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會如何抉擇?
自然還是堅持往前走,跟周老和表嫂緊急磋商後,讓馬嬸給選手送些喫的,穩定情緒。
在此期間,杜君帶着農場的人,甄別、剔除、篩選,忙成一團。
所幸前期準備還算充分,沒有大的紕漏。
又把最後的兩組合成一個大組,進行最後一場比賽。
臨近未時三刻,最終結果才新鮮出爐。
最後,由王傑生念出最後的名單,隨着爆出的一個個數字,其代表的女子也站在了練武場中央。
擡眼一看,燕瘦環肥,還真是可以用這個詞這麼形容,沒有因長相、身材來區別對待,完全看的是手藝。
正應了杜君在這次比賽中設定的原則,公平、公正、公開。
也讓一些不是很服氣的女子,暗暗閉上了嘴巴,畢竟現實擺在面前,讓人沒有了反駁的藉口。
而且這批女工的年紀跨度也很大,從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到四十多歲,祖母級別的婦人都有。
尤其是哪個年紀最大的婦人,聽到王傑生喊出代表自己的數字時,更是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直接嚎啕大哭,無人得知她經歷過什麼,此時的心情又是如何。
或許是壓力釋放後帶來的欣喜,也許是感嘆自己能被他人賞識......
不管怎麼講,對於留下的這一百多人,對於農場的這次比賽,是認同的,對於這個比賽結果,絕大多數也是認同的。
從這個角度來講,杜君的這次計劃倒也算取得了成功。
時辰已經不早了,杜君簡短的做了安排,這批人加上沒有入圍的王大丫,後天辰時到農場報道。
至於其他沒有被選上的女子,杜君也承諾,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尋找合適的活計。
後續安排選手離開,則交給了周致明、孫天成統籌安排,住在安縣縣城的,可以結伴回去,至於遠的村鎮,農場早備好了牛車,馬車,力求每個人都能安全到家。
而童彬也不在賬房貓着了,帶着兩個下人,擡着一個大箱子,裏面裝着準備好的一袋袋錢幣,正笑眯眯的等待着選手來領取。
看到農場如此安排,爲她們着想,不管有沒有被選上,所有選手皆是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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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熱鬧了一天的農場,終於歸於了平靜。
杜君更是罕見的沒有洗漱,依靠着牀頭就沉沉睡去,連等候小蓮燒水的工夫都沒來得及,可見今日累的狠了。
“少爺,少夫人睡下了。”
自打杜君睡着後,滿倉就一直盯着院門,看見宋江出現,連忙上前告知。
宋江沒有陪杜君一起,而是比賽結束後,先回了衙門交差。
“哦!睡了?”
宋江略有所驚訝,隨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壓低了聲音,“那......少夫人喫東西了沒?”
滿倉搖了搖頭,擔憂道:“少夫人說沒胃口,什麼都沒喫。”
宋江低下頭,思考了一下,“明天去找個大夫,給你家夫人把把脈。”
滿倉急了,“少夫人是病了麼?”
“沒有,就是看她累了,把個平安脈,調理一下,你再去廚房熬些易克化的粥備着,等少夫人醒了,就能喫些。”
吩咐完畢,沒有再理會還在疑惑中的滿倉,擡腳進了房間。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也要捋捋。
回了衙門,周大人爲什麼避而不見呢?還是其中有什麼他不瞭解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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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子中思索的周全福周大人,此時正坐在衙門後宅的房間裏,端着茶杯,眉頭緊鎖。
衙役的確是他派出去的不假,也的確要求保護好繡雲姑娘,可那是因爲看在女兒的苦苦哀求下,迫不得已才答應的。
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時心軟,被旁人鑽了空子。
宋捕頭那裏,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不清楚的,還以爲是他兩面三刀,在玩弄權術呢。
“以後別叫那個,叫什麼繡雲的姑娘登門了。”
“咦!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唐夫人剛端着一碗小廚房做的蓮子羹進來,就聽見自家相公,硬邦邦的沒頭沒腦的甩過來一句話,一時之間竟有些呆住了。
成親這麼多年,相公很少提及女子,更別提是不相干的女子,難道是......?
相公起了什麼歪心思?要納了那個繡雲?
唐夫人隨手把蓮子羹放在桌子上,腦子裏不停翻轉。
繡雲姑娘的確國色天香,怪不得老爺動了心思。
只能怪自己不爭氣,沒爲相公生個兒子。
罷了,防了那麼多年,還是被別的女人鑽了進來。
一時之間,唐夫人越想越心涼,瞬間眼眶就紅了起來。
而周全福坐在原地,冥思苦想,還是沒想到合適的說辭,等了一會兒,又沒見夫人過來,轉過身子,就看到了老妻抖動不止的背影。
哎!一時大意,怎麼又在夫人面前提到了旁的女子。
這個醋罈子,肯定又開始了胡思亂想。
說起來,周全福對此也是深感無奈,夫人持家有道,溫柔嫺淑,大方得體,受到不少同僚的讚譽,可謂宜室宜家的典範。
可就一樣,讓其受不了的是,不能在其面前提及別的女子,更別說看了。
而且這種情況,隨着年紀的增加,愈演愈烈。
連房中伺候的丫鬟也都換成了婆子,而且還是那種長相難看,歲數又大的婆子。
而他也從沒動過納妾的心思,故而對夫人的舉動大多一笑了之,還徒增了些夫妻情趣。
“夫人”
周全福站起身來,扳過唐氏,果不其然,滿眼的幽怨,汩汩而出。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哼!不是纔怪呢,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有了賢妻還想着美妾,我纔不信呢。”
周全福一陣頭疼,看夫人這個架勢,就知道沒有半個時辰,是哄不好的。
“夫人,你聽爲夫給你道來。”
“我纔不要聽,那些臭男人的花言巧語,如今...你也學會了麼?要拿來哄騙媚兒。”
媚兒是唐夫人的閨名,很少有人得知,只有她特別難受時,纔會提及年少時,那個被人稱讚的名字,同時,也在提醒周全福,他們當年是經過多少磨難才走到一起的。
周全福苦笑了一下,暗道,媚兒的醋罈子,還是那麼打翻,也在慶幸,當年自己的執着和媚兒的勇氣,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們當年的運氣。
溫柔軟言,耳鬢相伴,半個時辰之後,唐夫人才瞪大了眼睛怒道:“你怎麼不早說,害的媚兒白擔心一場。”
“我倒是想說,你可給了我機會,讓我說話”,看着夫人破涕而笑,依舊嬌媚如往昔的容顏,周全福忍不住揶揄道。
“哼!”輸人不輸陣,唐夫人轉過身子,背對着相公,心頭也是一陣懊惱。
這份懊惱,不僅有對自己的,還有對女兒的,更多的是對那個繡雲姑娘,還有那個風頭正勁的杜君的。
這裏頭又有杜君什麼事呢?
這話可就要從今日繡雲姑娘辰時登門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