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眼裏一絲遲疑劃過。是的,從剛剛甦醒過來後,她一直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腦海裏白楓的詭異笑容和景逸痛苦的面龐一直揮之不去。

    彷彿被人硬塞進腦袋裏一般,根植於心中。

    雖然白楓說了這麼多,但是自己仍沒有辦法選擇相信他。

    “呵呵,說的輕巧。蘆葦白楓我真的無話可說你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絕啊”

    “凌夏,你仔細看看看看你手中那個玉佩,看看這上面是否有玉蘭花印”白楓腦海上已經冒出細細碎碎的密汗,在凌夏舉起兩個玉佩時對質時他突然想到,即使神曦再如何神通廣大,他定不會猜到這玉佩上的玉蘭花印。

    凌夏一愣,玉蘭花印自己竟忘記了玉佩上的玉蘭花印

    這是景逸學習了許久玉雕後自己親自在玉佩上刻的,說什麼要在夫人給的愛情信物上留下自己的愛情象徵。真是滿嘴跑火車當時自己還氣急不已,要是景逸刻壞了自己肯定跟他沒完要是方夙國國師這一副頑童相被世人所知,還不得笑掉大牙

    凌夏仔細端詳着手中的玉佩,反覆翻看玉的正反面,從幻境中帶出的玉佩上果然沒有,果然沒有玉蘭花印凌夏心裏一沉,難道白楓是真的

    她立馬又翻看白楓的玉佩,全身貫注的盯着玉的正面,青綠色的玉面上是自己的乳名,沒有玉蘭花印。於是翻到反面,也沒有啊只有景逸的乳名。哪裏有玉蘭花印

    果然,這個白楓,是在騙自己。

    “呵呵,白楓,來你來告訴我,所謂玉蘭花印在哪兒”凌夏自覺被欺騙,更加生氣,臉色變得陰沉。

    白楓內心無語,他無視凌夏的凌厲眼神,走上前去將玉翻到正面,指着凌夏的乳名瓊,淡淡的說:“凌夏,仔細看這瓊字。”

    凌夏沒好氣的拿過來,“白楓我這是最後一次的信任”

    凌夏清澈的雙眼微眯,瞳孔凝聚在這個瓊字,心裏卻地動天搖。

    在瓊字中間的這個口中,刻着一朵小小的,精緻的,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景逸得有多費心,才能將這玉蘭花刻的入木三分

    這種微小的細節,自己都忘了,除了景逸,還能有誰知道

    簡凌夏內心的天平已經搖搖欲墜,傾向白楓。

    神曦看着簡凌夏內心防線的潰堤,內心嘲笑不已,好戲還沒開始吧就這樣結束了凡人的情感就這麼脆弱簡凌夏這種螻蟻,居然是天命之女

    “控魂術可不是就這麼簡單破解的啊白景逸好歹,我也是神族族長呢”

    神曦魅惑的顏容貌美如花,桃花眼裏卻是不容拒絕的王者氣息,嘴角慢慢勾起了淺淺危險氣息。保持的斜倚姿勢有點麻木,神曦翹腳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慵懶的坐在巨石上。

    隨即,神曦微眯的桃花眼眼神突變,控魂術才真正發揮其法力。

    簡凌夏只覺得頭腦突然變得清晰,心中倒塌的天平慢慢恢復正常,腦海裏只有一句話:“白楓殺了白景逸。”,而剛纔白楓所做的一切努力,全被控魂術的威力所消滅。

    神曦輕笑,這就是凡人吶簡單的都不用自己動手指就能解決。

    看來之前他們能活下來,全都是運氣了。

    不過,遇到我,你們的好運,結束了。

    破碎。

    這是白楓在簡凌夏眼裏唯一能讀到的兩字,一切都是破碎,對自己信任得徹底瓦碎。

    凌夏在控魂術的操縱下,開始梳理自己的思想。

    沒錯,白楓殺了白景逸,然後拿走了景逸的玉佩,仔細觀察後便來騙我。他知道那麼多我和景逸的事,定是逼問了景逸才會知道。

    白楓這個奸詐小人,千刀萬剮都不能發泄我的恨

    凌夏的內心已經破碎,冰冷堅硬。眼裏是白楓從未見過的陌生。

    這時,凌夏的赤熱劍開始猛烈搖晃,幻化出了人形。

    “主人你怎麼了主人”赤熱感應到簡凌夏的反常,出來一探究竟。

    “赤熱,你不用管,我今日要爲景逸報仇”凌夏冷漠的迴應赤熱的關心。

    “主人報仇白主人怎麼了”赤熱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景逸被你面前這個賤人,殺了”凌夏舉起青寒劍,指着白楓,恨恨得說。青寒劍閃着冷冷寒光。

    白楓看着凌夏的冷漠,背後一涼。耳邊似乎傳來神曦的嗤笑,他扭頭看向神曦,只見神曦臉上若有深意的淡笑

    。

    如果他仍是白景逸,神曦就算有百條命,自己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竟讓凌夏,受了這般折磨。白楓的雙拳緊握。

