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的天氣十分的不錯。

    剛下飛機的常安心,精神有些不太好。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飛行,此時她有些疲憊。

    從機場走出來,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讓她稍微的清醒了一點。tqr1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擡頭看了一眼掛在天空上的太陽,覺得腳步有些虛浮。

    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杯白開水,她才坐在那發呆。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真正的人生路不熟。

    關鍵她連意大利語也不會,英語也說得並不算太好。

    初中就輟學出來工作的她,除了算賬的本事比較不錯之外,還真的找不到什麼傲人的本事了。

    在機場外面的咖啡廳裏面坐了很久,她只喝了一杯白開水,還是免費的。

    離開的時候老太太給她塞了一張機票,上飛機的時候,吳明給她塞了兩三千的現金。

    常安心把身上的錢掏了出來,那支票在這裏怕是不能用了。

    她好不容易纔離開了墨知寒,可不想再被他抓回去。

    如果在境外拿着支票去取現的話,肯定會被他發現。

    那麼她就只有兩千多的現金可以用了。

    意大利這裏消費情況如何她還不清楚,而且她現在可以說是身無長物,等身上這點錢用完了以後,她要怎麼辦呢

    常安心在咖啡廳裏面坐了一天,直到咖啡廳打烊的時候,她才終於捨得離開這裏。

    羅馬很大,遍地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這座城市透着很濃重的歷史厚重感,但是卻並沒有給她任何的歸屬感。

    身邊經過的,都是來去匆匆的人,臉上或者冷漠或者麻木。

    常安心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又應該去哪裏。

    她很累,也很餓。

    已經進入了深夜,街上的人漸漸地減少了。

    偶爾會有一兩個醉漢從她的身邊經過,流露出一種讓人噁心的表情。

    常安心找了一個比較偏僻又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很陰暗,所以並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天黑了,有些涼意。

    她抱緊了雙臂,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整張臉埋在雙膝之間,閉上了眼睛。

    周圍有不少的聲音,或者是歡笑,或者是謾罵。

    只是那些語言她聽不懂。

    等第二天的陽光灑落下來,溫暖重回大地之際,她再一次的起來,準備繼續今天的路程。

    總會找到一個肯收留她的地方。

    常安心開始一家店一家店的問過去。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聽不懂她說什麼,所以只是揮揮手讓她離開。

    遇到好心的人,或者會給她一點喫的。

    到達羅馬一個月的時間,常安心基本上都是處於顛沛流離的狀態,連一個固定的落腳點都沒有。

    晚上夜深了,她就在別人的屋檐下,或者是at員機下面蜷縮着休息,第二天起來再繼續流浪。

    一個月下來,她變得異常的狼狽,連五官都被臉上污黑的痕跡弄的有些看不清楚了。

    不少人看到她都捂着鼻子遠遠地走開,明顯是把她當成是乞丐了。

    常安心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小腿,找了一個臺階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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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迷茫。

    這個城市並不如想象中的熱情,反而有些冷漠。

    這裏的人很多,但是她始終沒有遇到過跟她說一樣語言的人。

    大概是因爲一個月都沒有洗澡的緣故,所以常安心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覺得噁心的味道,連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不過附近並沒有地方可以讓她好好的洗一個澡。

    從墨家出來的時候,她甚至什麼東西都沒有帶,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身上的錢就只有那麼一點,而且貨幣還不通,沒辦法去消費。

    這個纔是她真正那麼狼狽的主要原因。

    想要謀求一份工作,必須要懂最基礎的語言英語。

    然而她的英語水平實在是有些不能見人。

    常安心坐了一會兒,又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怕是她會死在這裏的。

    不由自主的,她摸到了那一張支票。

    只是想了想,支票在她手裏已經一個多月了,早就已經過了提現的有效期,這一張支票,就相當於是一張廢紙了。

    常安心嘆了一口氣,拿着身上最後的兩千多塊錢,找到了一家旅館。

    小旅館的位置有些偏僻,來往很多客人卻都願意來這裏居住。

    老闆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滿頭白髮,不過看起來相當的慈祥。

    常安心喫力的用蹩腳的英語跟對方溝通着,不過似乎成效不大。

    老太太是一個很地道的意大利女人,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說的十分的好聽。

    聽着常安心那蹩腳的英語,再看着她渾身髒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只是對着她招招手,領着她進了旅館。

    旅館裏面別有洞天。

    外面看着十分的簡陋,但是裏面卻佈置的格外的有情調。

    老太太走在前面帶路,嘴裏還在念叨着什麼。

    可惜常安心並沒有聽懂。

    最後來到了一個房間前面,老太太才停下了腳步,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激勵鼓勵的說着什麼。

    常安心一臉茫然的站在那,並沒有聽懂。

    老太太伸手推着她進房間。

    常安心不明所以,不過感覺到老太太好像沒有惡意,所以還是進去了。

    房間很簡單,只有一張牀,一個衣櫃,還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裏面還有一個衛生間。

    常安心微微一愣,此時老太太也跟着進來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衛生間,又指了指牀,然後喫力的用動作想要表達些什麼。

    常安心遲疑了一下,纔不確定的問道,“您的意思是說,我可以住在這裏還可以在這裏洗個澡嗎”

    兩個人彼此根本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不過似乎溝通成功了。

    老太太推着常安心進了洗手間,隨後又去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遞給她,示意她好好洗個熱水澡。

    來到羅馬一個月,哪怕是天天露宿街頭,哪怕好幾天都喫不上一口熱乎的飯菜,但是常安心都從來沒有哭過。

    只是這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這些天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酸,都伴隨着眼淚,一併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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