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吳瑜徹底服了,由起初覺得賣不出去而跳腳,沒想到後來,變成人太多忙不過來而跳腳,短短一個時辰,變化如此之快,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
“東家!桌椅不夠了,我在周圍幾戶人家租借了幾套,嘿嘿,人家都不要錢,給幾個肉串就行”,吳瑜一邊彙報,一邊偷樂。
杜君聽聞一喜,“多給幾個也無妨,鄰里鄰居的,有事可以多照應。”
“另外,你在這幾個攤子間多跑兩趟,肉串別囤積,越早賣完越好。”
“收攤後,找個地方帶今天的夥計喫點飯,少喝酒,記我賬上,跟大夥道聲辛苦,明天過節可能還要更忙些,那五個丫頭,也找人送我家去,知道了吧。”
杜君把想到的事情一一吩咐。
吳瑜笑的見眉不見眼,不管任何時候,東家都想着手下人。
“是,東家,保證五朵金花平安送到府上。”
回去的路上,宋江忍不住問道:“小君,你是怎麼確定晚上會賣的更好的?”
作爲捕頭,安縣的夜晚是什麼樣子,他再清楚不過,除了幾個麪攤餛飩攤,剩下的就是幾個老字號的酒樓,稀稀拉拉,慘淡經營。
自得知娘子不僅要弄夜攤,甚至還要開到子時,宋江不無擔心。
但娘子的個性,他更是清楚,說好聽點是堅持,不好聽那就是倔強,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爲此,私底下宋江都不知道拜託了多少人,今天一定要給娘子捧場,如此這般,還是擔心食客太少,杜君會因此而着急,故而也一直陪伴,以防萬一,他能在一旁勸勸,安慰一下。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夜裏真的有人出來喫喝,而且人數還不少。
如此看來,娘子真的是天生做買賣的有福之人,令人不服不行。
額!
這要我怎麼回答?
我們那個時代,到了晚上就是這樣熱鬧啊!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當然要找點事做啊!”
一句玩笑過後,杜君直接挽上了宋江的胳膊。
宋江大囧,有心掙扎,卻又擔心娘子多慮,不掙扎的話,又怕被相熟的人看見,傳出有傷風化,一時之間,僵硬的進退不得。
而杜君根本沒想太多,這貨只是單純的心情好,本能反應罷了,一時忘了這是古代。
況且烏漆墨黑的沒察覺到宋江的窘態,對她而言,這是極其正常的親暱表現,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
腦子裏還在順着剛纔的問話,接着胡說八道給宋江洗腦。
“你想想看啊,像咱倆這麼恩愛的夫婦,都很少有機會晚上出來溜達,更別說其他人了,是不是,我這是在給他們創造一個契機。”
“呦!那麼說,他們被你掙着錢還得對你感恩戴德?”
“那是.....必須的!”杜君驕傲的拍了拍胸脯,可惜夜太黑,看不見那騷包的表情。
宋江被娘子逗樂了,“你看看滿大街的,誰像你這麼自誇?”
“嘿嘿,你不誇我,那我自己誇誇還不行啊,你看誰家娘子有我厲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掙錢養家,還要負責貌美如花。”
“噗!哈哈……”,宋江直接笑噴了。
“宋江,你夠了啊,難道不是麼?人家說的是很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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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亥時,五朵金花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相互攙扶着跨進宅院。
看着大姐房間一片漆黑,趙秀欲哭無淚。
姐,我錯了,我不該逞強!
求放過!
現在的她,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累!
累的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二小姐,三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少夫人還一直惦記着呢!”
趙秀擺擺手,嘆了口氣,示意滿倉,別....千萬別跟我說話。
而趙妍畢竟是五人中最年長的,強牽着臉上的肌肉,啞着嗓子,“滿倉,大姐和姐夫都睡了吧。”
“嗯!不過少夫人讓我跟你們交代一下,明天不用早起,午時前起牀就行,小蓮在周圍找了幾個婆子,可以幫忙穿串,還有就是廚房備好了熱水,留着給姑娘們泡腳,解解乏。”
聽到趙妍沙啞的嗓音,滿倉用極快的語速交代清楚,以便五個女孩休息。
這一天,連她這個打雜的都累的受不住,何況在外面攤子上站了一天。
“謝謝滿倉,先打點水,給幾個小的洗漱一下,趙秀,陪二姐把帳做出來。”
“二姐,我才發現,你比大姐還狠!”趙秀有氣無力的申訴着。
趙妍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面無表情,無視趙秀的苦苦哀求,連拉帶拽的就進了房間。
今日事今日畢,這是大姐在她進賬房的第一天就下的死命令,作爲妹妹,沒道理不執行。
再者說,早些知道賣了多少錢,也能給明天鼓舞士氣。
夜更深了,宅院一片寂靜,只有一個房間,還在散發着昏黃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