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由不得上官雪落不信了,她原本灼熱現在逐漸被熄滅的雙眸裏閃過一抹恍惚,“真的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給了一件衣服給你穿。”

    簡凌夏早就猜出來她在想些什麼了,故意逗弄她,“你好像很失望啊。”

    “能不失望嗎”上官雪落忍不住垂頭喪氣着,“師父之前很多從未做過的事,都在你身上發生了,我本以爲這一次,又是讓我們大開眼界的時候。”

    簡凌夏摸了摸上官雪落的腦袋,活像是在給小狗順毛的,“放心,以後還多得是讓你大開眼界的時候,我會跟師父成親,給他生兒育女。”

    上官雪落仿若覺得自己幻聽了,因爲“生兒育女”這樣一個詞,真的離師父好遙遠好遙遠,然而簡凌夏的話,則是讓上官雪落的眼裏又燃起了星星之火,“真的嗎那凌夏,我就等着你們的好事。”

    “嗯,但是現在,我和師父之間,還有一個巨大的難關要邁過呢。”簡凌夏陷入了憂愁之中,託着腮悶悶的說道。

    她現在是完全的相信上官雪落,所以把這些心事說給上官雪落聽,她也覺得沒什麼關係了。

    “什麼難關是師父也解決不了的”上官雪落也就是白景逸的萬千迷妹之一,所以她實在理解不了,什麼事是師父解決不了的,如果師父解決一次解決不了,那麼兩次,絕對可以迎刃而解。

    “雪落,我跟你說句實話吧,我本是丞相家的嫡女,簡凌夏。”

    上官雪落愣了愣,“你不是無父無母嗎”

    “我倒也不是有意欺騙你們,只是我一開始沒有查明情況。”

    “丞相嫡女,我一直以爲是那個囂張跋扈的簡湘雲呢,盛傳方夙國丞相家嫡女和當朝皇上是有婚約的,所以也就是說”簡凌夏沒有細說,但上官雪落卻是一步步分析過來了,越分析,越覺得駭人聽聞。

    她狠狠吞嚥了一大口口水,“所以說,你和皇上現在婚約解除了嗎”

    “並沒有。”簡凌夏愈發的鬱悶了,她始終覺得她和君夙燁之間的婚約,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現在還沒把這婚約的事給解決好,白景逸卻慌忙之中,向着天下人介紹了她就是他未來娘子的事,雖然這也是一件值得她高興的事。

    畢竟白景逸這人是第一次給人名分,一旦給了她名分,也就意味着他肯定了她,她就是他今生唯一的女人,然而這定時、炸彈還在這,她卻是憂愁大於喜悅了。

    她的身份擺在哪兒,總有一天,會被人挖掘出來,她就是丞相家的嫡女,簡凌夏,而她不僅是白景逸認定的女人,與此同時,還和當朝皇上君夙燁是有婚約的,到時候她就會成爲一個千夫所指的女人。

    然而她被千夫所指,那些閒言碎語,她都可以不在意,畢竟她一無所有,然而她在乎的是白景逸,他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是方夙國的國師,算起來,也算是方夙國的臣子了,而且還是整片大陸上的神話。

    他樹敵也衆多,到時候,一旦他被人指指點點,被人落井下石,昔日的那些敵人都會陸陸續續出現,想要將他一網打盡。

    上官雪落縱使遲鈍,但她也能猜出幾分簡凌夏的憂愁所在了,“這件事是有些艱難。”

    她原本想安慰簡凌夏的,然而她性格使然,不喜歡說那些漂亮話,更喜歡忠言逆耳。

    簡凌夏緘默了。

    上官雪落繼續說道,“所以當務之急,你是要和皇上解除婚約最重要,而且是要儘快,不惜一切手段的解除,皇上若是喜歡你的話,你就要拼命讓他不喜歡你。”

    簡凌夏猛地側過頭來,雙目灼灼,“雪落,你說什麼,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啊”上官雪落一頭霧水的。

    “趕緊再說一遍這件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上官雪落被簡凌夏吼得更懵了,不過她還是重複了一遍。

    上官雪落的話語像是給簡凌夏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困擾她許久的事,現在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她興奮的像個孩子,“雪落,太感謝你了,等我回去解決這件事之後,一定要重重向你道謝。”

    上官雪落撓撓腦袋,被簡凌夏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雖說,凌夏幫助她太多次了,她也一直是想要幫助凌夏的,然而幻想很飄渺,現實則是很骨感的,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夠幫助凌夏的機會

