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一個小時前他還以爲幸福近在眼前。
陳華遙沒心情理會失敗者的想法,假作不經意看了看荷花表,誇獎地叫了起來:“哎喲,都九點了,這麼晚了”趕緊脫身去見魏大姐纔是正事。
魏沉思露出看白癡般地目光,說道:“才九點鐘,夜生活都還沒開始,看看夜總會還沒多少客人,你說晚了故意給大家掃興的吧”
“我這人生活很有規律的,早睡早起,從不在外面過夜生活。往常這個時候我早躺在牀上看書了。”陳華遙努力通過語言細節將自己塑造成一個顧家的好男人模範。
“要不,我和你先回去吧”鬱金香輕聲徵詢他的意見。
“真沒勁”顧晨曦頓時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表情俏生生的煞是可愛。
陳華遙攬起鬱金香柔軟富有彈性的腰肢,說:“不好意思,長期以來生物鐘習慣了,改變不了,各位在這裏好好的玩,我要和香香卿卿我我去了。”
“走你”魏沉思不耐煩的擺擺手。
陳華遙和鬱金香相攜走出正德賭場。
邊上是失落的柴先曙,交集着痛苦與迷茫,想看又不敢去多看一眼。
魏沉思的話驚醒了這位情場失意的富二代:“小曙啊,你前面說你爸和鬱金香的父親有合作關係,到底怎麼個合作法”
“哦,哦”柴先曙失魂落魄地道:“鬱金香她爸爸是開日化品公司的,要在電視臺打廣告。”
“那你知道怎麼做了”
“知道了知道了”
“香香,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裏”陳華遙發動汽車,囑咐鬱金香繫好安全帶。
可是,才晚上九點鐘,委實太早了。別的男孩女孩這個時候纔剛剛出門逛大街呢。鬱金香撇着嘴心裏不以爲然的想着,臉上卻若無其事說道:“嗯,挺晚的了,也該回家好好休息了。呃,我家在小雛菊路七十五號鼎峯小區。”
“香香,你今晚真漂亮。我覺得這是我考入象京大學以來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晚上。”陳華遙一句話便叫女孩兒所有心事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雛菊路和木槿路只隔一條街,正好順路。
在鼎峯小區門口停下車,兩人揮手道別。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華遙調轉車頭往木槿路駛去,回頭一看,鬱金香仍站在門口靜靜地望着,冷風輕輕拂起髮絲,掠過臉龐,略顯得孤單蕭索。
車子越去越遠,那道俏麗的身影在黑夜中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朦朧。
十幾年後,人到中年的陳華遙仍然記得在那個清冷的晚上,那個美好的身影,以及那張清麗無言的臉龐。
這是青春歲月的一部分。
來到星河大酒店,突然想起該給魏妍妍買一束鮮花,這女人可不好糊弄。年關將至,也不知道她突然找自己做什麼。
附近沒有花店,賣花姑娘也回家休息了。陳華遙尋覓良久纔在路口附近找到一箇中年男子,蓬頭垢面蹲在臺階上,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正在撕取手上的玫瑰花瓣,一邊撕一邊喃喃道:“她愛我,她不愛我,她愛我,她不愛我”
手裏的一大束玫瑰花瓣快要給中年大叔撕乾淨了。
“拿去吧。”大叔將最後一朵行將枯萎的玫瑰遞給他,嘴裏噴着濃烈的酒氣,踉踉蹌蹌向前走去,說:“願你有一份不悔的愛情。”
一個情場失意的可憐人。
陳華遙哀嘆一陣,將已經變色的玫瑰花夾進夾克衫內袋,快步走進大酒店。
酒店對普通人來說是奢侈的場所,這裏也不例外。尤其是三十六樓餐廳,兩面都是玻璃幕牆,耳畔優雅動聽的音樂,欣賞着象京市燈火闌珊的夜景,超越級別的享受。在這裏正常檔次的點心飲料起碼五六百元一份,普通菜式上千元,兩個人隨便喫一頓能頂別人一個月的工資。
夜裏的餐廳氣氛非常安靜,偶有幾對情侶坐在角落裏竊竊私語。
“請問是先生是預約還是新來”一名服務生迎上前問道。
“對不起,我約了人。”陳華遙發現了坐在臨窗位子上的魏妍妍。
魏大姐今天的打扮別具一格,露半肩的黑色連衣裙,前胸點綴着花樣繁複複雜的蕾絲圖案。脖子上一條晶瑩閃爍的鑽石項鍊,襯托出優美的玉頸和性感的鎖骨。
黑色的連衣裙質地更突顯出潔白勝雪的肌膚。胸前兩團鼓鼓囊囊的肉包子蔚爲壯觀,想不到魏大姐看起來挺瘦的,其實很有料。
短短的連衣裙下面是兩條包裹在絲襪裏的長腿,渾圓結實,肉光玉致,令人想入非非。
魏大姐平時總是一副嚴肅的職場女性打扮,幹練潑辣,女強人一般,普通員工便是多看一眼也會覺得褻瀆。這時突然全身散發出嫵媚的味道,漂亮程度不下徐婉鷺,紀筱晴等一線美女,陳華遙大感無法接受。
“魏總,晚上好。”
魏妍妍白了他一眼:“小遙,還叫什麼魏總啊,叫妍妍。坐吧。”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傳遞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妖媚誘惑。
怪不得婉姐說她是白骨精呢,不是沒有道理。
怎麼突然這麼親熱鬧鬼了吧
陳華遙驀然發現對面還坐着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面前一杯早已變涼的藍山咖啡和一點沒動過的精緻糕點。
那男人約莫三十歲出頭,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修長的臉龐,鼻若懸膽目如朗星,鼻樑上一副金絲眼鏡,微帶憂鬱的表情,算得上是一號大帥哥。和魏妍妍面對面坐着,這對客人男的俊朗,女的嬌媚,吸引了很多目光。連邊上好幾對情侶都時不時羨慕地朝他們看來。
此刻那男人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陳華遙。
魏妍妍自顧自說道:“小遙,愣着幹什麼我的花呢”
陳華遙一時驚醒,趕緊從懷裏掏出玫瑰:“妍妍,送你的。”
魏妍妍先是一喜,然後看到那朵殘破的玫瑰,枯萎的花瓣掉落不剩幾瓣,黃色的花蕊依稀可見,藏在懷裏壓得皺巴巴一團,比狗屎好看不了多少。
魏妍妍精心修飾過的黛眉慢慢皺起,冷冷地道:“小遙,這就是你強調一萬次要送給我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陳華遙愕然,這不是你自己在電話裏要求我送花的麼怎麼變成老子強調一萬次了剛要出言反駁,突然看見魏妍妍側着臉拼命朝自己眨眼,似乎有些許乞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