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既然作爲至尊無上的妖族存在,自然是無法忍受這般屈辱,“區區人類,居然妄想阻止我的攻擊,看來我必須給你點顏色看看吼”

    驟然一聲河東獅吼,簡凌夏頭頂上無數碎石飛濺下來,有好幾塊都險些把她給傷到,最終還是白景逸設置的結界阻擋了這一切。

    “凌夏”這冰冷之中卻又夾雜着溫柔的聲音,讓簡凌夏的心像是春天覆蘇的嫩綠新芽一般,緩慢的生長了起來,她立刻看了過去,縱使現在陷入了危機當中,卻還不忘衝着白景逸璀璨一笑。

    白景逸看到她渾身是傷,眼色忽然一紅,佈滿了殺氣,而後饕餮便立刻在簡凌夏的身前化爲齏粉,而後簡凌夏身子一軟,立刻歪倒在白景逸的懷裏。

    簡凌夏近距離凝望着他好看得不像話的俊顏,“不是說了,要多讓我自己歷練的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白景逸無奈的說道,“凌夏,讓你歷練也是有條件的,你看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言辭裏還有眼神裏,通通都是心疼。

    白景逸帶着簡凌夏回去之後,便很快和大隊伍匯合了,上官雪落原本還吊兒郎當的坐着,這會兒冷不丁看到簡凌夏受了這麼重的傷回來,頓時也嚇了一大跳,慌忙拿着帕子和丹藥過來了。

    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簡凌夏受這麼重的傷,雖然之前也看到過,但也不至於傷得這麼厲害,這真的是頭一次,凌夏完全宛若一縷幽魂,軟化在白景逸的懷抱裏,看得她都心疼了。

    “雪落,我沒事”簡凌夏看着上官雪落癟嘴,一副快哭了的模樣,她趕忙安慰道。

    上官雪落卻仍然緊張得要命,不斷給她擦汗,白景逸細心的處理着簡凌夏的傷口,饕餮的攻擊真的不是好玩的,每一下都往要害上撞,甚至於連肚子上都有擦傷。

    紫靜姝躲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笑着,她第一次在簡凌夏這邊勝利了,她將這一次簡凌夏栽得這麼慘,看作是她自己的勝利,卻不知道,風水輪流轉,靈山上段到處是危機,到時候她也未必能落得什麼好

    白景逸一邊替簡凌夏處理着傷口,一邊還時不時緊張兮兮的問她疼不疼。

    紫靜姝在一旁瞧着,之前的那點成就感立時變得蕩然無存了,她將手緊攥着,捏成了拳頭,“怎麼會這樣”

    她喃喃自語着,原本以爲害得簡凌夏傷的這麼重,到最後她就會開心了,結果反倒是因爲簡凌夏贏得了師父的關心和體貼,她愈發的怒火攻心,到最後受傷的人反倒變成了她。

    紫靜姝氣得小臉都劇烈抽搐起來,到最後,兜兜轉轉,失敗者還是她,她怎麼能甘心

    不過,師父的柔情蜜意,她偏偏又無法阻攔得了。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白景逸身後,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師父,我也受傷了。”

    正說着,掀開了袖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十字傷口,其實是她剛纔爲了得到師父的關心,所以一狠心劃傷的

    白景逸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上官雪落則是將她往旁邊一推,她現在滿心都在關心着凌夏的傷勢,哪有時間去管紫靜姝啊,於是她沒好氣的說,“一邊去,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

    “上官雪落,你”紫靜姝愈發生氣了。

    還記得簡凌夏沒來的時候,師父雖然也不會管自己的傷,但多多少少,上官雪落也會關心自己的,但現在的自己,簡直是一無所有。

    有了上官雪落和白景逸的悉心照料,簡凌夏好得很快,她很快就活動着腳踝,說自己可以下地行走了,她不想耽誤凌天行太多時間,畢竟要是遭遇月圓之夜,到時候妖力大大增強,要害得大家遭受更多的苦難,這個責任她可承受不起,而現在距離月圓之夜,已經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凌天行深深的看她一眼,忽而問了一句,“你有後悔嗎”

    “後悔什麼”簡凌夏眨眨眼睛,明知故問。

    “罷了。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向前,你就留在這裏吧。”

    簡凌夏攤開手,“我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吃了我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我很快就會復原。”

    “不行。”白景逸斬釘截鐵的說,“爲了你能復原得更快,你現在不能行走”

