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睡醒的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從墨知寒的表情依稀可以判斷出來,大概是常安心出事了。
墨知寒沒有說一句話,抱起常安心就朝着門外跑去。
慕青瓷這個時候纔看到,常安心的褲子上有一灘的血跡。
深夜的醫院格外的安靜。
長廊裏面就只有幾個還在着急等待着審判的人。
慕青瓷抱着雙手,有些不安的看着面前緊閉着的門。
常安心出事了。
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突然就沒有了。
至於到底是因爲什麼,沒有人知道。
墨知寒的臉色很難看。
慕青瓷想起來幾年前,從秦煌口中得知常安心出事的時候,這個男人當時還一臉的冷漠。
不過是幾年的時間,似乎有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
至少墨知寒對常安心的態度,就改變了太多太多。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這個夜晚似乎永遠都看不到天明瞭。
墨知寒的臉色沉如水,冷的有些駭人。
終於,一聲輕響,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名醫生有些疲憊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她那樣子估計有四十出頭了,年紀不小,歲月在她鬢角留下了很多的痕跡。
她走出來以後,看了墨知寒一眼,皺着眉頭,有些不悅的呵斥道,“我記得我早就提醒過你們,她的身體不適合要孩子,會很危險的,你們非不聽,現在出問題了吧”
聽到她的話,墨知寒的臉色微微一變。
面前這個中年婦女是常安心的主治醫師霍惜,可以說已經跟進了常安心的病情有兩年時間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墨知寒咬着牙開口問道。tqr1
霍惜看了他一眼,眉頭依舊皺着,“我三年前就已經跟你太太說過,那一次的意外導致她的子宮壁破裂,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要孩子了。之後她來找過我,問我如果她想要懷孕的話,會不會有一點希望。我給她做過檢查,她的身體情況並不太好,如果懷孕的話,很可能會出意外,當時我就已經提醒過她了,我以爲她把我的話放在心裏了,沒想到,你們還是做了這種事情。”
“什麼時候的事情”墨知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可以說很蒼白。
霍惜看着他的反應,覺得有些詫異,不過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大概三個月之前。”
“三個月前”墨知寒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他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三個月之前常安心的病應該就已經好了。
當時她很可能什麼都想起來了。
只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她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甚至希望可以再給他生一個孩子。
墨知寒覺得心臟有些抽痛,那種感覺很難受。
如果他不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或許還不會覺得那麼的難過。
常安心很虛弱,因爲流產導致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
而且因爲這一次的流產,引發了她體內的一些問題,從霍惜的話來判斷,她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爲了保險起見,常安心被送去了加護病房,每隔半小時左右,就會有護士來給她檢查身體,確定她的身體狀況可以支撐下去。
sp;慕青瓷等人也沒有着急着離開。
原本高興的心情,因爲常安心的突然出事,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衆人都站在病房門外,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說話。
可以看得出來,墨知寒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秦煌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怕他會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因爲孩子們第二天還要上學,所以莫子謙負責去把三個孩子安全送回家去。
至於慕青瓷和秦煌,則是留下來陪墨知寒了。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從窗外撒落進來。
病房裏面的常安心臉色蒼白,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病房裏面特別的安靜,只有點滴的聲音在響着。
墨知寒沒有進去看她,只是一直守在門口。
九點左右的時候,霍惜過來給常安心做了一次檢查。
出來的時候臉色並不是特別的好。
她看了墨知寒一眼,嘆了一口氣,“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吧。”
墨知寒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
直到霍惜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他才終於動了。
他看了一眼病房裏面的常安心,才邁動沉重的腳步,跟着霍惜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慕青瓷心裏有些不安,很擔心常安心現在的情況。
她看了秦煌一眼,才忍不住問道,“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看情況,可能會出大事。”秦煌的心裏也是有些隱隱的擔心。
霍惜的辦公室裏面很安靜。
墨知寒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門口,臉色很是蒼白。
霍惜坐在那,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也沒有開口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許久,霍惜才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嘆氣了。
而且都是因爲常安心。
“墨先生,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她緩緩地擡頭,看了墨知寒一眼。
哪怕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聽到的時候,墨知寒還是覺得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了一般。
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就無法思考。
腦海裏面只有霍惜那一句話在不斷的迴響着。
你要有心理準備。
常安心很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一次的流產,導致她的子宮壁再次的破裂,大出血的情況雖然已經得到了暫時的解決,但是從今天的檢查來看,她子宮還在不斷的出血。
而且我們暫時沒有辦法爲她止血。
她很可能醒不過來了。
哪怕能醒過來,估計也堅持不了幾天了。
霍惜後面還說了什麼話,墨知寒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他的大腦已經被那些讓他震驚的消息徹底的充斥滿了。
他宛如失了魂似得站在那裏,看着面前的霍惜,看着她嘴巴一張一合的,不斷的在說着什麼。
但是他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他此時腦海裏面只剩下一個念頭。
常安心要死了。
那個當初說過,會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折磨他懲罰他,讓他一輩子都痛苦的女人,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