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不要誤會,貧僧並非是要化齋。只是在店外駐足了半天,觀施主眉宇間血煞凝聚,沾染了妖氣,所以才特意提醒。”
“妖氣”許漢文臉色有些怪異。
“我聽說施主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名喚白素貞。實不相瞞,那白娘子乃是一條千年蛇妖,與我有些因果。我此番來到杭城,正是爲了收服此蛇妖。施主乃是凡人,若長時間與這蛇妖生活在一起,必然”法海面色嚴肅的叮囑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經敬重你是出家人,纔想着施捨你一頓果腹食物,你怎能口出誑語,有辱我家娘子”一談及白素貞,許宣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二話不說直接拂袖而去。
“施主莫要生氣。”
法海深呼吸一口氣,立馬跟了上去。
“你快點離開,不要再跟着我。”
“施主若是不信,可以將這雄黃藥物放於酒水之中,待那白素貞喝下去,自會現形。到時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如果她真的是凡人,自然沒事。但要是蛇妖,想必施主就會知道貧僧所言非虛了。”法海從袈裟中掏出一小疊的藥包遞了過去。
許宣沒有接過,也不吭聲,繼續快步走着。
他覺得若是對自家娘子這麼做,那便是不忠不信。
“看來施主內心之中還是有些相信貧僧的話。”法海微微一笑。
“鬼才信你”
許宣有些生氣。
“你既然如此篤定那白素貞就是凡塵女子,那爲什麼不能給她喝下雄黃酒凡人喝了此藥酒並不大礙,你之所以不敢嘗試,無非就是害怕自己的娘子真的是蛇妖而已。”法海言語中帶着一絲激將的意味。
“你喝就喝,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我家娘子乃是普通人,還請大師不要再做糾纏”
許宣一個純善之人,玩口舌,哪裏會是法海這禿驢的對手,被激的伸手接過那藥包,氣憤的留下一句話後,就小跑着離開了,生怕這和尚再粘過來。
而法海站在原地,瞅着他的背影,神祕一笑。
一間平民小院中。
陳小志的面前擺着一張桌子,上面鋪滿了黃色符紙還有硃砂,以及一碗碗的黑狗血和豬血,這些都是畫符之中。
這段時間,他除了吸收妖丹外,也在練一些方士行走江湖的基本手段,像是幻術、一些易形的小法術,以及他這重金求來的,基本符術。他現在瞭然一身,除了能夠施展一些地火術法外,並無其他手段,所以,哪怕是一些旁門左道,陳小志也會勤加練習,來者不拒。
他眼前修煉的符籙,是從一處道觀住持那裏求來的,香火錢就花了不少。都是一些駁雜的簡單符術,比如將符文塗抹在眼睛上,可以觀測地形風水,看破鬼物妖影等等,還可以將符紙引爆,對妖物及一些小鬼造成簡單的殺傷。還有,將特定的符紙貼在身上,或是四肢上,也能夠產生不同的效果。
當然,威力都十分有限,主要還是看施法人的道行深淺。
青玄通天,世世神威
陳小志口中一聲輕喝,指尖上夾着
人世間的術法,一言一行都融入道義,所以大部分的術士在施法前,都會口中念出術引,除非修爲異常高深之輩。
而陳小志這青玄通天,世世神威八個字,就是得於那廟觀道長的傳授,爲了使得體內的法力與這八字真言產生共鳴,陳小志可是練習了好一段的時間。如今才終於能夠施展一部分的符術。
砰砰砰
就在這時,家裏的小院門突然傳來的敲打聲。
陳小志眉頭一皺,婢女出去買菜了,還沒回來,這個節骨眼上,誰會來找他
他走上前,將院門打開,就見外面站着一個五官凝重,但氣質卻很脫俗的白衣和尚。
“你是”
陳小志疑惑的開口道。
但下一秒,他便見這和尚雙眼金光燦燦,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一股渾厚的法力傾斜而出,將自己周身包裹住。
不過幾秒,這和尚便收了天眼。
“你不是妖,只是我等修士。”法海淡淡的說了一句。
“金山寺法海”
陳小志也瞬間洞悉了來者的身份。
而見陳小志直呼自己姓名,法海也是有些愕然。
“你既是修士,爲何要幫那蛇妖禍害人間”法海擡頭質問道。
“禍害人間哪裏禍害了,你說來聽聽”陳小志譏諷的一聲輕笑。
“蘇杭鎮上幾十家藥鋪的掌櫃莫名遭受大病,常年臥牀不起,如同癡呆;梁王府之子如今深埋黃土,單憑這些就足夠了那蛇妖只要在人世間多待一日,便多了一分兇險,妖物本就心性無常。我自知那許宣是你弟弟,你身爲修道之人,不懲戒邪物也就罷了,怎能將自己的親血推入火坑”法海一字一句的指責道。
“法海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了。”陳小志嘲弄着,“你之所以想要對付白素貞,無非就是因爲她當年偷吃了你得道仙丹,所以你耿耿於懷,藉此發難。而且,你也自知你與白蛇前世因果,糾纏了上千年,你想要化解這業力,殺掉白蛇,助你自身羽化罷了。”
“這些都是那蛇妖和你說的你不要聽信她一派胡言。”法海應道。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裏清楚。”陳小志冷聲道。
“既然你非異物,我也就不便對你出手。不過,你若是有心助那蛇妖,貧僧也只能出手懲戒。“留下一句話,法海就直接轉身走遠了。
陳小志則站在門口久久不語。
法海終於還是來了
他沒想到這人如此年輕,但很顯然,這和尚道行深不可測,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連白素貞都遠非他的對手這一次,他怕是沒辦法再替白素貞解決麻煩了。後者與法海之間的糾葛牽扯太深,而且,這也是她註定的劫數。
陳小志一聲輕嘆,回了院子裏繼續修煉自己的符籙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