    。

    而現在呢,凌夏居然說,她真的起到了很大作用,幫助了她。

    這豈不是讓她夭壽嗎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幫助凌夏的,她根本一丁點都不知道啊

    不過簡凌夏已經高興得像個孩子似了,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甚至忍不住月下當空,手舞足蹈起來,上官雪落也好似被她感染,被她拽着,和她一起翩翩起舞起來。

    看來,過程是如何已經並不重要了,關鍵是這份結果,讓人心生雀躍。

    月下,兩個曼妙的女子一同在跳舞,跳着非常隨意恣情但卻格外好看的舞蹈,或遠或近的兩個男人都看得入了迷

    而有所不同的是,戰絕倫是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滿懷興奮的欣賞着,眼神一直定格在上官雪落稍顯笨拙但卻尤爲可愛的舞姿上,他的眼裏,他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之前,還很糾結,要不要跟雪落說明這件事,他是真的很喜歡她,但是他又怕表白過後,他和雪落連朋友都沒得做。

    但是夢魘讓他產生的幻境,引得他做了決定,與其糾結一生,後悔一生,倒不如在當下,勇於去追尋自己喜歡的人。

    於是戰絕倫不再盲從了,眼神裏帶着一抹強烈的堅定。

    至於白景逸呢,則是雙手交負於身後,站在茅草屋前,極目遠望的看着簡凌夏的身姿。

    十六歲,花開正好的年紀,他也正好遇上她,熱情果敢、愛憎分明的凌夏。

    第二天一大早,簡凌夏身上的傷也是完全復原了,又踏上了旅程,而這時候中圍和上圍的分界線越來越近了,而這時候遇到的隊伍也越來越少了,在前進的路上,也聽到了很多隊伍談論起其他隊伍的事,聽起來格外的兇險。

    其中有一隻隊伍,足有四五十人,是整個的全被高等魔獸所幻化出來的人給喫掉了,另外一個隊伍前去的時候,打敗了那魔獸,剖開高等魔獸的肚子,挖出半個人來,才知道這盟友隊伍的事,原來如此的慘絕人寰。

    還有一隻隊伍,被深陷在了天命峽谷獨有的陷阱之中,而後也是全軍覆沒。

    一路上發生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事,原本來的時候,那麼多隻隊伍,估計有上萬人,然而來到這裏的,卻已經所剩無幾,一切都按照師父所說的比例在發生着衍化。

    有些或許是因爲各種危難而死亡,然而也有一部分,則是因爲在沿路見到了各種的慘狀,覺得心中害怕,所以才臨時調頭回去,選擇了放棄。

    打聽了一路,唯獨沒聽到雄威幫的事,可以說,一丁點消息都沒有,上官雪落看得出來絕倫哥哥是很失望的,他的心爲雄威幫而牽繫着,懸起來了之後,就再也沒落下去過。

    上官雪落在面對戰絕倫的事,就變得格外的細心起來,“絕倫哥哥,你不用擔心,雄威幫一定會沒事的,戰幫主厲害,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雪落,謝謝你。”戰絕倫深情滿滿的看着上官雪落。

    “那可說不準。”方明軒很適時的插進來,涼颼颼的說着,“這天命峽谷,多少失蹤的人,在很多年過去之後,連屍骨都找不到”

    方明軒的話讓戰絕倫臉色一白,上官雪落忍不住狠狠瞪了方明軒一眼,然而她越是維護着戰絕倫,方明軒更是心裏悶悶不樂,更是想要刺激戰絕倫。

    “說不準就集體掉入了黑暗深淵中,黑暗深淵就如同沼澤一般的存在,把人吸食進去之後,喫人連骨頭都不剩。”方明軒繼續嚇着戰絕倫,看着這小白臉戰戰兢兢的樣子,他覺得格外痛快,這會讓他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像是自己佔了上風。

    “大師兄。”簡凌夏忽而冷笑道,“在你詛咒他人之前,可曾想過,這有可能是你自己的死法”

    “你簡師妹,你太過分了”

    “那你詛咒別人詛咒的心安理得,我爲什麼不能詛咒你”簡凌夏調皮的眨着眼睛。

    “好了,師兄,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了,我們還要保存體力對付那些高等魔獸呢。”紫靜姝勸說着方明軒,師父還在這,方明軒也不敢把簡凌夏怎麼樣,更不敢和簡凌夏對着幹,於是只能選擇了暫時的放棄。

    終於沒有方明軒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着一些話,上官雪落和簡凌夏都覺得世界都清靜了,然而方明軒造成的影響卻不小,因爲戰絕倫開始變得心神不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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