    紫靜姝這時候假惺惺的走上前來,“是啊是啊,簡師妹,爲了你能夠復原得更快更好,你就乖乖留在這裏吧,等到我們回來再接你回去。”

    上官雪落一聽

    就火了,“紫師姐,你瘋了是不是,把凌夏一個人留在這裏,到時候要是在有高等妖族過來,那她豈不是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你不要污衊我的一番用心良苦好不好”紫靜姝委屈兮兮的說,“剛纔也是師父說簡師妹不能行走,所以我才這麼說的啊,你難道還要責怪師父不成”

    “你”上官雪落氣得臉憋得通紅。

    而這時候白景逸也幽幽的說道,“這一次,紫靜姝說得沒錯。”

    紫靜姝駭然大喜,還以爲頭一次,師父要站在她這邊了,她頓時欣喜若狂,喜悅得都恨不得找不着北了,但事實卻是

    白景逸一把將簡凌夏給抱了起來,“凌夏,我說了,你不能走,但我可以抱着你走。”

    紫靜姝又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聽到師父這句話,看到師父這個舉動簡直是瞠目結舌

    沒想到師父居然是這個意思。

    簡凌夏也不是個忸怩、惺惺作態的女子,她知道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如果她不同意的話,白景逸也勢必不會同意讓她再跟着大隊伍一起行走的,所以只能選擇這個折中的辦法。

    只是

    這麼一直被白景逸抱着,周圍還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這相當於衆目睽睽之下秀恩愛,簡凌夏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呢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顧不得什麼不好意思了,關鍵是能夠和大家一起行動,其餘的事都不怎麼重要了。

    以往一向是簡凌夏揶揄上官雪落,這一會兒,上官雪落看着簡凌夏桃粉般的臉蛋,也難得尋着了一次機會,可以揶揄凌夏一次。

    於是她笑嘻嘻的看着簡凌夏,擠眉弄眼道,“凌夏,你這一次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簡凌夏看了她一眼,沒多說話,她緊貼在白景逸結實的胸膛,以前他也這麼抱過她,只不過他並沒有抱過這麼久。

    現在貼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的心跳聲,簡凌夏是面紅耳赤,有種想延續這種感覺一直到地老天荒的衝動,她發現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對他的感情是愈發的深厚了。

    她其實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而且她的性格也是很慢熱,但是一旦被焐熱了,她便會愛得格外深沉,哪怕是走向萬劫不復,她也會甘之如飴的愛着。

    而現在對於白景逸,就是如此的堅定不移。

    周圍的人好似都變得模糊了,周圍的時間都好似變得靜止了,她的世界裏仿若只有她和他。

    當簡凌夏浮想聯翩的時候,她突然把心神定了一定,看看四周,發現詭異的事發生了,並不是她感覺時間空間變得靜止了,而是時間空間竟然真的靜止了,雪落和凌前輩居然都像是被使用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

    只有她和白景逸現在還能活動自如,出現這麼詭異的情況,往往預示着又有一個強大的妖族出現了,簡凌夏忽而鬆開了攬着白景逸脖子的雙手,“景逸,你放我下來,很快會有一個強大的妖族出現了,我們必須得並肩作戰”

    “不,我不會放的”白景逸斬釘截鐵的說,“我早說了,你要麼一直待在我懷裏,要麼我就送你回去”

    對待這個問題,他居然如此堅持,簡直是簡凌夏的意料之外。

    “可是”簡凌夏爲難的看他一眼,“你如果抱住我,你如何和這隻大妖族打鬥”

    白景逸輕蔑一笑,“一隻手就夠了。”

    他一向是這麼狂傲,但是他卻有足夠狂傲,足夠囂張的資本他說得這句話則是徹底激怒了躲在暗處的那隻大妖族。

    簡凌夏並沒有看到什麼攻擊,但白景逸卻抱着她驀然一轉身,他似乎是抵禦了什麼,簡凌夏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輕微的震盪了一下,而後他臉色發青,很長時間沒說話。

    簡凌夏立刻憂心忡忡的朝着他吼叫起來,“景逸,你到底怎麼了你快說話啊”

    “沒什麼事。”白景逸過了很久,纔回復了她。

    但是簡凌夏知道,很明顯不像是他嘴上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憑着自己的仔細,終於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原來白景逸的心跳居然停了,他的心臟居然不再跳動了

    看來,剛纔那大妖族就是對準他,來了這麼一致命一擊,從而釘住了他的胸口,這樣一來,他的心臟就再也不跳動了,而後,就出現了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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