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的跑步,風雨無阻;趙老大的媳婦孩子都住在杜君家;杜君家開始讀書了,還發明瞭鵝毛筆;杜君又換新衣服了,這都第三件了,樣式還挺好看;杜君鄰居家劉嬸家養兔子了,是杜君給掏錢買的;
似乎每一件事裏面都有杜君的影子,每個人的話題裏都帶着杜君。
今天是臘月初八,家家做臘八粥,還要給相熟的人家送去,同時也是祭奠祖先和祈求豐登的節日。
趙家老宅
不管男人那桌,還是女人那桌,都沒人有心情喫臘八粥。
這桌上的一盆,清湯寡水的,就跟泡了很久的雜糧一樣,一點想喫的慾望都沒有。
“啪”,王氏把筷子直接扔在小王氏身上,“你做的是什麼豬食都比這個好,你就不盼着趙家好,是不”
小王氏拍拍衣服,淡淡的說道:“娘,這臘八粥我就沒做過,往年都是大嫂做的,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這個月是小王氏嫁到趙家,最辛苦的一個月。每天打豬草,做豬食,餵雞,洗全家人的衣服,還要一日三餐做飯。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婆婆不幫忙不說,隔幾天還要找機會就罵一頓。
現在手上都是口子,晚上那死鬼碰都不碰一下,說累了,屁話,以前怎麼沒說過,還不是嫌棄老孃手上的繭子,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因爲你,我會受着這種罪。
這些活都是大嫂和她那倆丫頭乾的,哦,現在給人打跑了一個多月,憑什麼這些活,都是我一個人幹,你們那麼多人都閒着。
還有那大伯子,居然被親閨女給打了,連個屁都不敢放,窩囊廢,連跟閨女討個說法都不敢出去,就知道躺在家裏,說出去都丟人。
那小叔子小姑子,更不是什麼玩意,看着杜君有錢了,巴巴地貼上去,說教書,呸,還不就是爲了銀子去的,裝什麼讀書人
小王氏是一肚子的怨氣,看趙家的任何人都會生氣,也不知道,以前這些事都是大嫂幫你做,你是否還在心裏笑話她,風水輪流轉,現在她反而羨慕大嫂去了杜君家,聽說什麼活也沒有,天天就是做做飯,做個衣服啥的。
聽馬二嫂說,還戴着銀簪子,都說你杜君給買的。銀簪啊,我也想要,這杜君怎麼突然就發財了呢
“老大,就你家的那個攪屎棍,這都跑了一個月了,還不知道回來。你這就去杜君家,把那個敗家娘們叫回來,看我不抽斷她腿讓她跑,還帶着那倆小敗家的,也不知道回來”,王氏直接朝趙樹貴喊道。
“我不去”,趙樹貴悶悶的回道。
這一個月是他內憂外患的一個月,右手斷了,連起碼的喫飯穿衣都費勁,更不用說洗頭洗臉了。現在頭髮都打綹,油膩膩的,發出一股子怪味。
每天還要看着弟妹拉着一張臉,過來扔饅頭,那眼神,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以前那娘們在時,舊衣服也都打理的很乾淨,從沒有這麼邋遢過。
回來的再晚,也有一口飯是熱乎的。那個時候,她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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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個時候,她還很年輕,很漂亮,說話會臉紅,可什麼時候就開始變了呢不愛說話,不愛笑,在連生了三個丫頭之後,尤其是送大丫頭走之後,就沒見她笑過。
我都忘了她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你不去,讓我這老婆子去啊她有那麼大的臉我呸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就是打了幾下麼這麼多年我看你還是打的少了。”
一口濃濃的黃痰吐在趙樹貴腳下。
“娘,你要是再鬧,就把我這個月給你的銀子拿回來”。
角落裏突然發出一個聲音。
王氏張了張嘴,不說話了,那可是二兩銀子,從那賠錢貨那裏來的銀子,憑什麼拿回去,那是她的,是杜君那個死丫頭欠她的,這老大的醫藥費還沒給呢,看來得找個機會要回來。
趙家老宅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屋子裏是寂靜一片,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徐秀才家
徐家夫妻躺在牀上,徐母捅了捅徐父,
“噯,你說,這杜君爲什麼不給我送臘八粥”
徐父翻了翻手裏的書,“不送就不送唄,家裏送的臘八粥還少了麼”
“那她每年都送,爲什麼就今年不送是不是有錢了,看不上咱家了”
“你改天問她一下就行了,何必在這裏胡思亂想記得,你是她婆婆。”
“哼,她還記得我是她婆婆啊,這個月天天出去,又穿新衣服,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也不知道孝敬一下,她眼裏那裏還有我這個婆婆”。眼睛裏閃爍着貪婪,也不知在算計什麼。
“等過幾天,利峯迴來了,我要好好跟我兒子說說這個媳婦,看看她是怎麼孝敬長輩的”,徐母恨恨的說道。
趙里長家
趙彩兒坐在牀上掐着手指,喃喃自語:“不會吧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就那麼一次,肯定不會的,不會的”。聲音越來越低
也不知道她嘴裏說的是什麼。
杜君小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六個女人在夜色下喂着桌子喫火鍋。薄薄的羊肉,新鮮的蔬菜,軟嫩的魚丸,還有切成條的牛肉。
“君姐,我要喫魚丸”
“來,給你”
“大姐,你只照顧趙佳,我也是你妹妹”
“說吧,想喫什麼”
“我要喫牛肉”
“你少喫點肉,看你胖的”
“姐你是我親姐啊”
“就是親姐才嫌棄你,趕緊減肥”
“娟子啊,讓你給徐秀才家送的臘八粥你送了沒有可別讓人挑理。”
“哦我送了,娘,你不是看見我出門的麼今天你都念叨四遍了,我還敢不去送,這是剛燙好的羊肉,你嚐嚐,從童叔那裏好不容易纔要到的,這個就要熱乎喫纔好喫”
堂屋裏的六枝紅燭搖曳着,記錄着這溫馨平和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