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就站在長候夫人身邊,聞言應是。
新梅被拉走了,紅柚幾個眼底都有些惶恐,明明新梅也說的是實話,可夫人和大姑娘卻信了十三姑娘的話,如今她們該怎麼辦
紅柚悄悄擡起頭去覷安樂樂,見她神色如常時,心又慢慢沉靜下來。大姑娘先前是不信新梅的,卻是相信她的,因此她們幾個應當是不會有事的。
紅柚在心底求着菩薩保佑着。
“你們幾個既是被新梅那丫頭給威逼的,本夫人便不多於你們計較,每人去領十板子,明日該去哪兒當差的還去哪兒當差。”長候夫人懷有身孕,不願多做殺孽,便如此道。
紅柚幾個小丫鬟聞言,砰砰砰砰的就是幾個誠心實意的響頭,聲帶感激地道:“奴婢多謝夫人慈悲。”
“得了,下去吧,以後若是遇着這種情況,可先將此事彙報與劉嬤嬤。”長候夫人想了想,補了這麼句。
紅柚幾個應是,一瘸一拐地相攜走出長寧院。
入眼一片雪白,紅柚突地笑出了聲,旁邊幾個小丫鬟也跟着笑,笑得眼角都有了淚水。
十板子能換來繼續在長候府當差,紅柚幾人喜極而泣,夫人是信她們的,大姑娘也是信她們的。
紅柚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身邊幾個共了患難的小丫鬟一眼,哽噎道:“往後,咱們可不能幹這種事了。”
“紅柚姐,我都快被嚇死了,看方纔大姑娘對十三姑娘那信任程度,我覺着我們完了。”
“可不就是,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新梅姐姐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有個小丫鬟低低地問,紅柚伸手就在她頭上敲了下,臉上雖沒有血色,看起來卻很是嚴厲,冷聲道:“這事兒不管結果是如何,都別再問了”
夫人心裏門兒清,可卻願意隨着大姑娘的話去相信十三姑娘,這其中必有她的考慮。
“紅柚姐,你別生氣,我就是覺着疑惑。”
“疑惑也不行,這不是咱們該做的事情,往後咱們還是好好在廚房裏做事。掃積雪的事情便不要眼皮子淺,瞅着那幾個大錢就應了”
“是。”
幾個小丫鬟相攜遠去,雪地上只留下一排時而青時而重的腳印,這腳印倒是比一般閨閣女子的腳印大些。
正廳裏,長候夫人有些乏了,她捏着繡帕捂到嘴邊,綠脂眼尖,彎下腰,將聲音放得極輕極柔:“夫人,您可是倦了奴婢扶您回屋休息去吧乘了一天的馬車了。”
安樂樂聞言擡頭去看。
長候夫人拿下帕子輕輕搖頭,這件事情不處理好,以後倒是麻煩的很,她哪有心思去休息端起熱茶抿了口,腦中清明瞭些許,綠脂將她手中的茶杯接過來放在小几上,長候夫人淡聲道:“既是新梅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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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人的心思早已飄遠,長候夫人的問話她並未聽見,連姨娘坐在她身邊替她回道:“夫人放心,十三姑娘定會好好管教身邊的丫鬟的。”
長候夫人頷首,又道:“這事便算是過去了,往後誰也不許提,回去後將自己院子裏的人都交代好,若是哪處出了紕漏,便是侯爺出面,本夫人也絕對不會姑息”
白姨娘、連姨娘連忙說是。
一齣戲,便這麼落下了。
白姨娘拉着林若馨、林若雅告退,長候夫人允了。
連姨娘也想走,可剛起身,長候夫人便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連姨娘便又在椅子上坐下了,卻是坐立難安。
夫人將白芷那個賤婢支走了,卻將她與十三姑娘留下來,這事情分明都已經解決了,她與十三姑娘留下來還有何用
連姨娘心底隱約有些想法,想問問十三姑娘,可十三姑娘始終垂着頭,不看她一眼,連姨娘光是心底急,卻也沒有旁的辦法
安樂樂卻沒瞧夠,偏頭看向羅峯,忽地嬌俏道:“羅將軍一句話都沒說呢。”
林依人身子一僵,卻沒擡起頭。
“林大姑娘想聽羅某說什麼”羅峯手裏端着茶,聞言擱下茶杯看向安樂樂,沉靜地問道。
他面色如常,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異常。
安樂樂垂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道:“自是將軍你與十三妹妹是如何相識相知的。”
她說的毫不在意,卻讓羅峯的瞳孔不自覺地一縮。
原本打算繼續深沉下去,悲慼萬分的林依人也擡起頭,被水霧渲染得極其漂亮的杏眸瞪得大大的。
大姐姐方纔說什麼阿峯與她是如何相識相知的她方纔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不相信新梅的說辭嗎怎地如今卻又出爾反爾了
林依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覺得自己心裏也是一團亂,腦中浮現她與阿峯第一次相識。
其實那次她丟下新梅是忽然起意,並不是有意而爲之。她想着連姨娘那段時日懷着林嘉淮胃口不大好,老是念着要喫糖葫蘆,便打算去與她買個回來,可她卻忘了錢袋子放在新梅那兒了。
回來找新梅拿錢時,不小心撞上了幾個無奈潑皮,無奈從她的耳洞發現了她是女子,便要輕薄於她,是阿峯一身玄衣出現救了她。
那次阿峯以爲她是誰家的小廝,還囑咐她下次將自己喫胖些,免得被人欺負時不知該如何還手。那些話阿峯是當做那幾個無奈潑皮說的,林依人當時只覺得他好厲害,便裝作男兒般豪氣的請他喫酒。
喫完酒後纔想起她方纔會遇上幾個無奈潑皮就是因着身上沒帶銀錢,便覺着有些尷尬。
好在阿峯是個好人,不止幫她付了酒錢,還幫她付了買糖葫蘆的錢,又將她送回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