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了好久,才突然回過神來,匆忙靠過去:“喂,你感覺怎麼樣”
地上的男子輕咳着,平淡掃了眼過來,沒什麼表情,復又慵懶地閉了上。
對,就是慵懶,彷彿剛剛看她這一眼都是格外的賞賜。
曲傾墨瞬間懵逼了。
“喂,是我救了你啊”她下意識喊了聲。
話一出口,又察覺出這話有邀功的嫌疑,她面上換了副人畜無害的溫柔淺笑,“不知公子貴姓您傷成這樣,可需要我將您送去醫館”
男子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又昏睡過去,還是懶得聽她說話。
曲傾墨等了會兒,輕輕推了下,他頭歪到一邊,是真的昏迷過去。
“”
曲傾墨呆愣了好一瞬,所有無奈統統化爲嘆息。
對方高冷,她總不能這樣將人丟在這兒等死吧
小心將他背到背上,曲傾墨才踏出一步,身後驀然追來一道神識,忽地鎖住她的身形
“找到了”一聲驚呼,有人影自遠處飛躍而來。
曲傾墨未料黑袍人會去而復返,來不及驚訝,下意識拿出符籙,就要運轉靈力遂空逃離。
“哪裏逃”一聲怒喝,如晴空裏劈下的乾雷,赫然乍響在耳邊
曲傾墨只覺腦袋一懵,動作停頓了半秒。
就這半秒間,黑袍人已經靠近,大手凌空一抓
巨大的吸引力猛地將曲傾墨連帶他背上的人,一同吸了過去
“啊”
曲傾墨驚呼,空間已經形成,靈力卻被阻,符籙咻地發出一聲輕響,兀自燃了起來。
糟了
空間扭曲了下,陡然裂開一個黑洞,將她吸了過去。
“還想逃”黑袍人的怒喝在耳邊響起,曲傾墨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手腕一緊,被誰給扯了下。
下一刻。
“噗咚咚咚”
三聲落水,先後響起。
冰冷的潭水包裹住她,窒息感接踵而來,曲傾墨在水裏翻了個身,如同魚兒般朝水面遊了過去。
“呼”
她從水裏鑽出來,旁邊“噗”的一聲,也鑽出一個人來。
黑衣黑髮,赫然就是追殺她的黑袍人
曲傾墨一見,心知剛剛空間符籙發現問題時,這人也被連帶着吸了進來。心中一凜,又猛地潛入水裏。
“哼,想跑”黑袍人冷笑,跟着潛下。
周圍的水質過於清澈,曲傾墨才潛下來,就看水裏飄出一縷縷鮮紅,像紅墨水散開在液體裏,而那紅染料的源頭漂浮着的人,正是之前曲傾墨救下的男子
三千青絲拂過面頰,一點點地露出那濃而俊俏的眉,以及那眉下翹而長的睫毛。水光浮動,將他襯得更爲清朗,如若神明。
曲傾墨一咬牙,憋氣朝男子游了過去,抓住他的手,還沒來得及用力拉,肩膀陡然一重,一股巨力將她往後扯去。
“嘩啦”破水聲恍然傳來。
“哼,看你還想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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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跑”黑袍人抓着曲傾墨用力甩向岸邊。
曲傾墨死死拉着傷者,縱使兩個人的重量,也抵不住黑袍人甩人的力氣,輕易就被丟向了岸邊
凌空的兩人眼看這要是撞上石頭了,曲傾墨心一橫,身子墊在男子身後,將他護在懷中。
“嘭”悶沉的撞擊聲傳來,曲傾墨只覺得整個背部都要裂開了,疼得她臉色扭曲了下。
“哼,你還逃不咦”黑袍人也上到岸邊,目光一頓,停在另一人身上。
曲傾墨也察覺到懷中之人的不同。
他們從水裏上來,渾身都是溼漉漉的,看起來狼狽不堪,可倒在她身上的人,渾身上下卻是清爽乾淨,彷彿不曾下過水,沒有一絲溼痕。
不僅如此,他穿的衣服原本被鮮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樣,這會兒從水裏一出來,衣服就像是剛換上的新衣,纖塵不染
厲害了,這衣服不僅能防水,竟然還能自動去塵
“七海鮫綃”黑袍人驚呼,眼裏寫滿不可置信,“竟然能用七海鮫綃做衣袍”
曲傾墨也呆了呆。
她之前就看出這衣服布料非同一般,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傳說中的鮫綃,難怪能入水不溼。
就在兩人驚疑的目光中,昏迷之人咳了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依舊是琉璃般的琥珀瞳,如落日餘暉,濯濯靈光。
黑袍人面色微變,腳下悄然退開了半步,全身肌肉繃緊,彷彿已經做好了隨時逃命的打算。
曲傾墨敏銳地察覺到這點,眼珠子一溜,不等轉醒的男子說話,或再次輕蔑地閉眼睡覺,張嘴就是一串話語:“啊,公子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要不要緊,都是我不好,沒守護好你,你可別再睡過去了,我馬上”
“閉嘴”樓君度低喝了聲,眸子再次瞟了過去,隱約閃過殺氣,薄脣輕掀開,冷冷吐出一個字:“吵”
曲傾墨所有的話語頓時啞了。
周圍安靜下來,唯有水滴入潭的聲音滴答滴答的響起。
躺着的人終於滿意,再次閉上眼睛,依舊沒有多賞賜給她一眼。
曲傾墨少有的感覺到尷尬,尷尬到忘了危機,忘了反應。
好在身後的黑袍人也被喝住,擰着眉,似有話要說,又有所顧忌地不敢輕易開口。
“這是哪兒。”就在曲傾墨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那清淡薄涼的聲音再次傳來。
曲傾墨心裏一喜,想也不想的開口:“這是”
話纔出口,又記起她被空間符籙反噬吸走之事,聲音一頓,打量了眼這個陌生的地方,一臉懵逼。
隨即她眼角瞟過黑袍人,腦子快速一轉,擺出一副無知地面孔,將問題拋了過去:“對了,這裏是哪兒”
“我怎麼知道這是哪兒,之前不是你使用符籙將人帶過來的嗎”黑袍人氣急,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個轉眼,曲傾墨就能將問題給拋過來。
這裏是哪兒他怎麼知道,那黑洞又不是他弄出來的。
“是你要對我出手,我才動用公子給我的空間符籙逃跑的你那兇巴巴的樣子,一看就不安好心,難道我要留在原地給你捉住。現在好了,你不僅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連累到公子也跟着掉下來”
曲傾墨說得理直氣壯,就是一股腦地將所有罪狀全讓他一個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