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然意遲遲 >第八十一章 見禮
    昨夜醒後,便再也沒有入眠。想了一夜,似是想開了什麼,她不能如此悲傷下去了。不管怎樣,生活還在繼續,朱赫瑀也確實是心中有她。

    水辛起的很早,因知道朱赫瑀昨日來了浮歡院,以爲竹然心情變好了,她整個人又變回了往日的活潑模樣。服侍竹然更衣,一邊給竹然圍腰間繫帶,一邊笑道:“有個詩人做的什麼詩來着,隔戶楊柳翠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夫人的腰如此纖細,”畢竟是個姑娘,餘下的話不好意思大聲說出口,附在竹然耳邊繼續道:“夫人的腰如此纖細,不知王爺一支手臂能不能環住啊”

    “你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知害臊了”竹然說着,不再用水辛去繫系帶,“隔戶楊柳翠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那是詩人杜甫的絕句,讚美的是早春的垂柳。”

    “能不能麼”水辛纔不管是誰的絕句,繼續笑着去磨竹然。

    水辛這話,倒讓竹然真的去回想朱赫瑀有用一隻胳膊環着她腰的時候麼回過神來,突然面上一紅,又覺不好意思。佯裝生氣的喝止住水辛:“不許再提這話茬了”

    若依端來了早膳,見兩人有說有笑,心中高興,便忍不住問道:“提什麼話茬啊”

    水辛忍不知哈哈大笑,去扯若依衣服道:“夫人不讓說呢一會等沒人的時候我再對你講”

    “什麼啊神神祕祕的”

    竹然面上又是一紅,對若依道:“別聽她胡扯”

    在水辛和若依的精心侍弄下,竹然穿了件藕粉色裾羣,肩披銀白色鴟鵂花草紋披風,往憶暇閣走,給朱赫瑀和其正妃請安。

    憶暇閣和清風居有抄手遊廊相連,竹然從浮歡院出來先路過清風居,又順着抄手遊廊向憶暇閣走。站在遊廊上,遠遠的就看到了那一雙壁人。不知朱赫瑀對其正妃說了什麼,他的正妃正掩面而笑。竹然心中暗暗佩服朱赫瑀對付女人的本事,他昨夜遲遲不入新房,此時卻能將那個女人哄的如此高興。

    屋中的氣氛是活躍溫馨的,而屋外的氣氛卻不是的,竹然站在正廳外,看着屋內的兩個人,勉強勾了勾嘴巴,可還是覺得表情僵硬。正想再調整一下表情進去,可他的正妃已經察覺到門外的她了。

    “妹妹來了,快進來”

    竹然聽到這熟悉的嗓音腦袋轟鳴一下,這聲音擡頭,一下子呆立在了原地。杜毓顏

    努力去說服自己,杜毓顏已經死了,春天的時候,是親眼看着她的棺材的

    “妹妹”杜毓顏假裝賢淑的去喚滿臉驚詫的竹然。她怎會不知竹然爲何失神,先時早已是看見竹然從遊廊處走來,故意掩面嬌羞的朝朱赫瑀微笑,結果果真奏效。

    回過神來,去看朱赫瑀。她眼神中的意思十分明顯,在詢問他,身邊這個女人是杜毓顏對嗎朱赫瑀下意識的一絲躲閃,讓竹然知道了答案。

    接過丫鬟手裏的茶,腦中浮現的是林韻辰罵兩個喜婆的話:“還有你們,趕快給本王滾回丞相府去,本王一刻也不想再看見你們兩個”先是給朱赫瑀行禮請安。朱赫瑀接過茶便朝竹然去使眼色,適意她不用去給杜毓顏請安,然而竹然腦海中又放映出沈漓兒的話:“她從這裏走了,算算這日子,也是快了”根本就未注意到朱赫瑀對她的適意。

    又機械性的去接丫鬟遞過來的茶,這一遞一接間,茶險些灑在竹然的手中,竹然也絲毫未在意。同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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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作,在杜毓顏那裏重複一遍。

    杜毓顏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賞錢,柔聲細語的對竹然說道:“妹妹收下吧,姐姐纔到府中,有許多不明白的事還要向妹妹請教,到時候還望妹妹不要厭煩纔是。”

    竹然坐在朱赫瑀的身側,端詳着杜毓顏給的賞錢。這是王妃給她的賞賜,又何嘗不是提醒。在以後,她要像對待朱赫瑀一樣對待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只是王府中一個無關緊要的侍妾,而這個女人才是他的正妻。

    前來請安的人一個接着一個,排着長龍,杜毓顏一一問候,給了賞錢。

    “你跟本王出來”

    屋子裏的人同時看向朱赫瑀。

    杜毓顏輕輕拽了下朱赫瑀的袖子,笑道:“王爺,下人們都來請安,你要帶臣妾去哪裏”

    朱赫瑀甩開杜毓顏的手,“竹然,出來。”然後徑直向外走去。

    杜毓顏自覺十分難堪,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先前得體的微笑,而屋中卻沒有一個敢喘大氣的人。

    竹然的腦子裏一片虛空,直到聽朱赫瑀叫她的名字才擡頭。她不知道屋子裏剛發生了什麼,只能求救似的看了看身側的若依。

    若依趕緊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在衆人的注視下,竹然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跟我走”竹然出來,就被朱赫瑀拽着,跟在他幾近如飛的步伐後面。

    “她是杜毓顏麼”竹然問他。

    也不知來到了哪裏,是府中無人經過的角落。他將她按在牆上,讓竹然看着他的眼睛道:“然然,你聽我說,”竹然打斷他問道:“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竹然聽到這一個字已是崩潰了。他如此大費周章,不惜設計讓杜毓顏假死的辦法也要娶她做他的正妃,一個嫁給了自己弟弟的女人,一個在酒後喊着名字的女人,一個因爲自己穿了和她同一顏色的衣服而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女人,是爲了什麼是迫不得已還是他心心念之,不惜大廢周張

    “聽我說,不像你想到的那樣。還記得惠州兵變麼”竹然看着他,只看見了他的嘴張張合合,心已然是麻木了。她昨晚想了一夜,如果是別的女人,她都接受了。可是事實爲何如此殘忍,他的正妃是杜毓顏,是因爲自己長得像她,朱赫瑀才讓自己進了王府。也是否是因爲自己像她,他纔會對自己如此的好只是這好也該到頭了,因爲杜毓顏來了

    “你想要我怎樣”朱赫瑀終於不耐煩了,捏住她的下巴問“以後不用向她下跪,不用向她請安,可以了麼”

    和朱赫瑀朝夕相處了好久,竹然已是掌握了怎樣能惹他暴怒,對朱赫瑀輕笑道:“我不跪她,她也是正妻。我不跪她,她也在你的心裏,我跪與不跪,請安與不請安,又有什麼區別。”

    “你再說一遍”朱赫瑀果然生氣了。

    竹然見他強壓制着心中怒火,苦笑,故意去觸碰他的極限:“王爺第一次見到臣妾的時候,是因爲臣妾長得像王妃,纔將臣妾納入府中的吧,王爺對臣妾三番四次的利用,也是因爲臣妾在王爺心中毫無價值吧,有件事情臣妾一直未說,春遊那次,王爺利用臣妾脫身,臣妾一直記在心裏。”

    “真好太好了”朱赫瑀冷笑,“我對你的好你都不記得,這些不好你卻絲毫不肯忘”說完,放開竹然,憤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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