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聲音在一處規模龐大的水寨中響起。
“報”
“廬江郡皖縣以及巢湖正在大肆往皖口集結兵力,觀其人數不下萬餘之衆”
“廬江郡皖縣、縣令賈念,被朝廷封爲豫章太守”
聲音剛剛落下,房間中的衆人頓時譁然。
坐在主位上的一名男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雙手輕輕敲擊着前方的案几,逐漸陷入到沉思之中。
“難怪這段時間皖縣一直在招兵買馬,原來這位賈縣令即將升任豫章太守”
“籌備許久必然來者不善”
“從皖口入長江,過潘陽湖才能登上豫章郡”
彭虎語氣緩慢的說着,心中泛起一絲棘手的感覺。
按理說這些兵馬大多是新兵,自己應該不會有所顧忌。但自從皖縣異動開始,自己就不停的派遣人收集廬江情報。方纔知這位賈縣令,並非什麼易於之輩。
此時他以磨刀霍霍,僅以五千兵馬真的可以擋得住嗎。
坐在右手席位上的男子,一聲文士打扮,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主公可是在憂慮皖縣兵馬”
“聽聞這賈念在巢湖一路崛起,滅陳策奔赴汝南,其後更是一舉滅了葛坡黃巾”
彭虎說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心中的壓力頓時大增。
“當初此人的兵力只有數千人就有如此聲勢,如今兵馬萬餘,僅以我等之力恐怕難以抵擋”
“並不是不能抵擋,而是得不償失”
文士一下子便拆穿了彭虎的心思,將得不償失四個字加重了音調。
“山越諸部聯盟在即,我等只有保存固有的實力才能在聯盟中得到相應的權利,此時將兵力空耗在皖縣的身上確實很是不值”
“本帥也是這麼想的,不知諸位有何退敵之策”
彭虎大大方方的承認,對着衆人詢問。
房間中的數十人盡皆彼此互望一眼,紛紛將頭低了下來。隨着這段時間的調查,對這位即將來臨的敵人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然而也正是因爲有了一些瞭解,他們纔有了顧忌。賈念能將昌河村一步步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除了運氣以外自身的實力亦不可小覷。
踏踏踏
就在衆人沉默的時候,傳來厚重的腳步聲。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昂首闊步帶着佩劍從外面走入到房間中,臉上佈滿了濃厚的殺伐之氣。
“兄長”
聲音在耳邊響起,衆人紛紛側目。
此人名爲彭慶是彭虎的弟弟,手握兩千餘人是水寨中當之無愧的二當家。而且他爲人好爽喜歡征伐,也是水寨中的主站派。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有什麼好遲疑的”
“慶弟的意思是”
“我等水寨中兵力五千,盡皆是湖泊上的好手,他若是想戰,那便硬碰硬的大戰一場。雖說皖縣有兵馬萬餘,但那都是些新兵,我等又有何懼”
“末將等請戰”
聲音還未落下,就有二十名身穿盔甲的男子走了過來。彭虎看了過去目光逐一環視,這些人盡是彭慶麾下心腹大頭目,也是敢死戰之人。
文士打扮的男子皺起了眉頭,立即出聲說着。
“萬萬不可”
“那依軍師之意又當如何”
彭虎對着那文士打扮的男子詢問。
文士摸了摸鬍鬚,雙目浮現出睿智的神色。
“放棄潘陽湖奪下豫章郡”
“爾後憑藉着豫章郡內的力量,在潘陽湖堤岸攔截廬江皖縣的兵馬”
此言一出房間中的衆人盡數譁然。
可緊接着一顆心便跳動了起來。
奪下豫章郡這可是當初他們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軍師以前不是說不能奪取豫章郡嗎”
“此一時彼一時”
文士打扮的男子,緩緩說着。
“以前是懼怕朝廷攻伐,可現在天下紛亂,朝廷的威嚴已經江河日下。更何況山越諸部聯合,我等又有何懼”
“豫章郡內的豪族怎麼解決”
“主公若是能加入山越諸部聯盟,藉助聯盟的勢力,這些豪族他們敢有所異動嗎”
聲音在耳邊響起,彭虎被說的很是意動。
這些年自己不知道動了多少次奪取豫章郡的心思,但因爲懼怕朝廷派兵討伐,這才停滯不前。
畢竟當初黃巾匪寇霍亂天下之時,勢力何其強大。
最終還不是被朝廷派兵剿滅了。
和那時候的黃巾比起來,自己這點兵馬未免太少了些。
不過山越諸部聯盟到也是一個機會,只要佔據了豫章郡,那麼自己的實力必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且說不定自己還能在聯盟中爭取到一個較高的地位,假若成爲了聯盟之主,那這江南豈不是
“放棄潘陽湖奪取豫章郡”
“這、這潘陽湖經營了這麼多年,說放棄就放棄未免太可惜”
想到潘陽湖,彭虎還是有些不捨。
“港口在手怎麼能說是放棄了潘陽湖”
“皖縣兵馬正在往皖口匯聚,留給我等決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請主公速速決斷”
文士對着彭虎催促。
彭虎露出猶豫的神色,久久難以做出決定。
“潘陽湖是從北方通往豫章郡的必經之路,我們如此放棄還是有些不妥,但豫章郡也不可不奪”
“慶弟”
“在”
“你率領本部兵馬駐守水寨,剩下將士隨着本帥入主豫章郡”
“諾”
衆人聽見彭虎的軍令齊聲暴呵。
那文士打扮的男子不由得大急連忙高聲說着。
“我軍兵力只有五千餘人,入主豫章壓制豪族以是極限,假若分兵兩千駐守潘陽湖豈不是危以”
“這”
彭虎再次遲疑了起來。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一名男子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啓稟大帥、前方水面上發現一支船隊的蹤跡”
“船隊”
彭虎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心中沒由來的一緊。這個時候出現的船隊,必定是從廬江郡皖縣奔赴而來的兵馬。
“此事壓後衆頭目隨本帥出去迎戰”
“諾”
衆人連忙邁開腳步,跟着彭虎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