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樂,便又用力地一戳。
“小茹兒這是在報復我”羅峯壓低的嗓音帶着幾分蠱惑,那聲音明明很輕,安樂樂卻覺得震耳。
她倏爾一笑,戳在他大髦上的手指未收,反是戳地更加用力了些,偏偏嘴上還漫不經心地道:“將軍在說什麼茹兒怎麼聽不明白”
“呵呵。”羅峯低沉地笑出聲,那笑聲似是從胸膛裏傳出來,引得安樂樂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卻見羅峯笑得更加開懷了,連眉眼裏都是愉快地笑。
安樂樂愣了。
房頂上偷聽的暗衛十七和十九也愣了,不敢相信那愉悅的笑聲是從自家主子嘴裏發出來的。
可偏偏他們看得分明。
這笑聲還就是羅峯的。
羅峯還在笑,只不過沒了聲音,變成了無聲的笑,本來是他一人在笑,可偏巧安樂樂怔然地看着他,便讓周遭地空氣變得有些旖旎起來。
羅峯眸色微深,擡手去拉安樂樂的手。
他的手剛觸到那抹細柔,安樂樂便將手指一屈,而後將手收了回來。
羅峯看着,不由得失笑。
安樂樂眼裏不由浮起幾分錯愕,旋即又有些懊惱,她被氣成這樣了,他還笑得出來
“將軍若是笑夠了,願意將事情的始終與茹兒說了,便再來喚茹兒吧。府裏事多,就不留將軍在府裏用飯了。”安樂樂不鹹不淡地說完便揚聲喊了聲綠兒,吩咐道:“送將軍出府去”
門外傳來綠兒高聲應是的聲音,旋即簾子被撩起,綠兒帶着笑臉走了進來,矮了矮身道:“姑娘可是吩咐奴婢送將軍出府”
安樂樂看了斂了笑意的羅峯一眼,隨意地點了點頭,道:“天色晚了,將軍繼續待下去恐是於理不合,綠兒,你尋個小丫鬟與你一起去。”
“是,姑娘。”綠兒恭聲應是,心底卻在腹誹,姑娘說天色已晚確實,冬日的天色是要暗得早一些,但昨日將軍不也是這個時分還在侯府且還安排了客院讓將軍去休息,怎地今日就是於理不合了難道是姑娘的婚事又有了變化,姑娘不用嫁給羅將軍了
綠兒想着眼神就是一亮,臉上堆滿了笑朝着羅峯激動道:“將軍請”
她在興奮什麼安樂樂不解地看了綠兒一眼,綠兒卻直直地看着羅峯,眼底閃爍着興奮又激動的光,安樂樂皺了皺眉,想問,卻見羅峯還在,便忍了忍,扯了扯脣角道:“將軍慢走。”
羅峯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眼底的清冽被寵溺和縱容所覆蓋,他朝綠兒道:“本將軍與你家姑娘還有話要說,你去外面稍稍等會兒。”
綠兒聞言臉上剛堆起的笑一下就垮了下來,她沒去看羅峯,直接看向安樂樂,等她的吩咐。
安樂樂擡頭看了她一眼,卻沒任何吩咐,反是淡聲問羅峯,道:“茹兒不覺得與羅將軍還有何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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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峯見她臉色沉靜,看不出喜怒,便側頭看了綠兒一眼,重複地說了遍:“你先出去。”
聲音不怒而威。
綠兒縮了縮脖子,求救地看向安樂樂,忍不住叫了聲姑娘。雖說羅將軍很可怕,但她的主子是姑娘,她只需聽姑娘的吩咐,綠兒執着的想着。
安樂樂由着綠兒看着,沉吟片刻,才漫不經心地道了句:“既是如此,你便先下去,吩咐小廝備好燈籠。”
綠兒歡歡喜喜地哎了聲,瞥都沒瞥羅峯一眼,便歡快地蹦躂了出去。
腳步聲遠去直至聽不見,安樂樂才一轉身又在椅子上坐下,站着着實是有些累,她腿都有些疼了,只不過不是站疼的,而是凍疼的。
這個朝代的衣物可沒現代的保暖,外面積雪猶在,一股子冷氣蔓延進來,如果一直不燒地龍的話,安樂樂都懷疑自己這老寒腿要被凍出關節炎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後,才目不轉睛地盯着羅峯看了須臾,撐着下巴懶散道:“將軍,你這個人真是糾結。”
“怎麼說”羅峯在小几旁邊落座。
兩人誰都沒有去動那壺早就涼掉的茶水。
安樂樂微微一笑:“方纔茹兒希望將軍說,將軍閉口不言,茹兒不想聽時,將軍卻偏生要說。”
羅峯嘴角還未揚起,便又垂了下來,他不帶任何情緒地看了安樂樂一眼,道:“小茹兒不喜歡”
“將軍是想聽茹兒說真話,還是假話”安樂樂輕笑出聲。
“實話。”羅峯神色冷淡地道,又恢復成了先前不苟言笑地模樣,坐在那兒,冷得跟塊冰似的。
安樂樂俏皮地眨了眨眼,凝眉沉思了會兒,旋即爲難地搖了搖頭道:“那恐是有些難歡喜上呢。”
羅峯的心募地一沉,眸色變得極其危險,眼底露出幾分寒色。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
安樂樂滿不在乎地笑笑,完全無視了他的變臉,笑吟吟地道:“將軍可聽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羅峯點點頭。
安樂樂露齒一笑,輕聲道:“閨閣女子都有此想法,茹兒也是這般。但將軍與十三妹妹恐是已經有了山盟海誓,如今茹兒硬是要嫁進將軍府,恐也是棒打了鴛鴦,十三妹妹心底定是怨恨於我的”
話到這裏便沒在繼續了,羅峯擡眼,見她皺了皺眉,輕咬了下脣,似是爲難到了極致的模樣,便道:“今日十三姑娘已經說過了,不會嫁進將軍府。”
“唉。”安樂樂斂起爲難地臉色,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帶着困惑不解:“將軍,茹兒話都說得這般明顯了,你卻還不懂”略頓一瞬,她又道:“將軍這般,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難道只是智商高,情商卻低嗎
有些人在這方面上是天生地反應慢,安樂樂在現世是遇見過的。
羅峯很誠實地搖了搖頭,直言道:“是真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