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毛筆落地,衛箬衣站了起來,“我大哥有神童之名”雙眼放光。
“對啊。”綠萼點了點頭,“大公子身體好的時候十分的聰慧,五歲就能作詩”還沒等綠萼說完,衛箬衣已經捧着經書一陣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艾瑪,是自己蠢了,明明帶了一個書畫大家在身邊,卻偏偏給忘記了。
衛燕抄書的樣子很好看。
原本衛箬衣是怕衛燕累着,想讓他明日再寫的,但是衛燕說反正閒着也沒什麼事情做,抄寫經書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衛箬衣這才讓人給衛燕鋪開筆墨紙硯,自己也坐在一邊陪着。
他寫的字更好看,一如他的人一樣,清秀淡雅,即便衛箬衣這個大學渣也能感覺到其中風骨。
方丈派了一個小沙彌過來傳話,吉日已經選定了,五天之後,所以抄寫經書的時間是綽綽有餘。衛箬衣就更加的不着急了。
陳嬤嬤也帶着小廝回來,過來請了安,還將新替衛燕購置的冬衣放下。
“回縣主的話,這已經是鎮子上能買到的最好的了。”陳嬤嬤說道。
衛箬衣讓綠蕊和綠萼幫着將衣服展開,一共是四套嶄新的服飾,就連鞋襪都有。陳嬤嬤的眼光極好,選的都是素淨秀雅的顏色,與衛燕的氣質十分的相配,更有兩件厚實的棉披風,素錦的面兒,領口還嵌着一圈黃褐色的貂毛。
衛箬衣看着歡喜,直誇陳嬤嬤會辦事,還讓綠萼給了賞錢,陳嬤嬤亦是眉開眼笑的告退了出去。
“大哥以後我每天過來陪着你出去稍稍的走動一下,你也需要見點陽光,活動活動的。”衛箬衣柔聲對衛燕說道,“你舊病自然是體虛,但是一點都不懂,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咱們多曬曬太陽,沒準就能慢慢的好起來呢。”
衛燕擡眸,凝視着衛箬衣半晌,他緩緩的開口,“你”才說了一個字,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衛箬衣忙給他順氣,好一陣子,他才緩過來。
略帶虛弱的擡手,衛燕看着衛箬衣的眼睛說道,“你讓你的丫鬟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好。”衛箬衣點了點頭,遣散了綠蕊與綠萼。
綠蕊和綠萼還心思的替他們將房門關上,並站在了門口看護着。
“坐吧。”衛燕指着自己對面的椅子對衛箬衣說道。
“得,我還是站着吧”衛箬衣笑道,不知道怎麼的,剛纔大哥那句坐字,忽然讓她生出了幾分熟悉感,就好象小時候讀書在學校裏面調皮搗蛋,被老師拎到辦公室去的感覺一樣。
“你爲何忽然會對我如此的關切”衛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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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久病之人,廢人一個,並無用處。”
衛燕瞬間有種和衛箬衣說不下去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脣角似乎在慢慢的崩裂,想笑,但是還要忍着。
爲何幾年不接觸,她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衛燕將衛箬衣上上下下的好好的審視了一番,是他的妹妹沒錯,可是總覺得有點不對。
衛箬衣看衛燕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審視自己,於是馬上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搖晃,“大哥,以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胡說八道胡亂的說你和梅姨的。”她和綠蕊還有綠萼打聽過了,亦是知道了大哥與她疏遠的原因。
只是在她追問到底是誰教了原本的衛箬衣說那些話的時候,綠蕊和綠萼卻紛紛搖頭,都說不知道原本的衛箬衣是從哪裏聽來的那些話的。
那時候衛箬衣尚且年幼,一個小孩子,如果不是受人挑唆哪裏會說出那麼惡毒傷人的話來,偏生說的機會又那麼的巧,早不去刺激衛燕,晚不去刺激衛燕,偏偏要等衛大將軍經過的時候去刺激衛燕。所以衛箬衣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當年是有人刻意在離間她與衛燕之間的感情。
剛剛又聽綠萼說衛燕小時候是個神童,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還跟着父親學過衛家刀法,怎麼聽怎麼都是一個能文能武的好苗子。只可惜當年的好苗子到了現在成了一個鬱鬱寡歡的病秧子。
衛燕的臉色一白,又咳嗽了兩聲。
“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衛箬衣柔聲說道。“我從小就喜歡粘着大哥,以後我也會好好的照顧好大哥的。”
衛燕的心底大動,聽着自己妹妹那溫柔之中帶着幾分軟糯的話語,再看着她那雙澄明如清泉流水一樣的雙眸,他構築在心底多年的心牆似乎崩塌了一角。
“你真不嫌棄我”衛燕稍稍的斂眉問道。
“你看你都不嫌棄我。我憑什麼嫌棄你啊。”衛箬衣說道。“我還指着大哥教我點東西呢。”
“你若是真的只是想學東西,只管和老夫人說去,她會找人教你。”衛燕不知道怎麼了,有點憋氣。他希望衛箬衣不帶任何目的的親近他,如果只爲了學東西,何必來找他任何人都可以。
“那些人怎麼能比的了大哥你呢。”衛箬衣下面一句話,頓時讓衛燕心頭的惱意一掃而空,“他們又不是我大哥,我只想學大哥和父親教的東西。”
衛燕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翹,他再度擡眸,原本暗沉的眸光之中已經帶了幾分柔柔的暖意,“幾年不見,你倒是學的油嘴滑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