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仗劍萬里 >第八十九章 風雲際會
    黑甲將軍身陷重圍,他身上的甲冑不再光鮮亮麗,但是他的眼睛充滿傲氣,那是面對宵小鼠輩時的表情。

    他身後的黃泉龍棺化爲百丈大小,將軍使用棺槨如同使用手指一樣靈活。每一擊都將百丈的地面砸的凹陷,連帶着周圍數百丈的敵軍都化爲飛灰。

    忽然間,穆凡怔住了,他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黑甲將軍的腰間別着一塊令牌,一塊他前段時間得到的令牌。

    “山河令黑甲將軍是山河令的持有者,難道令牌和黃泉龍棺有關係”

    穆凡不禁想到師父對令牌的重視,實力如此強大的黑甲將軍佩戴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令牌一定有什麼特殊作用,纔會讓師父這麼重視。

    他正思考時,明珠已恢復正常,不再出現畫面。穆凡繼續把真元注入明珠,明珠只是發光,再沒有顯現畫面。

    “這顆明珠一定和黃泉龍棺有關係,明珠是爺爺準備的,那麼爺爺是不是知道和黃泉龍棺以及山河令的作用爺爺和師父的關係是不是隻像表面上的那樣”

    穆凡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想不通,想不明白爺爺爲什麼要瞞着他。

    要說小婉的身份是巧合,穆凡是不會相信的。當年爺爺很可能是借他的手,順理成章的把小婉買到手。以爺爺多年來對小婉的態度來看,爺爺應該是想保護小婉的。

    小婉是玄門搜捕的重要人物,也就說明很早以前,穆家和玄門就處在一種明爭暗鬥的狀態了。穆財八十大壽那天的事,只是矛盾擠壓到無法掩蓋的地步了。

    他漫步走回無險客棧,並不擔心會有人害他。老道已經說了會盡力讓他回到劍宗,那就絕對不會留下隱患。

    “我一定要變強,弄清楚這一切,幫到穆家,幫到爺爺”

    “師兄,你爲什麼不出手啊”鬼枯憤怒道。

    他的嗓音本就難聽,此刻因爲憤怒,聽起來更像是陰間厲鬼的聲音。

    光頭和尚許久才說道:“你太激進了。”

    “激進,激他媽的進。”鬼枯來回踱步,“還有葉峯的幾個徒弟,反正之前湯良玉已經和他們結下樑子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些都只是小打小鬧,葉峯不會在意的。”

    “你忌憚林帥我能理解,他畢竟是北華的元帥,可是葉峯呢,他現在只是一個背困在籠子裏的猛獸。他是厲害,可是他的爪牙伸不出籠子,有什麼可怕的。”

    光頭和尚平靜道:“欲速則不達,你的方法太激進,我們根本沒有準備好。”

    鬼枯唉了一聲:“我們沒準備好,玄門不是也沒有準備好嗎大家都沒準備好,誰生誰死全看實力和運氣。”

    和尚笑了笑,無奈道:“運氣我們拼不起運氣,玄門落地生根千年之久,他們賭得起,我們賭不起。”

    他目視黑夜道:“我們不能敗,只能贏。”

    “你有這麼多忌憚,做事畏首畏尾,難成大事”

    和尚絲毫不在乎鬼枯的話,自顧自的說道:“天下各方勢力都在等待,等待出頭的那個人。”

    鬼枯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爲什麼不能做第一個出頭的人。”

    “還是那就話,我們輸不起,第一個出頭的人能活下來的不多。”

    鬼枯伸手指了指外面,說道:“剛纔黃泉龍棺你也察覺到了,我們要是得到那東西,未必不能做第一個出頭的人。”

    光頭和尚道:“如果黃泉龍棺補上了最後的缺損,你要做出頭的人我也不反對。可是它畢竟還沒有補齊,等到煞三他們補好了,我們再去搶奪。光得到寶貝可不行,還得能守住寶貝纔有用。”

    鬼枯有些氣惱,每一次和師兄爭辯,總是師兄獲得勝利。

    師兄弟待在山洞裏,他們已經轉移了方位。如今小鎮圍繞着小婉,已經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不乏有強者到來,對於那些頂尖高手,可以根據活死人找到操縱者,這也是他們想法設法讓他進入幻陣消失的原因。

    月光在微風的幫助下,成功做出一面亮閃閃的鏡子。與山裏植被茂密不同,這裏的景色更加優美。人天性還是喜歡光亮的,因爲看得到,心裏覺得更加安全。黑暗充滿太多未知,所以恐懼。

    一葉扁舟在“鏡面”上行駛,留下一條長長的波痕。小舟上坐着兩個人,一箇中年男子,另一個是三四歲的小娃娃。

    中年男子長得極其英俊,上天是不公平的,尤其是賦予每個人相貌的時候。男子長着一雙丹鳳眼,這對眼睛在他陽剛的男性美中又增添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柔。勻稱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絕對稱得上挺拔。

