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漁色大宋 >第1068章:瘦馬
    “你也要去那敢情好”

    徐子楨心裏一鬆,其實他對去華陰心裏沒什麼底,雖然人手找了一大堆了,但兀朮是誰那可是女真歷史上一代名帥,現在終於要跟他面對面了,他還是不免緊張的,關鍵是由於他的出現,歷史的車輪早就已經歪到了不知哪裏,最終結果究竟怎麼樣他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高璞君說她也要去,也就是說她會坐鎮華陰那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但是高璞君卻又給他澆了盆冷水:“我會先坐鎮興元府,等你生擒了兀朮我再過去。”

    “啊”徐子楨一下子傻了眼,臉色瞬間呆滯,生擒了兀朮你再來那之前打仗的時候誰來指揮難不成讓自己來徐子楨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清楚的,說到衝鋒陷陣玩個命他還行,可到時候那麼的陣仗,自己哪玩得開

    旁邊林芝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指着徐子楨道:“哥你害怕了”

    “胡說”徐子楨回過神來,斷然否認,接着挺起胸膛道,“老子堂堂雙料戰神,對付區區金小四會害怕開什麼玩笑。”

    高璞君瞥了他一眼道:“看來你已是成竹在胸,本來我倒還想讓陸薄言陪着你去,既然如此就算了。”

    徐子楨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別啊,別算了啊,那個陝西話我都聽不懂,老陸以前好歹是三絕堂高手,方言之類的應該不在話下,還是讓他陪我去吧,省得我去了露出馬腳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衆女看徐子楨一臉賠笑加小心的模樣,齊齊笑出聲來,高璞君本來還想再裝會,可實在是忍不住了,嘴角抽了抽也揚了起來。

    徐子楨這才意識到被耍了,想想也是,和兀朮決戰了都,高璞君那會放心自己一個人去,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這點料,萬一自己再衝動一下那可是要壞大事的。

    “好哇,你敢逗我我”徐子楨伸出胳膊作出變態金魚佬的模樣,就要過去給高大才女點教訓。

    高璞君冷冷道:“陸薄言不要了”

    徐子楨立馬停下投降:“老婆我錯了”

    “你該走了。”

    “哦。”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唉”

    秋風颯颯,落葉飄零,遠處是一座高聳的山峯,身邊流水潺潺,一座老得只剩半邊欄杆的破橋,景色種種,除了流水和西風,其他似乎沒一樣能跟徐子楨嘴裏吟的詞句有關。

    陸薄言環顧一眼四周,眼神古怪地看向徐子楨,說道:“少爺文采風流,只不知爲何悲嘆”說完他特意多看了一眼徐子楨那匹馬,小白菜已經很久沒好好活動過,比之以前胖了不少,自己騎的這匹也算膘肥體壯的,瘦馬哪兒瘦了

    如今已是華陰地界,遠處那座險峻高聳的山就是華山,這一段路上頗爲冷清,只有徐子楨和陸薄言兩人,但此行緊要,即便沒人處兩人的對話還是

    要小心謹慎的。

    徐子楨現在是一副讀書人的裝扮,身上穿件七成新的袍子,頭戴東坡巾,當然,頭巾下的髮髻是假的,有陸薄言這個易容高手在,這都是信手拈來的活,就說他現在這張臉,倒是有幾分斯文儒雅,就是眼瞼浮腫臉頰蒼白,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而陸薄言則扮作了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馬背上挎着兩個包袱,還有一個書箱,書箱邊還綁着把油紙傘,看着就是這個讀書人的老家奴樣子,蘇三林芝和其他人則各自分開前往華陰,以免路上在一起太扎眼。

    徐子楨四十五度角看着天,滿臉悲愴之色,嘆道:“我只是在感慨,和小四鬥了這幾年,終於到了一決生死之時了,可惜,可悲,明年的今天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既生瑜何生亮,身居塔顛的孤獨感,你是不會明白的。”

    陸薄言嘴角抽了抽,強忍着噴他一臉的衝動,徐子楨這話太裝逼了,雖然那句什麼瑜什麼亮的他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身居塔顛他還是聽得懂的,不就是說這世上他就只有兀朮一個對手,其他人他都沒放在眼裏麼。

    不過陸薄言也不是什麼好鳥,眼睛一轉故作恍然道:“原來如此,老奴見少爺悲慼之意,還當是出門前被少奶奶訓斥所致,哎呀,老奴還是書讀得太少,不解少爺雅意啊。”

    徐子楨太陽穴猛跳了下,破口罵道:“老陸你大爺,我什麼時候被訓斥了那分明就是”

    陸薄言低眉順眼的阻止道:“少爺,西北風沙大,嘴莫要張得太開纔好。”

    徐子楨張着嘴再也說不下去了,老陸這王八蛋,他倒不是口才有多好,關鍵是那副模樣太氣人了,看着不緊不慢的,偶爾冒句話出來往往都切在要害,而且把人氣得半死後他倒象沒事人一樣。

    什麼被少奶奶訓斥,尼瑪,自家老婆高璞君只是跟自己好好梳理了一下此行的各種要點,什麼時候訓斥過自己了再說了,就算真是訓斥那也是自己樂意,怎麼了怕老婆怎麼了喫你家狗糧了

    陸薄言無視徐子楨那色厲內荏的眼神,擡手指向前方道:“少爺,天色不早,咱們也該緊着些了。”說完他的聲調忽然一低,說道,“家主,此地乃京兆府通往東北必經之路,當設一路伏兵於此。”

    我靠你又神轉折,又轉移話題

    徐子楨恨得牙癢癢,偏偏沒辦法,只能陪着他壓低聲音道:“兀朮要逃也是從華陰縣城裏往東北逃,在這裏設伏有毛用。”

    陸薄言頭也不轉,臉上一本正經的道:“他是家主當世唯一對手,我想他也會把家主當成唯一對手,值此生死存亡之戰,他又怎會縮於華陰遙望定會先駐於京兆府內,若前軍遇伏,自然會受驚東逃,所以此地設伏很有必要。”

    徐子楨對陸薄言的擠兌已經沒話可說了,不過他的觀點倒是讓自己愣了一下,對啊,小四這種激進的貨,又兼之坑了自己幾年都沒坑成,這次知道自己出山,他肯定不會躲在那麼老遠,還真是,換了是自己也肯定在戰場第一線啊。

    “有道理”徐子楨摸着下巴沉吟,遠處一座城郭顯露,正是此行目的地,華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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