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好久以來第一次想盡力嘗試的東西,在知道所謂過程不過是被人畫好的一齣戲劇後,那種規劃好的無力感。
比如升學的名額,分配好的資源,又或是想起他是怎麼接下造夢的任務的。
因爲唱不出來而放棄的唱詩班領唱的名額,因爲大考失利而無法考上的民俗學科,被失落感纏繞着。
他深呼吸了一次。
他是爲了什麼來參加這次對抗賽
僅僅只是爲了和凱里正面對決一次
那種東西已經實現了。
那麼,他爲什麼現在站在長鬚鯨的樓梯上
有人在背後期待他,他也想回應那種期待
不,也絕對不是那樣的。
頭痛也是腹痛也是,思維似乎被碾碎又似乎完整。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是被什麼想法所驅動。
他只知道,他此刻只想對着面前兩個星盜舉起手中的槍。
“跟我打一場。”廖沉說道,“你沒那麼弱吧”
“什麼啊”一直勸導團長的傢伙是個深綠色頭髮的星盜,就像是森林最深處的灌木叢一樣的顏色,他仰起頭,但因爲樓梯的原因,並看不見廖沉的全身,只有隱隱看見參賽校服的模樣。
是一校的學生吧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深綠髮色的星盜名字是比猶德爾,他本來和馬特的團長就是發小,跟着馬特過來混混這次任務的賞金。
誰他媽要和一校的學生準軍人準軍官槓正面啊找死嗎
比猶德爾的體質雖然有a左右,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事情。雖說除此以外,他也沒什麼能做到的事情,於是跟着馬特做了星盜。
作爲軍校生,怎麼說體質都得有b吧。
以前街道辦來招募勸說他的時候,他還記得一點軍校的資料。
再說了,就算是體質上有所差距
“學姐,另外那個交給你了。”廖沉輕聲道,“那傢伙的實力也不弱,作爲學姐的對手也不差。”
“沒問題。”東株雪明白廖沉想做什麼,提起搜刮過來的衝鋒槍。幾步助跑後一步踏上欄杆,借力直接飛躍過樓梯的距離,朝着馬特的團長直接踢了下去
“靠”馬特的團長暗罵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被東株雪的彈幕逼到安全門以外的四層的位置。
他們本來就沒進安全門幾步,東株雪更是一連串踢擊動作,馬特迎擊根本措手不及。
再加上他的體質根本算不上高,只有b,對於有着a體質的東株雪而言,三個體質級別之間簡直是天差地別,算下來完全只有被虐的份
馬特抽出手槍,緊張地對上一臉鎮定的東株雪。
該死,說好的裝死死的帥一點呢
他現在腦子裏可是一片空白啊
對上廖沉的比猶德爾,也並不輕鬆。
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實力如何,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實力應對。
更不用提自己的對手還是擺出一副不好好戰鬥就打死你的表情
比猶德爾舉起手中的軍刀,他不擅長用槍,還是刀快一些。
東株雪手上的衝鋒槍的彈幕也把他和lili分成兩邊,即使回頭查看情況也看不到lili的情況。
靠,lili沒事吧
廖沉也翻手跳下樓梯。
安全間樓梯最低端是一個圓形,算不上小的空地,工作人員把貨物在裏面堆放着,形成屏障一樣的迷宮。黃色的箱子染上黑色,一層一層堆積着。
“出來。”廖沉說道。
當然沒有人應聲。
他也並不指望那邊的星盜會迴應他。
他手拂過彈倉,子彈全部填裝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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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初拿到槍的時候一樣,但和那時也不一樣他的子彈有限。
黑影在箱子邊緣一閃而過。
他擡手就是一槍,但對方的行動速度比左眼加載的瞄準插件還要快上一倍多,恐怕是a左右的體質。
從a這個等級開始,體質每上升一級,對於上一級的體質幾乎是碾壓的。
以他現在的動作來說,如果單純只是拼身體素質,那麼速度和反應能力大概都贏不過面前的星盜。
瞄準插件的計算速度也是以他的動態視力作爲上限。
那麼,不要依賴視覺,在這種黑暗的空間裏,聽覺和直覺更加重要。
學姐給他清開了場面,安全後門的圓廳裏也就只剩下他和那個星盜。
地面都是沒有清理過,因潮溼而生的苔蘚,這樣走起來,聲音也沒有靴子塔在瓷磚地板上那麼大。
他想要證明自己一回。
自己的能力範圍,自己能做到什麼,自己想要做什麼。
“砰”
廖沉再度射擊,子彈擦過了對方的衣角,留下一片飄揚的布料碎片。
勝負心贏過了因能力使用過度引起的疼痛。
“喂,我說,這麼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吧”
被電子化處理的消息在牆壁上投射出來,那是電氣化的留言條,無法通過這個來找到位置。
直播機跟着東株雪學姐的認證跑到了走廊上,不可能照到圓廳裏面,也不會照到這條留言。
怕是這樣,比猶德爾才放心的把消息這麼大搖大擺地放出來。
“你大概也聽到我們的對話了,求求您啦,放過我們這些討飯喫的吧”
第二條消息又在堆疊的箱子跳了出來,就像一小簇新年的煙火。
他對準了目標開槍,這一次的收貨是對方的肩膀,大約是擦過。
“我們混個盒飯錢罷了,您大人有大人氣量,我們這些星盜也要混口飯喫”
砰
從陰影與陰影之間的縫隙,他看到敵人的尾巴,再度開槍。
“出來。”
廖沉又重複了一遍。
他還是保持着冷靜的態度,集中注意力注意周圍的情況。
“您別跟我們過不去啊”
比猶德爾說道,從箱子上一躍而起,手中的刀重重朝廖沉刺下。
軍校的學生有這麼煩人的嗎
軍部說是演戲,也沒規定狗急了不能跳牆吧
“這不是認真了嗎”
他想要全力以赴去完成這件事情。
因此,他也希望自己的對手不是過場一樣的做戲
廖沉側步,手中的槍只抵抗住比猶德爾的軍刀三秒,就被硬生生削成了兩截。
那把深綠色的軍刀異常鋒利。
軍刀順勢往下一劃,在廖沉手臂上切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廖沉擡腿瞄準對方的膝蓋,再往後後退一步。
踩住地上的鐵棍,一翻到手中,廖沉借力一撐踩到比猶德爾的肩膀上,反手抓住用力一甩。
轟隆一聲巨響,比猶德爾整個人掛在紙箱子的殘骸裏面,兩隻手臂全部骨折。
廖沉這纔看清他的臉,掛着玩世不恭的嘲諷笑容。
“輸了輸了。”比猶德爾說道,“學生崽,你腦子哪根經抽了,帥氣地不好氣力地把我踢飛不好嗎,非要搞到現在這樣子,自己也受傷,得不償失。”
“不,你最後認真了而不是繼續逃跑,這就夠了。”廖沉搖搖頭,格羅麗婭瞪大眼睛趕緊抽出自己的藥箱給他包紮。
疼痛這才涌上來,與原本就存在的疼痛感混合了在了一起,廖沉握住那根鐵管,差點站不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