沒有太陽。
陰雲從天邊緩緩逼近，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有雨。
他鬆開抓着她的手，嗓音很淡地說，“你既然認定了，那就是這樣吧。”
白清靈一股鬱結堵在胸口，臉上一連變了幾變。
原本是她要走的。
可最後，變成她看着楚君銘走到路旁，鑽進出租車。
“清歡，你看夠不，還有什麼想喫的？”
鳳以澤的聲音拉回了清歡的視線，她臉上浮起一抹明淨的笑，“點那麼多已經喫不完了。”
“沒事，我們慢慢喫。”
鳳以澤見她笑，脣角的跟着高高地揚起。
假裝不知道她剛纔一直在看窗外，假裝自己也沒有跟着看出去……
清歡看着她帥氣迷人的笑容，輕聲問，“你不是說還要去昊宸，和我表哥談合作的嗎？”
鳳以澤點頭，給她倒水。
把水杯放到她面前，他才坐下，並沒有靠着椅背，而是隻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二。
狹長的桃花眼裏噙着絲絲溫暖笑意，“總不會喫到晚上去。”
“那倒不會。”
清歡輕笑。
鳳以澤換了個話題問，“清歡，你有什麼條件和要求可以提出來，我這兩天先擬好合同，價格方面要是不滿意，你也要提出來。”
他喜歡清歡，也喜歡清歡的畫。
而清歡找不到拒絕跟他合作的理由，便應了下來。
清歡到底是太單純。
而溫梓陽一方面對於她專業上的事不多過問，另一方面認識鳳以澤的時間越久，對他的印象便越改觀。
加上他特意調查過鳳以澤，和之前外界傳的有所出入。
又見鳳以澤對清歡是真的好，也就不再像之前那麼反對了。
“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清歡笑着搖頭。
她相信鳳以澤。
手機信息響，清歡掏出手機來看。
是白清靈發的信息。
【清歡，下午有時間不？】
【清靈姐有什麼事嗎？我能抽出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清歡轉眸看向車窗外。
沒有看到白清靈。
她應該是坐車上給她發信息。
【幫我畫像啊。】
【好。】
清歡抿脣笑。
白清靈那天說，她穿職業裝的樣子還沒留下紀念。
讓清歡哪天幫她畫一張。
有了清歡這個免費畫家，她們圈子裏的人，特別是女孩子，都恨不得用畫像代替拍照了。
——
白清靈想找個機會跟清歡解釋清楚，她和楚君銘什麼關係都沒有。
回公司的途中，她拐了一趟商場。
挑了許多清歡愛喫的零食，還有酸奶等等。
清歡是和鳳以澤一起去的昊宸。
她原本讓鳳以澤先去，她回畫室，晚些時候再去的。
但鳳以澤說他不急，等着她。
清歡便提前了時間。
先去給白清靈畫像，再回畫室。
鳳以澤把清歡送到白清靈的辦公室門外，便離開了。
“清歡，看我買了什麼？”
清靈拉着清歡走到沙發前，沙發上擺着半茶几的喫的，喝的。
清歡眨着眼睛，“清靈姐，你這是把辦公室當小賣鋪了嗎？表哥知道會不會扣你獎金？”
清靈無所謂的打趣。
清歡嘴角微抽，“這個夢你怕是實現不了。”
“實現不了我就每天做，等哪天煩了就遞辭呈，清歡，你什麼時候出去寫生，我跟你一起去啊。”
白清靈不是什麼安靜的性子。
可是，自從進了昊宸，她就像是被關進了籠子裏，除了週末之末和法定節假日，她平時都沒有過假期。
分分鐘都想請假去玩。
清歡笑着搖頭，害怕的說，“我可不敢拐你一起去玩，表哥之前就說了，除非是洛叔叔回來繼續上班，不然他不會放你的。連清晴姐都被他抓回來用了，何況是你啊。”
“他讓清晴來上班，是爲了分分秒秒看着清晴，我比清晴的工作量大多了，梓奕哥就是偏心。”
“你敢在他面前說嗎？”
清歡將撕開的零食喂進白清靈嘴裏之後，才又倒出一些，喂進自己嘴裏。
“我是不想跟他計較。”白清靈鬱悶，她說了也是白說。
週末那天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後來想，墨梓奕那傢伙那天是不是詐她的，其實根本去過她家。於是她調了監控看。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
墨梓奕根本沒去過她家門口。
腹黑的傢伙。
“清歡，你和鳳以澤怎麼樣了？”
清靈手裏拿着一支筆隨意的轉着，清麗動人的眉目間染着淺笑，美麗又幹練。
“這樣行嗎？”
她問清歡。
清歡點頭，把零食往旁邊推了一點，拿起筆，開始描繪。
她一旦開始，便專注而認真。
清靈手中的筆停止轉動，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同一個表情。
時間在線條勾勒中流逝。
二十分鐘後。
白清靈滿意地欣賞畫上的自己，“清歡，我愛死你了。”欣賞完，她一把抱着清歡。
清歡笑着推開她，“別，我取向正常。”
“你喜歡上鳳以澤了？”
清靈半開玩笑的問。
清歡拿眼嗔她，“那你呢，喜歡上楚君銘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誤會，我怎麼會喜歡楚君銘，別人覺得他溫潤雅緻，君子如玉，我火眼金睛，早看清了他的僞裝和陰險。”
“清靈姐，楚君銘有那麼差嗎？”
“嗯，不只一點點差。”
清歡笑，聲音雲淡風輕，“清靈姐，你這樣一說，我就覺得自己好慶幸那時只是對楚君銘有點好感，並沒有深陷。”
她又拿過一袋零食拆開，繼續說，“現在我覺得鳳以澤挺好的，和他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理由都覺得開心。”
“所以，你是真喜歡上鳳以澤了？”
白清靈探究地看着清歡。
她不確定，清歡這話，有幾分真。
還是說給她聽的。
溫清歡白皙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眉眼間有些害羞，笑嘻嘻地說，“不知道啊，順其自然吧，反正和鳳以澤相處越久，就越覺得他優點多。你也別總是挑人家楚君銘的毛病，他能和葉湛唐晉琛鳳以澤成爲結拜兄弟，人品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怎麼覺得太有問題了。”
白清靈插了吸管，把一瓶酸奶遞給清歡，“他一來我就沒好日子，今晚開始又苦命的要加班。你說我這麼青春漂亮的女孩子，加班熬夜老了怎麼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