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婆子啥都好,就是嘴太快,說話根本就不過腦子,張口就來。
“咳咳,樹利啊,你娘就是隨口一說,她並沒那個意思,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你娘是什麼人”
老夫老妻這麼多年,趙禮仁一張嘴,王氏也知道她說錯話了,連忙也對着二兒子解釋道:“是啊,娘就是嘴太快,真不是不想救趙金,那也是我孫子,可那個時候,娘手裏真的沒銀子啊。”
王氏不提銀子還好,說起銀子,小王氏就炸了,這個家所有的銀錢都在婆婆手裏,她沒錢,誰信啊
而且婆婆藏錢的地方極爲隱祕,連公公都找不到,更別說那些外來的海盜了。
“是啊,婆婆手裏的銀子,都給三兒子了,怎麼還會給我們二房”
“誰說我給樹林銀子了”
“沒給三叔,那三叔怎麼會好心的給我們五兩銀子,給趙金看病全家人累死累活的,結果都便宜了三叔,娘,你這心也不能太偏了吧。”
“我說我沒給,就是沒給,樹林有銀子,那是他自己賺的。”
王氏一口咬定,沒給趙樹林銀錢,對此,小王氏壓根不信,言語中對三叔也是譏諷不斷。
當初從三叔手裏接過銀子時,她還很感激,現在則是徹底恨上了趙樹林。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趙樹林就是那咬人的狗,平時安安靜靜沒有存在感,沒成想,家裏最陰險的人就是他。
家裏銀錢不多,三四十兩還是有的,這都是二房和大房掙來的銀子,憑什麼都給了三叔。
還假惺惺的拿出五兩銀子,裝好人,我呸
本來就對三叔只會讀書,不掙錢頗有怨言,現在發現趙樹林完全是在戲耍她們,小王氏的嘴裏,是越罵越難聽,越罵越狠毒,若是趙樹林在現場,只怕會直接撲上去,廝打起來。
說起趙樹林的那五兩銀子,王氏也納悶,她可不會給他那麼多銀錢,也問過小兒子,但小兒子嘴硬的很,一直不肯說。
兩人在這五兩銀子上僵持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
在角落裏做背景的趙樹芳坐不住了,以她的身份,在家中發生爭執時,基本上是不會發聲的。
一方是爹孃,一方是哥嫂,小時候不懂事還相互勸慰,後來家裏爭吵的次數太多,她也就不再參與了。
她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可現在爭執的中心集中在她三哥身上,她做不到不聞不問。
三個哥哥里,大哥是誰都不管,二哥只管自己的小家,平時就只有三哥對她最好。
“你們別吵了,那五兩銀子是杜君給的”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整個場面卻靜了下來。
鄭氏和趙秀相對一看,搖了搖頭,都不知道杜君居然還做出這件事情。
“小妹,你說啥,你說那銀子是杜君給的”小王氏是震驚的,聽到這個消息。
“樹芳,別瞎說,那個賤丫頭會那麼好心,給銀子看病,她恨不得老趙家人都死絕了”
提起杜君,王氏就是忍不住生氣,要是沒有這個攪屎精,他們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光是婆媳倆不信,滿屋子的人都不信,趙樹芳看着大家懷疑的眼光,快速的把海盜進村後,杜君來來老宅,見到三哥後給了銀子的事情說出來。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是二嫂你太過分了三哥好心給你銀子,給侄子看病,你就那麼誣賴三哥,你還不知道娘每個月給三哥多少銀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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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娘,你也是的.....”,趙樹芳說不下去了,多年的左右逢源,她也......極累。
“趙樹芳,你也開始數落你娘了,是吧”
樹芳不說話,不代表她娘會善罷甘休。
氣鼓鼓的王氏則轉而向鄭氏發火,“還有你生的那個攪屎精,她安的是什麼心憑什麼管老趙家的事”
從進屋就沒說話的鄭氏,也無語了,怎麼我閨女拿錢出來救人,還救出錯了
“婆婆,杜君也是好心,不忍趙金受傷......”
雖然氣憤,鄭氏還是爲閨女辯解。
“呸她會有什麼好心,就是來攪和的,攪和咱們家,攪和的全都散了纔好。”
王氏的禍水東移,使用的相當嫺熟,小王氏見識的次數太多了,這麼多年,老趙家還能湊在一起,這個招數用了無數遍。
剛嫁過來時候,看不懂婆婆的用意,而如今都過了十多年,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趁着大嫂和婆婆爭執的空檔,開口說道:“婆婆,還是別忙着罵人家杜君,一個外人,都能拿錢給我家趙金,反而是親祖母,看着孫子躺在牀上,一文錢都不出,這個家,我們二房不待了,還是那句話,今天就要分家。”
“分家不可能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
剛懟的鄭氏無話可說,王氏氣焰正盛,不客氣的回道。
“我不管,反正婆婆也說了,家裏都沒錢,改天我就讓樹利和趙銀到安縣找活去,地裏的活,誰愛幹誰幹,我們二房自己能養活自己。”
破罐子破摔,既然跟王氏已撕破了臉,那就把事情鬧大。
她的兒子都大了,自己也能做些繡活貼補,完全不在乎公婆的安排。
趙禮仁在家裏對女人的爭吵,從來不參與,只要拿捏住兒子,女人吵翻了天,也不管用。
“樹利,你也是跟你媳婦一個意思,鐵了心要分家是麼你還是老趙家子孫麼讓你媳婦做二房的主”
拿出老子的威嚴,嚴厲的斥責。
“爹,我......”
“爹,你也別逼樹利做決定,我就問問婆婆,是不是要當着大家的面,把那天馬二嬸和你合謀的事說出來”
小王氏沒讓自己男人爲難,而是又問向了婆婆王氏。
聽聞這一番話,原本氣焰高漲的王氏,臉色卻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一片。
大驚失色,連忙反駁回道:“那有什麼合謀是你聽錯了”
緊接着又連忙解釋,“我就是和馬婆子說說閒話,怎麼到你嘴裏就是合謀了。”
說話的間隙,眼神卻偷瞟向鄭氏,鄭氏一臉茫然,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
“是麼婆婆,真的不是合謀那可是要進大牢的,而且聽說要先打板子的。”
小王氏顯然並不打算放過婆婆,淡淡的接着說道。
“分家你不是要分家麼那就分家”
王氏驚慌失措,她這把年紀,進了大牢豈不是死路一條,更何況是要褪下褲子打板子,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老婆子,你知道你說什麼”
王氏怕啊,緊緊拉着暴跳如雷的趙禮仁,回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就聽見老兩口的爭執和廝打的聲音,隨後就壓低了聲量,聽不清楚了。
良久,趙禮仁鐵青着臉,獨自一人返回大堂,宣佈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