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仗劍萬里 >第四十一章 佛怒焚江
    三人上了船,說起了這段時間的見聞。張戩似乎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對這段時間經歷的事隻字不提。

    宋長庚把故事改編後,講給張戩聽。之所以要改編,是因爲穆凡的身份不能泄漏。很多涉及到穆凡身份的地方,都會被他一筆帶過,或者改編成其他模樣。

    艄公聽了,時不時的讚歎兩句。他不相信真有這種事,只把它當成茶餘飯後的離奇故事。

    穆凡探起身來,指着前面桑兒上的小船說道:“大叔滑的快一點,追上前面那個小船。”

    艄公的手快了很多,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前面船上的兩個姑娘。他笑了笑,缺失的兩顆門牙極吸引眼球,玩笑道:“怎麼,看上前面的姑娘了。”

    艄公有些南方口音,穆凡聽起來有些費勁。不過看到艄公滿臉的笑容,以及模糊不清的“菇涼”二字,大抵也猜出他的意思。

    他笑道:“還得看大叔能不能追的上,如果大叔能追上,我就大膽求愛。”

    穆凡和桑兒朝夕相處,桑兒的一顰一笑,似乎都能勾動他的心絃,這種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艄公每天都在河面上來回幾次,幾十年的擺渡,讓他認識很多天南海北的人。雖然他說起話來,比較偏南方口音,但是各地人的口音,他都能聽懂。

    艄公吆喝一聲:“好嘞”

    他的聲音響亮渾厚,在河面上久久傳響,聲音驚起一羣水鳥。

    艄公是天生的樂天派,笑呵呵的說道:“一看就知道你們幾個是去參加劍宗選拔的。”

    宋長庚指了指穆凡,說道:“我和他是去參加選拔的。”他又指了指張戩,“他不用參加,因爲他本來就是劍宗弟子。”

    艄公依舊不改臉上的笑容,在他看來,劍宗弟子也是人,沒必要卑躬屈膝的討好他。

    河面上響起一陣陣漁歌,此時還未到中午,陽光也暖洋洋的,艄公有時也會唱上幾句。桑兒船上的艄公也應和兩句,春風吹拂,真叫人心情舒爽。

    穆凡站到船上,朝桑兒招了招手。

    桑兒也慢慢站起來,正要揮手,忽然水面傳來一整巨響。河面掀起一道水幕,水幕將整個小船兒掩蓋,穆凡的視線被遮擋住,什麼也看不清。

    情急之下,穆凡縱身一躍,跳入水中。他本以爲自己不是莽撞的人,卻沒想到桑兒出事的一瞬間,他的理性和鎮定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春日的湖水還有一些冷冽,迅速降低的溫度刺激了穆凡的身體,也讓他發熱的大腦冷靜了一些。他屏住呼吸,努力向桑兒的船游去。

    他剛浮出水面,入眼便是一個龐大的身軀,眼前正是那個身材壯碩的老和尚。雖然老和尚殺了很多人,但是卻給穆凡一種心安的感覺。

    老和尚斜眼瞥了穆凡一眼,他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說話。並非他不想這麼做,那是他脫不開身。

    他的周圍圍着四道黑影,這是四道黑影形如鬼魅,每一道黑影手裏都握着一把黑色的劍。四道黑影出手凌厲,每一劍都擊向老和尚的要害。

    老和尚的腳邊正是滿臉恐懼的桑兒,和尚大喝一聲,雙手抓住兩道黑影的劍,同時用後背硬接另外兩個黑影的劍。

    也不知道和尚的手是用什麼做的,黑色的劍被他牢牢抓住。任憑兩道黑影如何使力,劍就在老和尚的手裏,一動不動。

    老和尚的後背也很堅硬,但是比起他的手差遠了。兩把黑色的劍刺入他的後背,他一咬牙,猛然使力,硬生生把兩把劍夾在肌肉裏。

    老和尚吐出一口鮮血,他之前和老鬼戰鬥的時候,佛骨金身已經被污染,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六天前,接連和雄方城的高手過招,更是傷上加傷。如今又受了兩劍,就算他的身體強悍無比,也招架不住。

    他只有雙腿還能使用,看到剛剛游過來的穆凡,以及被困的一船人。老和尚忽然急中生智,他一腳勾起穆凡,把穆凡勾到船上,隨後一腳穿在船的尾部。

    他這一腳蘊含龍象之力,小船尾部被踢得粉碎,船身和船頭如利箭一般,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隨後落在水面上,激起了大片的水花。船身上的餘力未消,在水面上又滑行了近百米,才徹底停到水面上。

