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妍,趙秀,趙佳,童棋,趙靈圍繞在杜君身邊,詢問着怎麼上妝,同時監督杜君不能喫東西。
這可是鄭氏臨走時,給五個女孩下的命令。
再一次阻止了杜君的小動作,趙秀笑嘻嘻的看着杜君,“姐,你就別想吃了,再等一個時辰,就要上花轎了。”
杜君欲哭無淚,她真的是很餓,一天就給一碗麪條,加上肚子裏的孩子,她看什麼都想喫。
“就喫一小口”
杜君還在苦苦掙扎。
“不行,你的妝要是花了,娘要罵人嘞。”無視杜君哀求的小眼神,趙秀堅持拒絕。
心裏卻樂開了花,“大姐,要怨就怨娘吧。”
申時末,遠遠的就聽見嗩吶吹奏的聲音。
前院的婆子大喊:“迎親來啦迎親來啦”
鄭氏、大姑等人呼啦衝進杜君的房間。
“趙妍,趙佳,你們幾個去撐紅傘。”
“趙秀帶幾個人,去撒米。”
之前都分配好的任務,臨近時分,鄭氏還是忍不住再交代幾句。
“君子,花轎來了,趕緊哭兩聲。”
看着跟沒事人似得,坐在牀沿上杜君,劉嬸忍不住提醒。
哭嫁也是古代婚嫁裏必不可少的環節,代表着對孃家的不捨,出嫁後就很難再回來看看。
可杜君嫁的太近,日後隨時都能回來,看着急的團團轉的鄭氏,怎麼也哭不出來,甚至覺得好笑。
但是當鄭氏一把拉過,抱在懷裏的瞬間,杜君卻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直到此時,纔有了出嫁的意識,以後她有了孃家,而不是家了。
杜君不哭,鄭氏着急,此時杜君哭了,鄭氏也着急。
“別哭,別哭,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嘴裏勸着杜君,反而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娘我捨不得你們。”
鄭氏的眼淚,把杜君隱藏於內心的不安和忐忑勾引了出來。
這種感覺在剛穿越過來時就存在,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現在要進入一個陌生的家庭,這種情緒突然爆發,杜君哭的不能自已。
衆人趕緊上前勸阻,良久,杜君才止住哭泣。
這一場痛快淋漓的哭泣,把杜君壓抑的情緒,完全發泄了出來,甩掉了不安和忐忑,徒增了堅持和堅定。
嫁人了,轉變成他人婦,我也會好好生活下去。
衆人心裏暗贊杜君和鄭氏的母女情深,可哭花的妝容,紅腫的雙眼,可怎麼辦是好
“新娘子該上花轎了”,王媒婆在屋外喊道。
都說要哭嫁,怎麼這家閨女哭的這麼慘在屋外等了好久的王媒婆,也等的不耐煩了。
這婚禮是講究吉時的,過了吉時就不好了。
時間緊迫,也不能再進空間收拾了,杜君簡單的敷了層粉,蓋上三尺紅綢的蓋頭,一根紅綢絲帶連接在大表哥的手中,被牽着出了屋子。
趙妍和趙佳一左一右,撐起紅傘,護着杜君,寓意開枝散葉。
趙秀則帶着幾個女孩在兩側撒米,上空,傘頂和花轎頂都要撒上。
院外,宋江穿着簇新的硃紅色直綴長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佩戴一塊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穩,黑髮束起,以一根同質的墨玉髮簪固定,整個身形挺拔,潔淨而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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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看到穿着大紅嫁衣的杜君,只站在轎子,嘿嘿的傻笑。
“新郎官,去接紅綢啊”
王媒婆看不下去了,這宋捕頭多精明的一個人啊,怎麼現在跟個傻小子似的。
“哎我去”
聽聞提醒,連忙上前從大表哥手裏接過紅綢。
絲滑的紅綢,連着二人的手,連成了一家人。
“新娘子,上轎嘍”
一個轎伕拉開轎簾,杜君看着腳下,由王媒婆攙扶着,跨進花轎。
“等轎簾放下,新娘子才能回頭看。”王媒婆盡職的囑託着。
當杜君跨過院門時,鄭氏等女子就不能出來相送了。
石大偉作爲杜君表哥,代表孃家人,對宋江說道:“表妹交給你了,祝你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宋江拱手鄭重回道:“必不負表哥所託,我會照顧杜君一輩子,讓她生活無憂。”
“時辰到,起轎”
隨着王媒婆的聲音剛落,迎親的嗩吶也再次吹響,八個轎伕彎腰上挺,花轎穩穩的離開地面。
“娘,別看了,大姐已經走遠了。”
趙妍扶着鄭氏,還在院門處看着遠去的花轎。
“是啊,君子嫁人了,娘知道,通知你馬嬸,開席吧。”
嘴上這麼說,可眼光依舊還是看着花轎離開的方向。
在花轎裏的杜君在經歷兩次頗爲意外的顛轎後,很快來到了宋江的小院。
鞭炮炸響,聽着外面孩子的笑鬧,婦人的吆喝,轎子穩穩落地。
“新郎官三箭定乾坤”
“新郎官踢轎門”
王媒婆高聲指揮着。
話音剛落,杜君就感覺到轎門“砰砰”被踢了兩腳。
“新娘下轎”
轎簾打開,在王媒婆的攙扶下,杜君如同木偶般,被攙扶着下了轎,再次拉住了紅綢,緩步跨過火盆,來到正房大廳。
“新娘子好高的個子啊”
“你看新娘子的鞋子沒緞面的宋捕頭對新娘子真好。”
“新娘子有福氣,能嫁給宋捕頭。”
.......
一陣陣的議論聲,撲面而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紅綢連着的二人,在周院長高亢有力的聲音下,對着明遠所在的方向,進行了叩拜。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跨過洞房門檻上的馬鞍,這一整套程序纔算完成大半。
杜君被安置在新房牀沿坐下,屋子裏的人逐漸退去,只留下新郎官宋江一人。
兩隻粗大的紅色蠟燭,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一龍一鳳,在桌上點燃着,昏黃的燭光,灑滿新房。
杜君在蓋頭下,看着緩緩走到近前的黑色緞面厚底靴子,心臟“砰砰”直跳,每一次悸動,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宋江看着眼前安靜坐着的新娘,同樣緊張的雙手冒汗。
今天他終於娶到了心儀的女子。
新房內,異常安靜,靜的能聽見對面之人的呼吸聲。
良久,還不見宋江有所行動,杜君一把掀開蓋頭,眼含春色的瞟了宋江一眼,“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