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古代這樣男尊女卑的環境下,打老婆是常態,很多人包括女人也認同這個觀念。
杜君和這種觀念格格不入。
她能勸娘合離麼
杜君也想過用委婉的方式來勸鄭氏,思索了很久,還是直接面對這個血淋淋的問題。
看着和女兒聊天笑的很開心的鄭氏,杜君突然說出一句話。
“娘,還有妹妹,以後有什麼打算”。
場面一下子陷入安靜,所有人如被按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能迴避的現實問題,確刻意延緩它的到來。
還是杜君打破了安靜。
“娘,你合離吧,我能養你”。
話一說出口,整個人輕鬆了,從揹回鄭氏的那天起,杜君就把鄭氏當成自己人,現在還有倆妹妹。
杜君是護短的,不分親疏,只分人。你對我好,我更加對你好,就比如現在這樣。
“今天我跟望江閣的童掌櫃達成協議,做成筆生意,以後我養的兔子都由望江閣收購,生活不成問題。”
鄭氏看着眼前的女兒,一陣眩暈,身子晃了晃。
合離
這個詞她沒想過,也沒敢想過。
從記事起,她就被要求在家孝順爹孃,出嫁後要孝順公婆,服侍好相公,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
這些東西深入骨髓,這麼些年她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這些年,生活苦麼苦
這些年,生活累麼累
知道婆婆不好相與知道
知道相公脾氣暴躁知道
她哭過,鬧過,反抗過,確換來一次又一次,更加嚴重的毒打。
打疼了,打傷了,打的心也死了。
可她爲什麼不離開
因爲孩子。
爲了孩子,她只能忍,使勁忍,拼命忍。
“合離你這孩子別再說了,我不會合離的”。
“娘,爲什麼爲什麼還要在哪個家”
所有人都沉默以待,爲什麼爲什麼每個人都在內心尋找自己的答案,答案有很多,確能被自己給推翻。以前沒有思索過的問題,現在一下子攤在面前,是啊,答案是什麼
故土難離名聲生活問題對那個家有情感.......
似乎是,也似乎不是。
看着三個人都在低頭思考,杜君又開口說道:“那我只想問娘幾個問題,只要回答有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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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沒有,還有你們兩個也想想”。杜君指了指沉默的兩個妹妹。
“二、對那個男人有恨麼”
“三、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又是一陣沉默,三人各自思考着杜君的問題。
對那個家有恨麼有。
對那個男人有恨麼有。
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各自的答案各不相同。
“二妹,你先說”,杜君鼓勵趙妍。
“我恨那個家我恨爹每天干不完的活,從來也喫不飽飯,就這樣奶還天天罵我賠錢貨
冬天我連個棉襖都沒有,滿手都是凍瘡,還得去河邊洗衣服,娘,我疼啊
爹從來沒幫過我,甚至沒抱過我,他只會罵我,打我。
我錯在哪兒了就因爲我是女兒,就應該被罵,被打麼
我也是人啊,我也會疼啊,娘啊,我心裏難受,我難受嗚嗚嗚嗚”,
趙妍情緒完全崩潰,用力的拍着胸膛,趴在牀上嚎啕大哭。
哭聲如泣如啼,傳達出這些年的委屈,傷痛和恨意。
“二姐,你別哭,我也一樣,我也難受,我也不要那個家,不要那個爹,我只要你們,我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姐和娘在一起好好的”,趙秀勸着趙妍,自己的眼淚順着眼角就沒停過。
“我苦命的閨女啊,是娘對不起你們,是孃的錯啊,都是孃的錯啊,娘害苦了你們,我的閨女啊,是娘軟弱,是娘膽小,是孃的錯啊,都是我的錯啊”,鄭氏哭聲高低起伏,更加的悲憤懊惱。
“娘,你合離吧,我會和大姐一起好好孝順你的,我不想再看見你受苦了,不想再看見你捱打了,娘啊,女兒受不了了啊嗚嗚嗚”
“是啊,娘,合離吧,我也是,會跟大姐,二姐孝順你的嗚嗚嗚”
三個人抱着哭了好長時間,彷彿要把這些年所受的苦都哭出來。這麼多年,就沒如此痛快淋漓地哭過,每次受傷,只能在角落低聲哭泣,還要防備着,怕人看到,連一個哭泣都要壓抑着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好喜怒哀樂,人之本能,也要如此壓抑。
看着哭成一團的三人,杜君沒有衝上前去,她哭不出來,即使穿越過來,看到的和本身經歷過的完全是兩碼事,她心疼她們,確無法有共鳴。
如同站在上帝視角,以旁觀者的態度。
慢慢地,等情緒穩定了,腫着眼泡的鄭氏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合離。
女本柔弱,爲母則剛。
我有孩子就夠了,那個男人再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爲了孩子,軟弱的鄭氏第一次起了反抗的心。
一個普通的夜晚,也許就決定了三個人一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