    老和尚覺得累贅消失了,可以好好的懲治這四個陰魂。和尚的寬大僧袍像灌滿了風一樣的鼓起來,在他的瞳孔深處似乎有一點火苗燃起。火苗迅速擴大成火焰,隨後又蔓延到他的全身。

    穆凡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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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水,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渾身佈滿火焰的人站在水上。火人周圍的水被高溫灼的蒸發,湖面的溫度越來越高。他伸手摸了摸水,覺得這水溫在冬天洗臉正合適。

    猖狂的笑聲響徹整個湖面,不光是水鳥,水裏的魚蝦全部都往遠處遁逃。老和尚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亮閃閃的刺眼。

    笑聲戛然而止,炙熱的白金色光芒迅速向周圍擴張。沸騰的水聲和漫天的水汽,說明和尚這一招到底有多厲害。

    穆凡回頭一把抱住桑兒,他已經聞到了自己頭髮燒焦的味道。此時使用遁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在這一刻,他竟然沒有想過使用遁術。他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被烤死,死的時候身邊還躺着一個美女。

    前一刻還是熱的要死,下一刻卻是涼風撲面。穆凡捏了捏自己的臉,感受到痛覺後,才確定他還活在這個世上。前後轉變太快,快到他大腦都反應不過來。

    他此刻正躺在一把青色劍上,御劍的是一個接近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穆凡頓時明白,剛纔能逃出生天,是因爲這個年輕男子出手相助。出於感謝,他問道:“不知道前輩尊姓大名”

    年輕男子半天都沒說話,眼睛緊緊盯着湖面,臉上寫滿了緊張。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說道:“謝法。”

    穆凡慢慢從劍上站起,抱拳謝道:“謝謝謝兄搭救”

    謝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把目光投向湖面。

    穆凡順着謝法的目光看去,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抽到自己的肺都一陣清涼。

    老和尚消失不見了,整個母河被從中截斷。高溫蒸發了大量的水分,就連母河的河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大量乾死的魚蝦,靜靜地躺在河裏,還有一些直接被烤熟了。

    母河的水彷彿永遠流淌不完,過了一會兒,上游來的水又把這片被蒸乾的地方填滿,好像這裏從來沒被截斷過。這一幕深深的印在穆凡的腦海裏,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足以截斷江河。

    “我輩當如是”謝法眼中閃着期許說道。

    穆凡不管謝法立下什麼誓言,他現在正在四處環顧,尋找桑兒的身影。直到看到桑兒和青嵐都站在不遠處的一柄白色飛劍上,他才鬆了口氣。

    白色飛劍的主人是一個英俊男子時,男子一襲白衣,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周圍已經聚集不少御劍飛行的人,有很多白髮蒼蒼的老頭,同樣滿臉緊張。還有一些官府的人也來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就豐富多了。從這些人的反應就能看出來,老和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穆凡收回目光,問道:“謝兄是劍宗弟子嗎”

    謝法說道:“沒錯。”

    穆凡又道:“我是來參加劍宗選拔的,不知道謝兄是不是也要回劍宗如果順路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捎我們一程。”

    “幾個人”謝法說道。

    “四個人。”穆凡想了想說道,因爲張戩會御劍,自然就不需要乘坐這把飛劍。

    謝法手捏劍訣,腳下的劍瞬間變大。劍身長達五米,別說是四個人,就算是再多四個也站得下。

    穆凡想起張戩和青嵐御劍的樣子,劍的大小和這可差遠了,又想起剛纔被謝法救了的過程,心想:“也不知謝兄的實力如何,但是肯定比我強大的多。”

    謝法先把宋長庚接到劍上,之後朝桑兒的方向揮了揮手。救了桑兒的白衣男子見了,立刻御劍過來。

    謝法對白衣男子恭敬道:“大師兄。”

    白衣男子點頭示意。

    穆凡向白衣男子抱拳道:“謝謝兄臺出手相助,不知道兄臺尊姓大名”

    “公羊高。”白衣男子說道。

    公羊高對桑兒和青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桑兒和青嵐報以微笑,隨即跳到謝法的劍上。

    謝法沒有跟公羊高說明,但是公羊高看到謝法飛劍的形態,就已經猜到他要幹什麼了。

    謝法御劍的速度很快,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在迅速後退,從遠處看,他們真的化成一道流光。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劍宗氣勢恢宏的山門已經依稀可見。靠近劍宗,就會感受到這裏的飄逸感。連綿不絕的山峯,山峯之間流淌着母河的分支。山水相映成趣,身處其中,便覺得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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