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雙生魂帝 >第七十四章老套劇情
    如果說是因爲大海的蔚藍映照了天色,那麼此刻五連關的血海同樣渲染了夕陽。

    絕殺令傳來了一個時辰,太皞城的守備軍就放手屠殺了一個時辰。

    酒館、客棧、當鋪、商行,所有在這一個時辰內人口聚集的地方,無一倖免的淪爲了恐怖的屠宰場。

    無論是之前人聲鼎沸的驛站,還是熱鬧的酒館,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息。

    地面、牆壁、庭院,全部包裹在腥臭而粘稠的血漿裏,四處飛濺的血液和屍塊,還在散發着熱氣的內臟、腸子此刻正在慢慢冷凝,結成堅硬的冰茬。

    死寂像冰冷的旋風,逐漸侵染了一整座巨城。

    整個太皞城的生氣彷彿被惡鬼抽走,高大厚實的城牆,嚴密而堅實的包圍着整座城,此刻所有的倖存者,雙眼呆滯而驚恐。這原本帶給他們無線安全感的城牆,成了索命的牢籠

    屠殺終於停下了。

    老城守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把上一個人死前噴涌到他頭上的腦漿和鮮血抹得滿臉都是。

    他全身從頭到腳都被鮮血染遍,噴涌到身上原本溫熱的血液被風吹的冰冷,繼而逐漸變成堅冰和厚厚的血痂。他轉了轉有些發酸的右手,把已經卷刃的長刀插進刀鞘。

    老城守轉過身來,獨眼有些茫然的看着被鮮血浸染的街道。他是第一次把屠刀揮向手無寸鐵的平民,並且殺到手軟。

    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個親衛也是一樣,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自己這些人一手造成的戰果,眼中沒有了往日守城時的光彩,所有人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樑,像是一排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活死人、劊子手、

    許久之後,老城守重重的咳嗽一聲,沙啞着嗓子說道:“走吧都會去洗一洗,換身衣服,把街道打掃一下明天大將軍就該回來了”

    然而,沒有人動。

    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所有人木支支的站在那裏,麻木而迷茫。

    老城守看了看衆人,眼神狠狠的凝了一瞬,他聲音低沉而疲憊的說:“我知道你們只是他們是叛逆他們傳播謠言動搖軍心他們就是賊寇作爲帝國的軍人,我們必須要這樣做我們沒錯”

    說到最後,老城守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聲音從低沉變得高亢,變成嘶吼,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猙獰

    怎麼會沒有錯呢屠殺近千無辜的平民,怎麼會沒錯老城守心裏苦笑,但他現在必須要站出來是非對錯這些將士自己心裏最是清楚不過。

    保家衛國是信仰,是精神支柱,是他們作爲東唐帝國軍人的驕傲

    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屍還,他們不會有絲毫怨言。但是現在,他們卻把屠刀伸向了原本自己要保護的人,用鮮血染紅了自己要捍衛的土地

    這一刻,他們心中的信念完全坍塌,支撐了他們十幾年的精神支柱瞬間崩解,所以,這些人變得茫然頹廢,宛如行屍走肉。

    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是非對錯的審判,而是一個代替之前的驕傲繼續支撐他們的信仰,哪怕這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

    “我們真的沒錯嗎”十幾個將士茫然的看着老城守,失去光彩的眼睛裏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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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開始閃爍起零星的火苗。

    老城守堅定而鄭重的點頭,他信誓旦旦的說道:“沒有錯我們是軍人,服從軍令怎麼會有錯不但沒錯,我們反而有功我們把太皞城將要發生的動盪掐滅在萌芽裏,將軍回城之後一定重重有賞”

    果然,十幾個將士聽了老城守的話,慢慢回過神來,彼此對視一眼,逐漸接受了老城守灌輸的理論。

    夕陽斜照,猩紅的日光與城內遍染的鮮血相映成同樣的色彩,高大的城牆再次用龐大的陰影遮蔽了光芒。

    隱藏在角落裏的舞姬,靜靜的看着老城守和幾個將士的轉變,嫵媚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又是老套的劇情”

    這樣的戲碼,在她漫長的生命裏看過多少次了似乎在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史上,無論是文明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這樣類似的故事總會不斷的上演。

    無怪乎人性的善良與醜惡的一次次交鋒。

    “民衆總是愚昧而盲從的,既能引導又輕易的接受威脅嘿,這是誰說的來着”舞姬冷漠的看着那幾個開始打掃街道將士和士兵,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想起來了,秦楚河那個小鬼腦子裏總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比不過有時候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呢”

    太皞城裏有將近十萬人,是方圓千里內最大的城池之一。老城守帶着不足百人的士兵,輕易的屠殺了近千的平民。雖然看上去慘烈之極,但實際上不過總人口的百分之一。

    要知道,昨天夜裏看到紙條的人就超過了一萬,經過口口相傳一晚上的發酵,知道小紙條上信息的人至少五萬多

    但是守城只需要殺掉一小部分人,威懾一下,剩下的一些人就會很自覺的把昨天夜裏的事強迫自己忘掉

    流言啊,有時候真的很可怕,不過人言可畏也是對那些清寡之人有用吧。

    人們發明了道德,創造了法律,想要去束縛心中毫無道德法律的禽獸,事實上只是規範了那些本就遵守道德的人,對於禽獸卻毫無作用

    “真是天真可笑的人族”

    舞姬嗤笑一聲,在幾個士兵來到她藏身的角落之前,瞬間閃身離開。

    厚厚的黑鐵城門從昨天夜裏便已經關上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宛如天閘的城牆,在舞姬面前也不過比臺階高了一點。

    她身體靈活的跳躍而起,單腳在突出的牆磚上輕踩幾下,如同一隻鬼魅,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已經翻過了高達百丈的城牆。

    遠在五連關二十里外的山脈裏,靠近冬獵的幾座山的更深處,一身黑色的邋遢袍子的老酒鬼拿着一隻筆在一個個白玉盤上不斷的畫着什麼。

    碩大的酒葫蘆被他倒懸在一個樹杈上,葫蘆口每過幾個呼吸就滴出一地暗紅色的液體,老酒鬼總會非常及時的用那支黑色枯枝一般的筆接住,然後迅速在一個嶄新的白玉盤上畫出古怪的紅色符印。

    不知道他在這裏倒騰了多長時間,這個小山頭,方圓百米之內的一大片空地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畫好的玉盤,粗略的數一下,足有三千多個

    就在老酒鬼蘸取一滴新的液體,刻畫另一個新的玉盤時,他的身後一陣模糊,舞姬那妖嬈的身軀突然顯出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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