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海身死之事已經在幫中傳開了,他之前曾允諾過和陳小志聯手,此時此刻說些好話也是應該的。
況且,陳小志這般厲害,有他輔佐,幫中高層也不敢再忽視他這位少幫主了。
史長田正在一張白紙上留墨,聽自己的獨子言語完,才緩緩放下了毛筆。便瞧,他在紙上寫了一個險字,似乎別有寓意。他本來打算用過早飯後,再讓人去把陳小志叫來,但對方竟然早有準備,這麼早就主動登門。
“你覺得,他陳小志會真心奉你爲主”史長田一聲輕嘆,瞅着自己的兒子。
“不是有爹你在呢嘛,況且整個青竹幫都是爹的,他若是有什麼不妥,您一句話,就可將其逐出幫外。“史亮哈哈一笑,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史長田見狀,雙眉擰起,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當然會想着把偌大的基業都傳給他。奈何,史亮天資有限性格又太過紈絝,別說其他人,有時就連他這個當父親都覺得可恨,難以栽培。
身爲雲州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史長田看事可比他這個單純的兒子複雜多了
“還是要安撫一下幫中其他人的心氣兒,畢竟幫規不可廢。”史長田沉聲道。
見父親嚴肅的臉色,史亮言語一頓,沒再接話。
“幫主,人到了。”
外面傳來稟告之聲。
“讓他進來”
話聲落下,一身白衫的陳小志踏門而入,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一旁的史亮,雙拳抱緊,行禮道:“參見幫主”
啪的一聲,史長田睜目怒發,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響聲讓史亮臉色一白。就見,史長田眸光冰冷的盯着陳小志,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自從我創建青竹幫以來,還從未有人敢行如此暴動幫規有明文條令,不準同幫相殘,否則一律處死”
“幫主就不要嚇唬小的了您這戲演得實在拙劣。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我,而是鄭德海,您恐怕會是另一番模樣吧。”陳小志嬉皮笑臉的說着,一點也沒有悔改和害怕的意味。
“陳小志”一側的史亮見陳小志竟然頂撞父親,倒抽一口冷氣,緊忙出聲呵斥。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繞彎子了。”陳小志直起了腰板,輕聲道:“我和鄭德海必須有一人死,這是心知肚明的事,不能因爲我沒了利用價值就把我給拋棄了吧若真如此,作爲幫中一員,我可是會寒心的。沒有我,就沒有仙上仙,更沒有青竹幫現在日進斗金的情形。”史長田沉默不語,他知道陳小志這是在譏諷他,昨日偏袒鄭德海的一番言語。如果是其他人,對他這般大放厥詞,恐怕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但陳小志算個例外,因爲陳小志的出現的確有可能打破幫中高層的平衡,讓青竹幫的權力盡可能的傾斜到他們父子身上,而不再是被那幾位堂主約束。
“實際上,我今天來,是來報喜的。”陳小志揚起燦爛的笑容。
這讓史長田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陳小志在耍什麼花樣。
“這是固顏粉,我已經命人在城南地區開始販賣,相信用不多久,此物就可成爲和仙上仙一樣火爆整個府城的俏貨。屆時,我們青竹幫的利潤,還會再翻一倍,徹底壓垮聚緣會。”陳小志走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玉瓶,放到了桌上,供史長田觀察。並將此藥的效果和用法,一併道出。
“此物也是你的祖傳祕方”史長田內心震動,若是陳小志所言非虛,那他青竹幫想不壯大都難。
身邊的史亮,神色狂喜,大讚陳小志是青竹幫的福星。
“正是。”
史長田伸手摸着那玉瓶,沉吟稍許,目光閃動。
他現在對陳小志的身份有了幾分懷疑,光是一個仙上仙也就罷了,現在又弄出來一個固顏粉。這陳小志手上到底還有多少祕方,他家祖上又是什麼來頭
“你想要什麼”史長田與陳小志四目相對。
