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噢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啊李思淺明白了,一句去了餘音嫋嫋說完,往後靠到椅背上,不說話了。

    “那你沒什麼要問我的”端木蓮生等了半天,只好再問。

    李思淺一臉茫然,端木蓮生眉頭挑的老高,這丫頭不至於這麼笨吧

    “那張貼子。”端木蓮生只好直說:“你聽說沒有沒什麼要問我的”

    “那張王公法貼,聽說了,在林相公那裏,怎麼啦這有什麼好問的”李思淺心裏稍稍猶豫了下,反問了一句。

    在摸不清底細的情況下,裝傻是最謹慎正確的做法,再說,看他這一句接一句的意思,他正等着給她解惑,反正該說的他當然要說。

    “你說你臨的謝體,臨謝體的人一般都不喜歡王公的字,你既然不喜歡,這貼子要麼拿去送人,要麼拿去賣錢,這有什麼好問的”李思淺前半截聰明後半截裝傻。

    端木蓮生又氣又笑:“你這意思,我拿你的貼子換錢去了好好好就算”端木蓮生話沒說完,卻正好瞄見李思淺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心跳了一跳,後半截話就說不下去了,這丫頭真笨到認爲自己能拿她的嫁妝賣錢

    “你是惱我沒跟你說實話”端木蓮生福至心靈,卻差點嗆咳了李思淺,他這腦回路是怎麼長的他哪隻眼睛看到她惱了

    “我不是惱”李思淺吸了口氣,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這個惱字得解釋清楚

    “你這樣的人,既然開口要那個貼子,必定是有大用,既然是大用,必定是大事,既然是大事,就不是我該問的,你要是覺得能讓我知道,不用我問,肯定會告訴我,不該我知道,我就是問了,你肯定也得編個謊話騙我,幹嘛總問我有什麼要問的,我沒什麼要問的”

    一番話聽的端木蓮生呆了片刻,臉上一片尷尬之後,浮出的是欣賞之意和自得之色。

    她這份豁達倒在其次,她對他這份信任,讓他有一種撿到寶的驚喜和得意,他就知道她與衆不同

    “你既然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這事現在確實不宜多說,等到時候吧,能說的我都告訴你。”端木蓮生看住李思淺,話說的溫和而鄭重。

    李思淺聽的又驚又喜,她其實不想知道他要做什麼大事,他工作上的事,她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她驚喜的是他這份態度,把她當成夥伴鄭重交待的態度,這就是說,以後她和他的關係,極有可能是她希望的並肩作戰的平等夥伴關係,而不是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無限順從的夫爲妻綱

    她也有種撿到寶的感覺,果然做大決斷時是要憑着感覺的

    “先喫碗蓮子粥,你一路趕回來,肯定很辛苦”李思淺捧起端木蓮生面前的蓮子粥送到他面前,一臉的狗腿之色,要投桃報李嘛

    李思淺這彎轉的有點大,奉承之態有點過份,端木蓮生驚呆了,瞪着李思淺,下意識伸手接過蓮

    子粥,手腕僵硬的舉到嘴邊就要往嘴裏倒,李思淺嚇了一跳,“小心燙”

    李思淺這一句還是喊晚了,端木蓮生燙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也幸虧李思淺喊了一聲,這一口喝的不多。

    “燙就吐出來,你怎麼嚥下去了”李思淺揮着手在端木蓮生嘴邊扇的熱鬧,丹桂和金橙看的無語之極,二爺是燙了嘴裏面,大娘子對着他的臉這麼扇乎有什麼用

    “沒”端木蓮生也想不通自己怎麼不吐還往下嚥,好在晾了一會兒了,這一口又喝的是表面一層,不算太燙。

    “沒事,不燙。”端木蓮生輕輕抽了兩口涼氣,連眨了幾下眼眨回那層燙出來的眼淚,端着碗,看着李思淺,“你沒事吧”

    “”燙的又不是她,她能有什麼事

    “你中午什麼時候喫的飯餓壞了吧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喫的”李思淺這份關切至少有六分真心。

    “不用了,我吃了這碗粥就行。”端木蓮生這回不莽撞了,取了調羹,一口吃了蓮子粥,猶豫了下,放下碗道:“若還有,再給我一碗。”

    “有有有”李思淺一迭連聲答應,丹桂不等吩咐,趕緊轉身再去盛,金橙上前收了碗。

    “你這幾個丫頭不錯,這蓮子粥熬的極好。”象是解釋自己的再要一碗,端木蓮生誇獎道,李思淺歪頭看着他沒答話,他肯定餓壞了,要不然也不會燙着,唉,成天在外面跑來跑去,真是不容易。

    端木蓮生又吃了一碗粥,放下碗,接過丹桂和金橙遞上的熱帕子擦了手臉,舒服的長吁了口氣,端起茶杯,往後靠到椅背上,看起來很是愜意的抿起了茶,根本沒有要告辭的意思。

    “你這趟差使順當嗎”端木蓮生舒舒服服抿着茶,看起來好象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李思淺只好先開口找話題。

    “嗯。”端木蓮生只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李思淺斜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也端起茶杯往後窩在靠墊裏,眯眼看着院子裏的月色,聞着似有似無的桂花香抿茶,這是她的院子,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看誰不自在

    丹桂和金橙面面相覷。

    “你的嫁妝準備的怎麼樣了”抿涼了一杯茶,端木蓮生開口了,卻問了這麼一句。

    “差不多了。”李思淺被他問的鬱悶,哪有這麼說話的他臉皮真厚

    “要是缺什麼東西,你列張單子給我我這些年在南邊得的東西,都收在城外的莊子裏,你若有空,讓黑山陪你過去看看,挑喜歡的添到你嫁妝裏。”

    端木蓮生這話聽的李思淺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這是要給她添妝有新郎給新娘添妝的嗎

    “不用我的嫁妝夠了。”李思淺吸了口氣,一口回絕,以後他的就是她的,不用搬來搬去的折騰。

    “嗯,”端木蓮生沒有堅持,低頭瞄着手裏的杯子,突然問了句:“這一陣子林大娘子對你很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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