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當真有一種做孩子的自覺。

    上官雪落看了一眼戰絕倫,“絕倫哥哥,你有什麼好名字嗎”

    戰絕倫笑道,“一切都由雪落妹妹定奪。”

    “還是絕倫哥哥滿腹詩書,更富有文采,絕倫哥哥一定取得更好聽。”

    “不,還是雪落妹妹來。”

    簡凌夏是個急性子,兩人推來推去,她都快急死了,“有什麼好推的,既然是你們兩個人的,那就一個人名字裏取一個字,叫雪倫好了。”

    “哇,真好聽”小鳥兒立刻就對這名字拍着翅膀叫絕了。

    戰絕倫聽到這名字,也心生歡喜,一個取自他的名字,一個取自雪落的名字,從此以後,他和雪落之間就愈發多了一層羈絆,一絲維繫

    他們這方其樂融融的,而方明軒和紫靜姝則是又被隔絕在了這溫暖之外,兩人就完全像是世界之外的人一樣,也沒有人搭理他們,也沒有人問他們一句話。

    紫靜姝的臉色都鐵青了,可是自始自終,還是沒有人在乎一分一毫他們的感受。

    她氣的立刻打斷了他們,“我們今天還有很冗長的路程要走,不知道你們聊完沒有,如果結束了,就趕緊上路。”

    “嗯。”幾人立刻應道,然後帶着小鳥兒便上路了。

    這隻小鳥兒雖然說剛出生,但卻一點都不是大家的累贅,它飛的也很快,若是疲倦了,累了,就可以停留在上官雪落的肩膀上,隨上官雪落一起走。

    然而紫靜姝那邊的那女童可就不一樣了,又走了一段,就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孃親,我好累”

    紫靜姝沉下眸色看她,壓低聲音,半帶着威脅的口吻,“如果你不願意走,我就把你留在這”

    女童眼眸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色,並未被紫靜姝察覺,然而很快她還是隻能直起肉乎乎的身子,繼續跟着紫靜姝往前走。

    夜幕降臨,然而他們還是沒能到達中圍和上圍的分界線,亦如上次的情況一樣,沒人知道中圍和上圍的分界線到底在哪兒,一切都要憑自己的判斷。

    大家又各自準備好了帳篷,這一次上官雪落也不會自己睡了,而是有小鳥兒的陪伴。

    她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緊緊的抱着小鳥兒,就像是現代的那些牢牢抱着泰迪熊睡覺的女生們一樣,心裏愈發有安全感。

    三更時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了起來,站在了幾個帳篷的中間,她臉上那種單純無邪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嗜血和殘忍,她身後的發陡然無風自動起來,看上去更加的邪惡。

    臉上的那一抹笑容,帶着極致而殘酷的美,正要將自己的法術猶如密密的網一下子施展開來,冷不丁的,接觸到暗處那明晰的眼神,她嚇了一跳,手連忙縮了回去。

    暗處走出來那一身清華的身影,正是白景逸,他的神情倨傲而不凡,正用冷沉沉的視線看着不過到他大腿處的幼小身影。

    女童嚇得半死,一滴冷汗順着稚嫩的臉頰流下來了,她明明心砰砰的亂跳,但還是裝作鎮定,擠出一抹笑,“真不巧,被你發現了,你想怎麼樣”

    見白景逸仍然不答話,只是看着她,她的心愈發的慌亂了。

    “我看得出來,你實力很強,既然被你抓到了,那也算我倒黴,要殺要刮,悉隨尊便”女童把頭一擡,完全就是那種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姿態,但其實她心裏是很怕死的。

    白景逸燦若琉璃的眼睛轉了轉,卻是說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話來,“你繼續”

    說完,那如同神仙一般的身姿便飄遠了,女童沒反應過來,歪了歪腦袋,滿臉的呆萌,“哈”

    然而她確認了白景逸確實是走遠了,壓根就沒在她附近停留,她摸着下巴,愈發的搞不懂這男人了,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明明發現了她不對勁,也發現了她的企圖,明明這羣人裏還有他深愛的女人,但他卻棄之不顧

    人啊人,果真是最難懂的。

    女童雖然沒有弄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但她還是決定不再耽擱了,手放在了肚子上,她的肚子很明顯已經餓了,再不享用一頓美餐,她就會活活餓死的。

    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脣角,她的臉上又溢出一抹極其邪惡的笑容,亦如簡凌夏當時看到的一樣。

