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沒必要親自動手,我只收龍家的人頭。”穆凡本想先突破到玉堂境期,再處理龍家的事。後來他想既然要來落羽歌舞坊一趟,不如讓蘇念奴幫忙把事情辦了。
蘇念奴遲疑道:“滅龍家滿門,我不想摻和這種事。”
穆凡道:“所有耗費皆由我出,丹藥、晶石、藥材、祕笈……都行。”
“不是誰出錢的問題,要滅龍家,我不想摻和其,畢竟我是夢裏花落的人。”蘇念奴頗感無奈,“姑姑雖然信任我,但不意味着我可以胡作非爲。”
“這樣吧,你幫我散佈消息,你有這些渠道,我沒有。與其費事尋找,不如你幫我傳個話。”
“傳話,可以,東西你先給我備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況且你越來越不把我當朋友了。”
穆凡爽利的拿出五顆六品療傷丹藥,然後又拿出幾把劍,“這些夠不夠?”
“夠,兩顆丹藥成,龍家沒那麼值錢。”蘇念奴衣袖輕舞,東西被他一股腦的全收了,“其他那些算我額外透露消息的費用。”
她在庭院裏走了幾步,坐到不遠處的鞦韆。鞦韆掛在粗大的樹枝,用幾根藤條簡單搭成,不精美,但耐看。
“穆凡,你後不後悔?”
穆凡道:“你指哪個方面?我後悔的事多了去了。”
“沒早早收拾龍家,晏青到死也沒看到龍家被滅。”
穆凡沉吟片刻,“有些。”
蘇念奴追問道:“有些是多少?”
“稍微後悔吧,不算很強烈,而且已經過去好多天了,糾結這種事完全沒必要。”
“唉……你真的變了。”蘇念奴嘆息道。
穆凡道:“你希望我變還是不變?”
“不知道。”蘇念奴手運勁,鞦韆帶着她飛到空,“我只是有點感慨,以前……你的身高還不到我脖子,現在都我半頭了。”
她隨着鞦韆來回蕩了幾次,“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回答回答,不能回答直說,不要騙我。”
“好,你問。”
“你們家裏死的那些人,是不是穆老爺子借刀殺人?”
蘇念奴坐在鞦韆,面色溫和,好像問了一個很隨意的問題。炎炎夏日烘烤着大地,樹陰下的她享受着微弱的涼風,很是愜意。
穆凡站的地方沒有樹陰,陽光直射到他的身。他的體質不怕日光,哪怕在毒辣十倍也沒什麼。此刻陽光下的他擡頭望着太陽,慢慢走近樹蔭下,“有可能,不全是。”
“沒騙我?”蘇念奴任由鞦韆的速度降低,而後微微晃動,與停了相差無幾。
“沒騙你。”穆凡靠着樹幹,“我年紀輕輕,沒有多少功績,肯定有些人不服我。你應該懂的。”
“所以穆老爺子在清理那些人,像……”
“像趙辰殺趙軒一樣。”穆凡接着蘇念奴的話說道。
他輕笑道:“他們死了,我有點傷心,但也是一點,或許還沒有聽到晏青的死訊傷心。”
蘇念奴笑道:“怪不得,我說嘛,你算變了,也不可能那麼心狠手辣。”
“我的結論是樂觀了?”蘇念奴盯着穆凡的眼睛,什麼也看不出來,又道:“難道我的結論悲觀了?”
穆凡沒有回答,沉默許久,說道:“剛纔忘記說了,我要龍家滿門的頭顱,這些頭顱全部放到旁邊天客來的第三十層去,我等會把那裏包下來。”
“你要包多久?不如直接買下來了。”
“不好,我又用不着,等等……”穆凡拍了下大腿,“好,照你說的做,買了。”
蘇念奴道:“我開玩笑的,天客來的老闆可不一定賣。”
“狐假虎威唄。”穆凡拍了拍胸口,“我不太喜歡祭出師父的名頭,祭出的話,有時候我拼死拼活的效果都好。”
蘇念奴噗的笑出聲,“你不喜歡祭出葉峯的名頭,這句話也騙騙不了解你的人。”
“你調查我?”穆凡側過身,隨口一問。
蘇念奴也不掩飾,“不是我調查你,夢裏花落調查過你,大魔王,你幹出那麼多大事,還想瞞過別人的調查嗎?”
穆凡收起笑臉,“我不喜歡被別人調查。”
“誰會喜歡被別人調查?你是晏青,活該被調查。”
穆凡道:“只要我的真實身份不暴露,其他的調查雖然不爽,但勉強能接受。”
蘇念奴正色道:“調查你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調查你的人幫你鞏固了身份,大家都以爲你是晏青,你是晏青,不是也是。”
穆凡笑道:“不是也是……怎麼跟佛門打機鋒似的。”
“你以後要回到穆家做家主?”蘇念奴試探道。
穆凡坦言:“家裏我放不下,等家裏穩住了,我有資格了,去找爺爺。”
“估計到那個時候,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吧!”
“何須感慨,沒有神界,沒有幽冥,天下只有這一個世界。”
蘇念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我沒那麼勢利,我是我,身份與我而言不重要。”穆凡反問道:“你在乎我的身份?”
蘇念奴笑道:“不在乎,而且你現在僅有玉堂境初期的實力,要繼承穆家遠遠不夠。”
“當然不夠,我不像爺爺,他一手開創穆家,穆家裏有一大批人忠於他。可忠於爺爺不代表忠於我,忠於我不代表服我,現在的我不夠格。”穆凡握緊拳頭,“太嫩了!”
“哎,我想到一個問題。”他鬆開拳頭,放緩語調。
蘇念奴從鞦韆下來,“什麼問題?”
“天下是不是隻有這一個世界?”
蘇念奴道:“只有一個,幽冥和神界只是傳說,只聽說過,從沒見過。”
穆凡想起密林深處的鬼門關遺蹟以及師父曾經說過的雲層之,搖頭笑道:“誰能說得準呢。”
蘇念奴不明白穆凡的想法,疑惑道:“怪了,你問這個幹啥?”
穆凡將雙手負在身後,“高深一下不行啊。”
“行,小女子可不敢說不……”蘇念奴欠身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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