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的水分慢慢聚集，凝成一個顆拳頭大小的水珠。水珠散開，化爲無數小水滴。
在他的控制下，小水滴聚集，組成一一朵朵蓮花。開始還是花苞，好像收到某種信號，一瞬間全部開花，如曇花一般綻放，美麗而又短暫。
穆凡輕輕一揮手，水珠化爲飛鳥，化爲鳳凰，化爲拱橋，化爲遊船，化爲衆生百態，化爲人羣的穆凡和小婉。
“這力量是爲你準備的。”
小婉拉着他的手，笑道：“真是的，我肉麻一下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也肉麻。你看看，我這胳膊都起雞皮疙瘩了。”
穆凡收了神通，“你永遠是我的小婉，誰也奪不走。”
“當然。”小婉拉着他走進屋子，“現在好了，姐姐也沒有理由阻撓我們了。”
“怎麼？她不看好我們二人？”
小婉點了點頭，“他覺得神裔該和神裔在一起，以前他一直說你是人，而我是鬼族的公主，不應該在一起。”
穆凡大笑，“可惜她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姐姐有些迂腐，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我們都是天作之合。”小婉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似乎明白爺爺的意思了，他將我們安排在一起，從一開始沒那麼簡單。”
小婉道：“後來我也想過，雖然爺爺的動機不純，但沒了他，我們也不會相遇。這叫什麼，嗯……緣分。”
“哈哈……”穆凡坐到椅子，“緣分，雖然是別人安排的，機緣巧合下撮合了我們，說起來怪怪的，事情這麼發生了。”
或許穆財沒想讓他們二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想將二人的關係定格在主僕。
四年前，穆家向西轉移，小婉從車架掉落，摔進落雪山脈，所有的事發生了偏移。
沒有那場意外，可能一切都變了吧。
穆凡和林桑兒在一起，小婉永遠是一個暗自傾心的丫鬟。
然而沒有如果，世事無常，誰都無法控制一切。某一個微小的偏差，都有可能使結果大變。
小婉從櫃子裏拿出一本詩集，“跟我說說唄，我可不信這些是你寫的。”
“的確不是我寫的，只不過……我的臉皮較厚。”
小婉笑道：“我在葉叔叔的書裏看到過一些，雖然沒有這本詩集的多，但有一部分是重合的。”
“我有意調查長庚，便和嶽嬋嬋做了個交易。我幫她擺脫元錦的糾纏，他幫我調查長庚的事。”
“你這一年都去了哪裏？”小婉拍了拍詩集，“我記得你次離開劍宗時，並不認得師父寫的字。”
穆凡輕輕的颳了小婉的鼻樑，“你個小機靈鬼。”
“我想知道。”
“我在外面遇到了師父，他跟我說了一些事，然後教了我這種字。”穆凡說謊了，他冒險說了自己的身世已是不該。
小婉湊到穆凡身邊，“他說了什麼事？”
“這事不能告訴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葉叔叔不是這世界的人。”小婉沒有一絲遲疑。
穆凡翻起眼皮，道：“沒有根據的……”
“這些古怪的字，還有葉叔叔古怪的想法，偶爾說的怪詞語……”小婉一下子羅列出一堆，“雖然不能直接說明，但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些詩篇意境相差那麼大，有的那麼淒涼暗淡，有的卻豪放灑脫。”
穆凡笑道：“或許師父是那個通神的人，是世間的鬼怪。”
“別人或許會遲疑，但你我都知道，師父沒有這樣的才能。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他不是這世的人，這些詩詞也是他抄別人的。”
“既然心已有答案，又何必問我？”
小婉壓低聲音說道：“我只是覺得……覺得這件事太……”
“太過驚世駭俗，難以置信，對嘛？”
小婉用力的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所有的事情，由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沒必要一個人扛着，我知道揹負祕密的辛苦。”
“師父不是這世的人，他來自另一個世界。”穆凡說出這句話時，像一塊石頭落了地，卻又壓一塊新的石頭。
他握住小婉的手，“知道的多了，你會被扯進這些事，一旦陷進去，再出來難了。”
小婉微微一笑，“我早有心理準備，要是害怕了，便不會問你這些。”
“你不怕，我怕。陷入這些事，我都無法保證自己能……更何況你。”
小婉把手搭在穆凡的肩膀，注視着他的眼睛，“相信我，我不會拖你的後腿。剛纔與你交手，我沒有用出全力。”
“你的修爲……”
“璇璣境期，我有這世無與倫的天資。”
穆凡笑道：“了不得，我的修爲還高。”
如果沒有在明洛陵墓內學習一年，他的修爲會更高。
小婉道：“所以我不會拖累你，有什麼事，你儘管跟我說。我們一起解決，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着。”
穆凡點了點頭，“好，以後遇到事情，我不會瞞着你，我們齊心協力克服它們！”
小婉把頭貼在他的頭，欣然一笑，“我們會好好的。”
感受她額頭的溫度，穆凡溫柔笑道：“我們會好好的。”
“小婉，這些日子有經歷什麼趣事嗎？”
小婉擡起頭，“確實有一事，不過不算趣事，是在劍宗外發生的。這幾間小屋子我一個人，偶爾棉團會來，啥事都沒有。”
穆凡坐正了，笑道：“我想聽。”
“四個月前，我和棉團一塊出去，遇到了一個年大叔。你肯定想不到，那個年大叔主動找我。”
穆凡皺眉道：“是看我家小婉太美了。”
“不是，他認得棉團。”
“什麼！”
小婉道：“你別擔心，他不是玄門那邊的人，我處於險境時，他救了我一次。”
“知道他是誰嗎？名字呢？”
“他說他叫忘川。”小婉想了想，“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他的真名。另外，他是一位殺手。”
“他全跟你說了？”
“沒有，只是提到一點。他讓我告訴你，他會幫你殺人。”
穆凡靠在椅子，閉雙目，忍不住猜想此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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