    瞬間,她的力量鋪開了一張大網,將所有人的帳篷都給網絡在了裏面。

    “這裏是哪裏”簡凌夏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又是這種似夢非夢,帶着幾分真實的感覺,可昨天已經遇到過一次這樣的情況了。

    當時白景逸提點她,說是夢魘,於是這一次,簡凌夏的大眼睛轉了轉,有幾分經驗了,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哎喲喂”她痛的齜牙咧嘴的,然而也沒能從夢境中醒來,眼前還是那亭臺水榭,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緊皺着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場景跟前一夜所做的夢一模一樣,但是那個紫衣男人卻已經不在了,在涼亭的中央,站着一宛若青松般蒼勁的身影,正背對着她站着,很明顯不是昨天紫衣華服的男子,因爲從這背景就看得出來,是更年邁一些

    簡凌夏覺得自己也不能止步不前,若是不勇於探索的話,恐怕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裏了,思前想後,她果決的邁步向前,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走到了男人背後,她探過頭去,終於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爺爺”她滿臉疑惑,因爲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她在簡府的爺爺簡卿風。

    “凌夏。”簡卿風也面露驚喜,“怎麼會在這兒遇到你。”

    “這是哪裏”簡凌夏現在是一頭霧水的,腦子裏就像是有一團絲線纏繞着,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解不開。

    “這裏是簡府啊。”

    簡府可爲什麼她從來沒在簡府見過有這麼一處地方

    “你不是求學去了麼”簡卿風帶着簡凌夏坐下,簡凌夏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是聊天總不至於有什麼危險的,她如實相告。

    “凌夏,爺爺要告訴你一個祕密。”簡卿風的臉色忽而變得極爲的鄭重起來,他神祕兮兮的,嘴脣忽而蠕動,眼看着那祕密就要說出口了。

    這時候卻出現了無數道銳劍形狀的光芒,刺向簡卿風的身體,簡卿風連一個字都來不及說,立刻倒在了血泊裏,氣絕身亡。

    “爺爺”簡凌夏驚慌失措的蹲下身子去,趕緊將簡卿風抱在懷裏,然而簡卿風的身軀已經漸漸的變得冰冷,回天乏術了

    簡凌夏一瞬間簡直反應無能,變故就在她眼前瞬間發生,她的眼淚都是無意識的流下來的

    她過了好久,纔想起來了,剛纔那招數分明是白景逸的招式,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可能學會。

    她立刻眼眶通紅的看向道路的盡頭,只見白景逸就那麼帶着一張冰冷的面孔,遙遙的站着,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簡凌夏忍不住奮力的嘶吼出聲,“白景逸,爲什麼要殺我爺爺”

    迴應她的只有呼嘯的風聲,白景逸始終緊抿着脣瓣,面容肅穆。

    過了良久,他才一步步朝着簡凌夏走來,那腳步仿若狠狠的踐踏在她心上,她的心在淌血,好痛,痛的難以自已。

    他終於走到她面前,板起她的小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這一刻卻像是銳劍一般,狠命插進她的胸膛,痛得她無法呼吸。

    “簡凌夏,你是天命之女,我自始自終都在利用你,從來沒有愛過你”

    場景如此的真實,仿若歷歷在目,他的眼神如此的決絕,簡凌夏頓時如同萬箭穿心,連眼淚都忘記了流淌,滿目只有他絕情的臉。

    爲什麼會這樣她到底是在哪裏

    簡凌夏在做着一個前所未有的噩夢的同時,而紫靜姝則是纏綿在一場史無前例的美夢中,夢裏,她終於和白景逸在一起了,而那女童也成爲了他們的孩子,他對她前所未有的溫柔體貼,她癡癡的看着他,自始自終都沒有把這當做一場夢,而是全然看作是現實。

    方明軒則是夢到上官雪落和紫靜姝都向自己獻媚,而後兩個風格各異的美人全都靠在了他的懷裏,一左一右,一個叫他“方大哥”,一個叫他“明軒哥哥”,各有各的風情,而戰絕倫則是成爲了他的奴隸,明明在一旁眼神裏帶着強烈的嫉妒,但卻因爲打不過他方明軒,所以只能替他們端茶送水,做些僕人做的瑣事。

    上官雪落的夢裏,戰絕倫在質問她,“雪落,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上官雪落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方明軒又出現了,“雪落,難道一直以來,你不是喜歡的我嗎你就這麼容易變心”上官雪落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夠了,雪落,我要走了”戰絕倫正在遠去,她徒然的伸出手,可怎麼也拽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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