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覺得自己似乎get到了拉斐爾的深意:“所以你想讓他順便幫你指導一下研究生，如果可能的話，再找機會從他身上扒根羽毛研究下嗎”
拉斐爾羞愧地拿手掩面:“第一個可以有，第二個我之前沒想過，但你如果有機會的話，也可以有一下”
“我明白了。”加百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吾友。”
“嗯”
“你變壞了。”
“”
“阿爸對你很失望。”
媽個雞的第二個建議不是你提的嗎
拉斐爾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加百列愉快地損完自家朋友，還是爽快地出發了。雖然他抵達研究院時，青淼已經差不多快達成他的第二個銷售小目標了，但加百列中途截下了瑪蒙寄過來的合同，便正大光明地攔下了青淼:“我剛來之前，特意去你家逛了逛，在門口收到了一封加急的、保密的，一看就知道很重要的，從地獄寄給你的快遞。”
他說着瞄了一眼快遞上的寄件人，然後春風和煦地一笑，瞬間散發出那聖光彷彿籠罩了整個研究院:“果然不出我所料，瑪蒙擬好合同寄過來了，我個人是很相信你審合同的能力的，但我也很好奇瑪蒙會怎麼挖着陷阱來騙你，介意我跟你一起看看嗎”
他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青淼完全生不起逗他的意思，何況他也很好奇加百列會怎麼評價瑪蒙擬的合同，就爽快地答應了加百列的提議。
“行。我先看，看完後給你，你再點評幾句”
加百列爽快地同意了。
十分鐘後，他就用各種精妙絕倫的形容，淋漓盡致地把瑪蒙擬的合同罵成了翔。
“什麼鬼。”加百列義正言辭地道，“我決定有選擇性地收回我之前說瑪蒙做事比較有分寸的話。這份合同，十有都是利維坦那個腦子沒張開的笨蛋寫的。”
青淼略感新奇:“何以見得”
加百列不屑地哼了一聲:“看這狗屁不通破綻百出的語法就知道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吧利維坦就是上帝造人時打的草稿，技不如人又不上進，長得還抽象扭曲。只要正面幹不過你，就會在背後使陰招下絆子。說話尖酸刻薄，還自以爲自己說得很有藝術，一般人聽不出來。”
不，你之前沒說那麼多青淼默默地在心裏反駁了一句，但沒說出來。
又聽加百列繼續冷笑道:“她那點不入流的本事，放到沒開化的遠古時代宅鬥一下還行，宮鬥估計都擺不上臺面。這次多半是她聽瑪蒙說要擬個合同招攬你，覺得自己文采飛揚，能在合同裏挖幾個陷阱坑你，就毛遂自薦過來寫初稿了吧。”
他說着冷聲一笑，翻開合同就把上面的幾個地方指出來給青淼看:
“你看這裏，還有這裏，是不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發現問題說真的，不是我想嘲笑她，但看着她用自己全部的詞彙量勉強拼出一句話的樣子，我還真想給她點個蠟。”
青淼:“”
青淼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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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不愧爲西方神界外交部部長，這話說得何止文采飛揚，簡直就是西方噴人界中的範本。當然這話他沒說出來，而是問加百列:“你是不是很討厭利維坦”
青淼:“”
大天使長就算是冷笑，外表看着也很美好。玉石般的瞳孔秀麗清澈，哪怕只是跟他對視，也彷彿能在其中看見繽紛絢爛的三千天地。
像這麼好看的人，理論上是不應該說髒話的。
但青淼偏偏不是個愛美的人。
好吧就算他愛美，更多時候，他也是隻喜歡作死的鳥，所以他不怕死地又問了一句:“能具體說下利維坦在你眼裏是個怎樣的魔嗎”
加百列回答得毫不猶豫:“就像我剛纔說的那樣。她是上帝造人時打的草稿。本來就長得很抽象了，還不認真讀書，那智商擱我面前就跟鬧着玩兒似的。以前沒墮天，在神界有拉斐爾管着，她還勉強聽一下課，墮天之後地獄沒人管，她就放飛自我了。在下面呆了幾百年也沒見長進，唯一的成就就是混成了數學界和字母界的二把手。現在要是站我面前，那智商跟臉估計蠢得連二維碼都掃不出來。”
青淼:“”
這段話的信息量好像有一點大，槽點也略多。他該怎麼回
急，在線等。
短短半秒的沉默後，青淼飛快回過神了。他縱橫淘寶多年，見識過的奇葩顧客成百三千，早就練出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還能順便冷靜地思考幾個對策的技能。
是以這短短的半秒鐘內，青淼愣是以拉斐爾中心，腦補了他與加百列and利維坦的十萬字文。
然後他帶着一分激動三分殷勤剩下幾分全是八卦的心情問加百列:“那你說，利維坦寫的這份情，哦不，合同，我應該怎麼回”
加百列想了想，微微蹙起眉梢:“我覺得這個要分析瑪蒙讓她擬合同的動機。瑪蒙跟你見過面，應該知道你是個精明的人。不過這世界上有種人是當面打嘴仗時厲害，下來理文字就不行，就像有些人文字功底厲害，口頭表達能力不行那樣。我猜瑪蒙多半是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這種人吧。”
所謂“物品無懼”，說的正是口頭承諾不可輕信。但若變成文字，裏面可玩的花樣又海了去。加百列皺着眉想了想，又把合同中的某頁單獨翻了出來。
“除了試探你的能力外，瑪蒙這招應該也想順便試探下你跟我們的關係，因爲這一頁的備註是手寫的，利維坦這裏用了連筆，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多半會忽略這個連筆，把這個單詞看成另一個單詞，然後認爲這個條款合理。”
“也就是說。”加百列十分順手地拆了一袋青淼桌上的巧克力熔岩蛋糕，總結道，“如果稍後瑪蒙問你對合同的意見，你指出了這個條款的不合理，就說明你要麼跟我們有接觸，要麼非常精明，無論當面溝通還是文字陷阱都坑不到你。然後更加小心謹慎地對付你。”
青淼很配合地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那你的建議”
“晾他幾天吧。”加百列舀着巧克力熔岩蛋糕道，“他都把你當傻子了，你也把他當傻子啊。誰讓他日進斗金日理萬機，忙得沒時間親自招攬你，連擬合同這麼重要的事都敢交給利維坦那個智商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蠢蛋，你晾他幾天也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