“屬下只是儘自己的一份心意罷了,也算是將功抵過,平了鄭德海之死的鬧劇。”陳小志又是恭敬的行禮應道。
他並沒有直接表態揭過此事。
陳小志慢慢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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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出了門。
“此子老辣,要萬般提防。”一個念頭從鄭德海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爹,你還猶豫什麼啊,這次陳小志可是又立了大功,那鄭德海已經是死人了,孰輕孰重”史亮興奮的叫着。
“你閉嘴”
史長田狠狠的瞪了前者一眼。
史亮頓時嚇得後退一步,沒了聲。
“幫主,府外來人要求見你,說是葛家的人。”半晌,將史亮也攆了出去,史長田一個人靜坐在屋中,盯着桌上裝有固顏粉的玉瓶沉思着。他和陳小志接觸不多,以往對此子不甚瞭解,但鄭德海被殺,出乎了他的預料,外加剛剛陳小志的一番行徑,讓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虎狼之像,不可小覷。
下人站在門口通報着。
葛家雲州城外最大的勢力,一向不參與他們城內糾紛的葛家怎麼來了
要知道,葛家不僅家大業大,門客極多,更是常年花錢供養城主府的人事。也是不能小看的地頭蛇,只不過以往青竹幫和葛家都沒什麼交集。
史長田連忙起身前去迎客。
午後,青竹幫各大堂主得令,前往總部議會。
大家心知肚明,這次商議的事情,應該就是如何處決陳小志了。
不光是城內管事的頭腦,就連刑堂和戰堂的人也都到了。
十幾位高層魚貫而入,邁入大廳之內,見幫主正閉眼高坐,史亮一如既往的站在他父親身後。而一旁,原本屬於鄭德海的座位上,正有一人翹着二郎腿喝着茶水,一臉悠哉,不是陳小志還能是誰
“他”
“這是什麼意思”
幾位堂主相互對視着,心緒不平。
“好了,都坐下吧。”聽着竊竊私語的聲音,史長田開口讓衆人落座,旋即道:“今天叫大家來,是宣告一件事情。”
那頭,陳小志迎着一道道目光,表情平靜。
“從即日起,陳小志由河灣的垛主,升任城南轄區的堂主,頂替鄭德海。”史長田淡淡道。
“什麼”
“幫主,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小子可是殺了自家人。“
“我不服”
此言一出,立馬就炸鍋了,有兩位堂主當先就站了起來,一臉憤慨。
“都給我閉嘴。”史長田驀然一聲大吼,震得諸人雙耳有些失聰,便瞧老人面色陰沉,一字一句道:“我是幫主,我的話就是鐵令,休要噪舌。”背後的史亮也是一臉嘲諷的輕笑着:“難不成你們還想公然造反”
一羣幫中老人面色通紅,有幾個精明的,瞅了瞅幫主,又看了看氣定神閒的陳小志,似乎明白了什麼,都默不吭聲。
其中就包括戰堂和刑堂的兩位管事人。
只剩下幾個不忿之輩,飽含怒色。
“行了,散會。”史長田一聲輕喝,當先扭頭從側門離開。
“陳堂主恭喜恭喜啊”
“我早就料到陳堂主會高升,果不其然。”
幾個老人狠狠的瞥了陳小志一眼,拂袖而去。剩下的幾人則連忙起身,朝陳小志道喜,言語十分熱絡。
“不知陳兄和葛家是什麼關係我聽說今早葛家的人攜重禮而來,似乎是承了陳兄的面子”
田無涯本是戰堂的人,不過他死後,便是眼前的這位姜澤一手掌管戰堂,這人消息似乎很靈通,偷偷朝陳小志打着眼色。
“沒什麼,只是有位舊友是葛家的人。”
陳小志打着馬虎眼,笑道。
心裏則閃過了葛青青的樣貌。
“什麼朋友,竟然能讓葛家的家主親自前來“姜澤追問着。
“哈哈,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聚。”
陳小志朝幾位一一作揖,答非所問,調頭離開。
寬頭大耳的姜澤目送陳小志的背影,表情探究。
這一位看似年輕,但感覺卻比鄭老虎還讓人忌憚三分。
聚緣會禍起,這青竹幫的內部也不平靜啊
“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吧。馬上就要開戰了,你我要早些做準備,這次爭取聯合其他幾家,一股腦的將聚緣會連根拔起。”一旁刑堂的堂主拍了一下姜澤的肩膀,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