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這場從今天凌晨下到早上,才稍稍消停了一會兒的雪,將整個東京變得純白一片。哪怕是這座國際知名的繁華都市,也不由得表現出了幾分寧靜安詳的氛圍。
姜煜哆哆嗦嗦地從被窩裏爬了出來,首先是解決個人衛生,然後趁着電熱水壺“噗噗”響動的功夫,把最近幾天的垃圾分類收拾好,放到了指定地點。
之後,他一手端着正不斷往上冒着熱氣的陶瓷水杯,一手握着手機,站在陽臺上,裹了件厚厚的外套,開始發呆。
他在看雪。
前身記憶裏自然不乏冬日飛雪的記憶,美好的悲傷的都有。但對於實際上從小便生活在華夏南方城市的姜煜來說,雪還是真一個挺稀奇的東西。
畢竟無論是學生時代還是後來工作之後,他其實都沒什麼出去旅行的機會。而他記憶裏唯一一次對於雪的直接印象,大概是大學的某個冬天,坐落在山麓間的校園,有些稀奇地下了一場小雪。
嗯,真的是小雪,雨夾雪的那種,淋在肩頭讓人感覺格外溼冷。
一念至此,姜煜把手機揣進兜裏,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看着它們轉瞬消逝在手心的溫暖之中,感受着其上的冰涼溼潤,悠悠嘆息了一聲。
然後,他笑。
“好一場雪。”
“嘶唔好冷”
平澤唯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好不容易打着哈欠從臥室裏走了出來。起居室內的餐桌上,是還散發着熱氣的早餐,除此之外,並無半個人影。
平澤唯叼着一片面包,東張西望了一圈,透過窗戶,終於是發現了正在尋找的身影。
連片刻的思考也沒有,少女光着腳丫,啪嗒啪嗒地跑向了玄關。伴隨着門鎖的響動,門扉應聲而開,平澤唯看着正忙着掃雪的人兒,開心地打起了招呼“早上好小憂”
“啊”正忙碌着的少女聞聲望過來,露出了自己那張除開發型外,跟平澤唯一般無二的可愛臉蛋,微笑着迴應道,“早上好,姐姐。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嗯”
平澤唯聞言愣住了,努力思索了起來。而在這途中,站在庭院中的平澤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只是微笑守望着。
那笑容,充滿了包容力與柔和感,讓人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啊”平澤唯右手成拳,擊打在左掌上,恍然大悟道,“今天說好了早上要跟小澪小律和紬紬練習,傍晚的時候還要去給朋友加油來着”
“喔真了不起,姐姐。”
平澤憂露出一副由衷的欣喜表情,如此誇獎道。
不那個,爲什麼要誇獎
但平澤唯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妥的樣子,樂呵樂呵地接受了自家妹妹莫名其妙的讚賞。看了一會兒無甚稀奇的雪景後,反身回到了餐桌上坐下,一邊看着電視上的晨間天氣預報,一邊小口喫着早餐。
作爲姐姐,就這樣看着妹妹一個人在屋前掃雪,在一般的家庭來看,或許還真是一件挺稀奇的事情。
但在平澤家,在這個父母經常不在家,又有着一個稍微有些缺心眼咳,我是指天然呆的姐姐的家庭,作爲今年春天就要升上高中的,前國中三年級生的妹妹平澤憂,能夠把這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得不說是一種了不起的能力。
喫完了早餐,平澤唯看着恰好走進屋子的妹妹,有些興奮地問道“小憂你下午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呀是那個校園偶像的比賽喲”
“誒”平澤憂聞言愣了一下,作爲應考生,也由於自己那有些溫吞的性子,她其實並不太關注這些方面的消息。但即使如此,她從今年夏天之後,也斷斷續續地從同學口中聽到些許相關的消息。
這證明校園偶像或者說,在學生這一特定羣體中,就是有着如此的影響力。
但仔細思索了一番後,平澤憂還是婉拒道“馬上就要考試了,我想我還是”
“對喔”平澤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這時候纔想起自家妹妹應考生的身份,擺手說道,“那真是遺憾,小憂你要好好加油哦”
平澤憂微笑點頭“姐姐也是。”
“嘿嘿”
平澤唯傻笑着撓了撓腦袋,起來之後還完全沒有打理過的頭髮,頓時變得更加亂糟糟。
平澤憂見狀同樣笑了笑,叮囑道“出門之前記得梳頭噢,姐姐。”
“好”
稍微有些欠缺女孩子味道的普通房間中。
繪里正動作嫺熟地扎着頭髮。突然的,她發現自己房間的房門被悄悄退開,隨後露出了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看到這一幕,繪里不由得失笑,打着招呼道“早上好,亞里沙。”
誰料,這位跟身爲姐姐的繪里,有着一般無二的姣好面容,同時髮色要稍稍偏淡一些的少女,聞言頓時不滿地撅起了嘴,焦急地說道“什麼早上好呀雪穗說穗乃果學姐她們已經出門了”
繪里這時候才明白亞里沙的意思,稍稍失神一瞬後,搖頭解釋道“那是因爲穗乃果她們要在今天的說明會上出席,之後纔會到會場來,所以沒關係。”
今天音乃木阪學院會舉行面向有志考入這間學校的中學生的說明會,所以,身爲學生會長的穗乃果,副會長的海未,以及擔任書記的南琴梨,都必須出場纔行。
說完之後,繪里伸着懶腰,轉身望了一眼房間的陽臺外邊,看着紛紛揚揚若柳絮翩翩的雪花,稍顯感嘆地說道“不過,真沒想到雪會積這麼多,真傷腦筋。”
亞里沙看着自說自話的繪里,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姐姐你在緊張嗎”
“誒”
繪里露出了有些詫異的表情,張口就要反駁,但嘴脣囁嚅了兩下,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亞里沙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帶着些許憂傷的氣息,說道“姐姐剛纔的表情,跟以前參加芭蕾舞大賽時,是一樣的。”
“”繪里爲自己妹妹敏銳的感覺小小喫驚了一下,視線垂落在房間的地板上,語氣飄忽,“是這樣嗎”
那並非反駁的意思,而是自己居然情緒流露得如此明顯,是這樣啊。
亞里沙笑了起來,上前幾步,抓住了姐姐的手,認真說道“沒關係的,大家都很支持姐姐,支持繆斯。我也會去給你們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