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枯草結着冰霜，他的髮絲也未能倖免。
穆凡伸了個懶腰，撣了撣身的冰霜，雖然凍不到他，但硬邦邦的，不舒服。
他晃了晃腦袋，從地爬起來。
小婉已經離開了，帶着三塊山河令返回劍宗。他心思已了，便在大朗縣城門外的小樹林裏睡着了。
他來時，胡老三是個不起眼的潑皮，離開時，胡老三已經打下根基。日後胡老三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林朗的流水小林和龐莊徹底鬧翻了，背後的主家出面，調停兩家的緊張關係。
有些人的命運因他而改變，有些沒有。
穆凡買了匹老馬，頭戴斗笠，騎着馬的他，回望一眼大朗縣，然後雙腿一夾，馬兒向南方奔去……
……
……
血從承前劍的劍尖滴落，劍寒芒陣陣，劍氣吞吐，彷彿有隻巨獸在大口喘息。
不遠處的山頭矮了一截，切口整齊，山體充斥着各種真元，真元激起亂流，絞殺着山林內的所有生靈。
山林佈滿陷坑，有拳印、掌印、隨處可見刀劈斧砍的痕跡。
孔謙的虎口發麻，手臂痠痛。要以一己之力擊敗對面五個好手，並不是件容易事。
他的胸口有一處劍傷，傷口處的劍氣不斷擴散，隨時能要了他的命。除了胸口的劍傷，他的腹部、腿部、後背均有傷口。
對面五個人，實力最強的達天突境造化前期，其次有二人爲天突境入聖期的好手，最次兩個也有天突境覺醒後期的實力。
這樣的陣容，任誰看到了，也不敢輕視。
他們的情況孔謙更糟糕，滿身劍傷。尤其實力最強的那個，右臂被斬斷，頸部被劍貫穿，氣息衰微。
玄門的人不止他們五個，另有五六百人的隊伍，可惜，他們已經死於承前劍下，長埋於此。
孔謙不顧身的傷勢，拼命闖人五人。
五人急忙反擊，兩股強橫的氣息在空相撞。
一方是天突境造化後期的實力和承前劍的加持，另一方是陣法整合。
一道光在白天閃亮，隨即消失不見，漆黑色包裹幾個人，然後向周圍擴散。
天空成了一片鏡面，裂痕從雙方交匯處發出，不斷蔓延，擴展十餘里。
“咔嚓……”古怪而又尖銳的聲響這時才發出來。鏡面一塊塊坍塌，漆黑佔據鏡面碎裂的位置。
於是在白天，毫無徵兆的出現一片十餘里的“黑夜”。這夜太黑，陰雲密佈的夜晚更黑，無一點光亮。
漆黑色逐漸被光亮吞噬，天色恢復正常模樣。
孔謙的額頭向下凹陷，胸口插着一把劍，握劍的手指斷裂，眼看着活不成了。
對面的五人從空掉落，身佈滿鮮血，承前劍的劍氣突破他們的防禦，絞爛他們每一寸肌膚。
他們看着飛在空的孔謙，不明白，爲什麼他沒死。
孔謙長嘆一聲，這一聲嘆，悠長且帶着幾分無奈。他凹陷的頭部慢慢恢復正常，胸口的傷口也逐漸癒合。
想要獲得力量，總要付出點東西的。他和慧空做了個交易，換取強大的生命能力。
銅人是大梵天龍象經最後一卷的祕法，威力如何，誰都不知道。製造人形兵器，有悖佛門理念，此祕法被視爲洪水猛獸，一直沒人煉製。
慧空煉製銅人，難說是魔是佛。
孔謙從空落下，他閉雙目，仰起頭，感受體內強大的自愈能力。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用袖子擦掉額頭的血，盯着地五人道：“你們完了。”
實力最高的年男子道：“你……你是……咳咳，是怎麼做……到的？”
孔謙懶得回答他，“把五色返魂丹交給我。”
地五個人要緊牙關，相互看了眼，不再說話。
孔謙有些無奈，爲了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痛苦，他擡起劍，用劍尖對着其一人的膝蓋，非常緩慢的刺進去，又用更慢的速度轉了兩圈。
那人扭在地，由於肢體受損嚴重，手和腳纏到一切，扭成一個神的姿勢。
孔謙如法炮製，將五人的膝蓋一併廢了。他覺得還欠缺些什麼，便把這些人擺成跪拜的姿勢。
五人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孔謙，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只能引頸受戮，無可奈何。
孔謙看着跪拜的五人，也不逼問，他走到其一人面前，毫不遲疑，揮劍砍掉那人的頭顱。
頭顱掉到地，發出“咕咚”聲。聲音不大，卻像敲到其他人的心。
剛纔還是大活人，下一刻便陰陽兩隔。
孔謙走過去，撿起地的頭顱，頭顱略顯蒼白，血流盡了，恐懼和不甘的神情永遠凝固在面。
“五色返魂丹在哪？”
“還不說？”
孔謙又忍不住長嘆，他感慨自己老了，有些多愁善感，“玄門什麼時候有這麼硬氣的人了？”
他把頭顱放到其一人面前，爲了讓效果好一點，搖了搖又晃了晃。
成效顯著，那人眼一翻，昏過去了。
孔謙拿起劍，將那人的頭也砍了下來。鮮血噴的老高，濺幾人一身血。他任由血濺到身，這樣視覺衝擊力強一點。
“說不說？”
跪着的三個人抖得更厲害，但沒有一個人肯說。因爲他們認得孔謙，知道孔謙的事。一旦孔謙得知五色返魂丹的下落，他們絕對活不成。
“你們都會死，這一點，我可以跟你們保證。”
孔謙蹲在最魁梧的男子面前，“我說了，你們都會死，沒人能救你們。給你一個免受煎熬的機會，配合我，說吧。”
“我……”魁梧男子動搖了。
“不能說，你要背叛玄門，背叛我們嗎？”其他兩個人急忙阻止。
孔謙一個巴掌扇過去，那兩人立即消停了，“現在還沒到你們說話的時候，我沒讓你們說話，你們不要發話，知道了嗎？”
他對魁梧男子笑道：“你繼續。”
魁梧男子道：“五色返魂丹在江陵府，古樓神祠。”
孔謙一劍斬了旁邊一人的頭顱，說道：“現在只剩下你們兩個人了，最後一個人要經受慘烈的折磨，接下來的問題，你們搶答，誰答出的問題多，誰能痛痛快快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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