    男子右手拿着一支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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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蕭通體翠綠,配有黑曜石做成的流蘇。這些黑曜石被打磨成小水滴,一個個飽滿圓潤。玉蕭不知是哪位大家做成的,月光照到上面,似乎有一部分月華被玉蕭吸收,光暈流轉,煞是好看。

    他左手放在水裏,小舟前行,他的手也也隨着划水。許久,他把手拿上來,上面已經沾滿鮮血。

    他對鮮血極爲厭惡,認真的清洗後,慢慢吹起了玉蕭。

    樂聲往往能讓人寧靜,在月色裏,湖面上,流暢的曲子傳出去很遠。

    他低着頭,微眯着眼,也沉浸在音樂的海洋中。

    忽然蕭聲變得悽婉起來,湖面上的水慢慢旋轉,岸上的樹葉好像在狂風中飛舞。樹上的鳥兒和湖裏的靈獸都偏偏起舞,好像都被蕭聲迷了心智。

    蕭聲愈發哀婉,蟲魚鳥獸舞動的也越來越瘋狂。突然,蕭聲止,飛舞的鳥兒齊刷刷的跌落,湖裏的靈獸也沉到湖底。

    “求之,不得。肝腸,寸斷”

    男子輕嘆一口氣,道盡了無盡寂寞。他嘆完氣,方圓五里的鳥兒盡折雙翼,湖裏的靈獸也盡數死亡。

    一切都在一呼一吸間,男子手段,可見一斑。

    坐在他旁邊的小娃娃奶聲奶氣的說道:“秋哥哥又殺生了。”

    “因爲它們要喫你啊。”男子低下頭,捏了捏小娃娃的臉蛋,“哥哥也不想的。”

    小娃娃咧嘴笑道:“不如哥哥把我吃了吧,那樣哥哥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男子把玩手裏的玉蕭,搖了搖頭道:“那時候不怕也沒有意思了。”

    “可是你們人類不都追求無敵嗎”小娃娃滿是不解。

    男子輕笑一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我只想天下第二。”

    “哎呀,哎呀睡覺都能聽到人吹牛皮。”一個身穿粉色衣服的人從天上掉下來,然後站在水面上,打着哈欠說道。

    粉色衣服的那人頭髮花白,樣貌卻是中年人模樣。他的嘴角帶着幾分笑意,神態自若,好像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粉紅色的衣服上帶着瓣瓣桃花,真如閒散仙人。

    持蕭男子笑了一聲:“原來是無道兄,多年不見,你還活着啊。”

    “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偏偏活得好好的。倒是你淮安秋,到現在還在蹦躂。”無道伸了伸懶腰,興趣缺缺的說道。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我的肝腸斷厲害,還是你的桃花仙更勝一籌。”淮安秋拿起玉蕭,“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如我們今天再試一試。”

    無道連連擺手:“我和不想和你打,現在動手多沒意思,以後的機會多得是。”

    淮安秋收起玉蕭,突然仰天大笑。無道也忍不住大笑,踏水走到小舟上,找到一塊空地坐了下來。

    無道看了看漸漸泛紅的湖水,又看了看旁邊三四歲的小娃娃,對剛纔的事已經有所瞭解。

    “這個小娃娃你還帶在身邊啊,當心他給你帶來禍端。”無道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壺酒,放到淮安秋面前。

    淮安秋也不客氣,打開便喝,絲毫不擔心酒裏有沒有毒。

    “行了吧,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他不管的,否則他肯定會成爲別人的盤中餐。”

    “也是,以你的脾氣,認準的事就絕不會放棄。”無道又拿出一壺,微抿了一口,“過兩日到了落雪山脈下的小鎮,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我也不會,大家各憑本事,誰死了都不要抱怨。”淮安秋拿着酒壺站了起來,毫不在意的說道。

    “如果你死了,這個小娃娃就交給我來保護。”無道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沒問題。你的那個徒弟叫什麼來着”

    “唐笑,笑口常開的笑。”

    淮安秋嗯了一聲:“如果你死了,我會保護那個孩子的。”

    無道有些惆悵:“我們本該成爲朋友的,可惜了”

    “造化弄人,我在玄門,你要毀滅玄門,我們天生就是敵人。”

    “但我們實際是朋友,不是嗎”

    淮安秋喝了口酒:“是的,可惜了。玄門不能毀滅,它是他的寄託。”

    無道知道“他”指的是誰,沉吟一會:“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目標,但願你能多活一段時間。”

    淮安秋笑了,他張開雙臂:“世間還有太多我留戀的東西,我可捨不得死。”

    無道沒說什麼,他粉紅色的衣服變成了白色,腳下出現一條長長的桃花階梯。桃花階梯很長,一直通向雲端不知處。原來他衣服上的粉紅色不是別的,而是滿天桃花。

    白髮白衣白月光,腳踏桃花漫步雲端。待他消失在雲中,滿天桃花也化爲花雨,灑滿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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