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爺,王妃要逃跑 >第七十一章 塵封冤屈
    。他是優柔寡斷的性格,遇到大事,心知爲是而不能當機立斷,一定要有人在旁贊助;所心這時一聽李昊的話,斷然決然地答道:“就照你的話,從速出榜招募,我發宮內的金帛充作軍費。要得人死力,必須厚待,軍需給養,不妨從寬。”

    有錢不怕招募不到“雕面惡少兒”,李昊便毫不遲疑地應聲:“是”接着又說:“一事須請官家的示下,新募之卒,由何人掛帥”

    “不就是爲此躊躇難決嗎你看呢”

    “臣愚昧急切間想不起有此適選的一人。”

    “我在想,你的話不錯,年輕氣盛,還得從後輩中去找。”

    “是”李昊徐徐又說:“王都統的地位,連老臣亦遜一籌,只怕資望不足的後輩,爲王都統所輕;將帥不和,又當強敵壓境之下,這一層,不可不慮之於先。”

    孟昶不語,沉吟了好{炫&a;書&a;網}久,這樣問道:“元吉吉如何”

    元吉吉是皇太子,有他掛帥,王昭遠不能不俯首聽命;事實上亦唯有皇太子才能指揮得動王昭遠,就此一層而論,自是最適當的人選。但皇太子只會行獵,不知兵陣之事,萬一有了意外,這個贊成的責任擔當不起,所以李昊這樣回答:“此事體大,但憑高斷,臣不敢贊一詞”

    這一說,孟昶又猶豫了。回到後宮,鬱郁之色,現於眉宇。自有宮女把這番情形,去告訴了“花蕊夫人”

    蜀主孟昶的兩個寵妃,都是國色也都通翰墨;早年的張太華,就是元吉吉的生母,眉目如畫,定擅專房;語辭政初年與孟昶同輦遊青城山,宿在“九天丈人觀”,探幽攬勝,駐駕一月有餘,還覺得興有未盡。負責警衛的“奉鑾肅衛都虞侯”李廷珪屢諫不聽;結果張妃在大雷雨中被震殞身。就像馬嵬驛的楊貴妃那樣,張妃的遺體用一塊紅錦龍褥包裹,埋在九天觀前白楊樹下,悲痛不已的孟昶也就急急迴鑾,離開了那傷心之地。

    於是有人仿照長恨歌后半段的故事,編了這樣一個傳說,說有個方士叫李若衝,一天薄暮時分,經過九天觀前埋香的白楊樹下,在雲氣窈渺之中,發現有個絕色女子在樹下微吟,神情詩聲,兩俱悽楚;細細辨去,是這樣一首詩:

    一別鑾輿今幾年白楊風起不成眠;常思往日椒房寵,淚滴衣襟損翠鈿。

    李若衝好不詫異,高聲問道:“是人是鬼”

    那女子盈盈下拜,“我是蜀妃張太華。”她說:“陪駕來遊青城,遇震而死,至今不得投生,請李先生爲我超拔。”

    李若衝答應了他的要求,爲她在中元節虔修“長生金簡”。不久,他在夢中見到張太華來致謝,說是已經投生人世。醒來一看,白粉牆上還用黃土寫着一首詩,自道“領得生神九卷經”,已出幽冥而見天日。當然,這一段神話,最後會傳到孟昶耳朵裏;悲喜交集之餘,李若衝得到了很豐厚的賞賜。

    張妃以後,最得寵的就是“花蕊夫人”;她姓徐,是高祖孟知祥鎮蜀的觀察判官徐元溥的妹妹。張妃死後入宮,封爲慧妃,生得冰肌玉骨,嬌小玲瓏,孟昶看她如花之豔,如蕊之輕,所以賜號爲“花蕊夫人”。人前背後,人人都叫她的別號,提起“慧妃”這個正式封號,反倒不大有人知道了。

    花蕊夫人不但是孟昶的解語花,也是他的如意珠;朝廷大事,每有疑難,她也常常參贊,所以這時聽得宮女的報告,匆匆來問究竟。

    她不輕易去打聽國家的政務,但只要知道了孟昶的疑難,卻常有很好建議,唯有這一次她不能對他有何幫助的,因爲連她自己也還弄不明白,派太子領兵增援劍門,是不是明智的措施而且,太子非她所出,即使有所見,她也不肯有所表示雖說太子身臨前敵,只是爲了表示重視宋軍的入境,以及激勵士氣,不必親冒鋒鎬;但兵兇戰危,萬一有了意外,說起來“太子領帥印,當初是由花蕊夫人一言而決”,這將會引起許多猜疑和是非,她不能不遠遠避嫌。

    見她沉吟不語,孟昶又喚着她的小名:“慧兒,此事我真是委決不下,你旁觀者清,替我出個主意看”

    “我怎麼能是旁觀者”花蕊夫人很快地答說:“託庇於官家,禍福同之,我當然也是局中人。”

    “我失言了。”孟昶握着她的手,嘆口氣說:“唉當時不聽孃的話;如今竟無可與言之人。”

    “當時太后說了些什麼”

    “叫我不必用王昭遠。”

    “那”花蕊夫人覺得有個順理成章的主意:“如今也何妨請太后作個裁決。”、

    “對了”孟昶欣然答道:“我怎會想不到此。”

    於是孟昶站起身來,與花蕊夫人由一羣宮女簇擁着到慈慶宮去見李太后;年近歲逼。李太后正親自指揮着宮女,在更換適於新歲的一切陳設和字畫看她那高高興興過年的樣子,孟昶倒又躊躇了,不敢把前線兵敗的消息透露。

    花蕊夫人懂得他的心意,悄悄提醒他說:“只談增兵,莫提喪師失地。”

    於是孟昶陪着說了些閒話,慢慢引入正題。“娘”他說:“我有個念頭一不知道能行不能行想請孃的示下。”

    李太后知道他孝順,必是因爲過年又想了些新奇玩藝作娛親之計,所以阻攔在前:“算了吧,兵荒馬亂的,你就替我少出些花樣吧”

    “正因爲兵荒馬亂,害得娘也不安心。”孟昶趁機說道:“劍門雖是天險,就怕王昭遠輕敵誤事”

    說到這裏,李太后大聲打斷他的話問:“王昭遠怎麼了”

    “沒有什麼他好好在劍門。”孟昶緊接着說:“我想再招募一萬兵,增援北路。娘看如何”

    “能夠增兵,自然最好。只是王昭遠狂妄自大,別人一樣也看他不起;看來選將甚難。這一萬人你預備派誰帶了去”

    “娘見得真透徹就因爲王昭遠與人難處,我想派遵聖去。這一下,王昭遠不能不聽命。”

    遵聖是太子元吉吉的字。李太后覺得教這個長孫領兵掛帥,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便即問道:“遵聖會打仗嗎”

    “這也不是要他親自去打仗,無非督促將帥,激勵三軍而已”

    李太后聽了這話,把利害關係作了一番深長的考慮,支持她兒子的做法。“行”她說:“江山本是要自己去打的。如果你不能親征,自然該叫遵聖去。”

    “是”孟昶凜然受教。

    “也還得找個人幫他。”李太后又說:“遵聖怕連軍營中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裝樣子也要裝得像纔好。”

    “當然要找人做他的副手。我想派李廷珪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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