    “主人你是不是看錯了啊那是白楓啊白楓怎麼會殺白主人呢”赤熱一臉懵懵懂懂,不知道主人爲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

    凌夏眼中似乎要噴出怒火,青寒劍的冷光乍起,在控魂術的控制下,凌夏內心只有仇恨,對白楓深深的仇恨,她一個箭步,衝到白楓面前,劍抵白楓咽喉。

    “赤熱,我沒有看錯,他就算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凌夏語氣含冰。

    眼前又出現那一幕,大片的血液肆意擴散,凌夏雙眼裏也似乎被這血花染紅,令人窒息。

    看着主人異常的表現,赤熱再怎麼傻也知道事出蹊蹺。從幻境出來後,主人似乎就變了一個人,沒有去擔心白楓就算了,如今竟要殺了他

    白楓眼瞧赤熱的神情,便知控魂術沒對神獸起作用。而凌夏,似乎控魂術,比想象中的厲害。

    在自己還是方夙國當國師時,自己也算見多識廣,身中控魂術的人自己也見過多次,一般只要通過記憶追溯,讓對方相信自己就可以了。

    但是凌夏,明明自己已經成功了,一瞬間怎麼反而加重了控魂術的控制

    白楓沉思在自己的思考中,沒有感覺到凌夏的劍已經割破了頸部的表面,冒出了點滴血液。

    “主人不可”赤熱驚呼,伸手想要去攔住凌夏。

    凌夏哪會停下,仍然繼續着,她要讓白楓嚐嚐,這慢慢被奪取性命的滋味。

    神曦遠觀着這一幕,眼裏散發着滿意的光彩,如若他知道世上有相機這種事物,定會手不停止的記錄這愉悅的時刻。

    白楓被赤熱的驚呼拉回了現實,此刻脖頸處的疼痛讓他嘴角微抽。

    本能的抽出劍抵着青寒劍,將其壓在地上。

    “白楓,今日你所受,都是前日你傷我夫君應報的”凌夏冷淡的着說,一雙秀目圓瞪。

    “凌夏,你要殺我可以,你先聽我說幾句話便可。”白楓情急之中先使出緩兵之計。

    “是要留遺言麼哈哈哈哈,小小年紀居然還學這一套。也罷,在你生命得最後幾刻,你快說吧。”凌夏眉毛一挑,冷笑道。

    白楓向赤熱使了個眼神,讓赤熱在凌夏微微放鬆之際,奪下青寒劍,讓青寒出來。

    赤熱回覆了一個“我懂的”的眼神。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但是我死後我希望你能去咱們府邸的後花園裏,西邊牆角的玉蘭花樹現在應該快開花了。樹下埋了一個木匣子,裏面有一顆夜明珠,還有我每年爲你寫的信,只不過是瞞着你偷偷的寫的哈哈~”白楓自嘲的笑着,向赤熱使了眼色。

    凌夏正歪着頭,皺着眉毛聽着白楓說,心裏正驚異這小子何時溜進過自家府邸,竟如此清楚家中細節。

    赤熱看準主人沉思,一把奪過凌夏手中的青寒劍,心裏默唸着“主人對不起啦但是站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你要原諒我哈”,嘴裏急切的大喊:“青寒你別給我睡啦快出來快給我出來”

    凌夏被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威震,繼而溫怒,嚴厲的說:“赤熱,你在幹什麼”

    “主人,你不能殺白楓”赤熱看着凌夏,突然發現凌夏哪裏有點不一樣,似乎,被下了咒語。

    作爲神獸,這種靈感,還是有的。

    青寒被赤熱這一大喊,一個激靈變幻化了出來。美夢被打攪,帶着起牀氣問赤熱:“你有毒啊沒事叫我出來幹嘛”

    赤熱要被青寒的榆木腦袋氣炸了,這呆子就不知道看看前方嗎

    於是使用心靈感應跟青寒說:“主人似乎被人下了咒語,我看的不是很真切,你來仔細辨別一下。”,嘴上卻是懟他:“你還沒看清楚嗎主人要殺死白楓啊”

    青寒聽赤熱這一說,頓時發現事態的嚴峻,主人的確有些不一樣,身上的氣息,似乎是

    “控魂咒”兩件神獸的內心同時響起了一個詞語。

    而凌夏,只覺得自己要爆炸。殺君仇人就在眼前,自己的兩個神獸居然還背叛自己。怎麼,這白楓就如此了不得

    凌夏摸着懷中,又摸到兩個玉佩。一個是白楓,另一個是幻境內帶出的,凌夏冷笑一聲,將兩個玉佩丟在地上。

    “白楓,我看將這玉佩丟了,你還能有什麼把戲”

    白楓只覺得內心一疼,在真玉佩掉在地上之前,連忙倒下伸手去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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