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十七章(8)
    多鐸看到壹號平臺升起,心裏既慶幸,又後怕,暗想:“肆號機關竟是控制壹號平臺,當初若是攪亂次序,糊里糊塗的開啓,那邊就再難登上,定要壞了大事。”

    其實該處的設計很是精妙,平臺與機關如何搭配、升起後又怎樣連接鐵鏈,均需經過詳細的方位推算,或是畫出圖形分析。不過他們事先經穆青顏提示,已得到了正確次序,這一層難處便不攻自破。很快柒號機關也被楚夢琳打開,這次卻是本處上升,留着伍號平臺孤零零的漂浮在血池中。平臺與鐵鏈全部連接完成,組成了一條直往對面石巖的通路。

    三人踏着平臺鐵鏈,一路走到大門前。整扇門鑲金鏤玉,極其華麗,門扉上垂着兩個黃金中空圓環。多鐸剛想伸手推門,念頭一轉,握住圓環在門上輕敲三下,兩扇門應手而開,內裏景象緩步呈現,速度雖慢,卻將懸念發揮到十足,果然正是冥殿。

    那青年嘆道:“這真稱得置之死地而後生。原來穆前輩的用意就是要我們跳進血池,多虧我當機立斷。”楚夢琳笑道:“一邊兒去,你該說多虧了我。是我發現毒煙,挖出蝙蝠老巢,又放火器炸燬前殿,要不是我先將境況弄得有死無生,又怎能刺激得你狗急跳牆”

    那青年冷笑一聲,心道:“很好,你一通瞎胡鬧,把境況弄得有死無生,現在倒成了大功臣真從深處分析,你的行爲盡是客觀因素,我的英明決策才佔主導。不過你這丫頭總無理取鬧,我也不來跟你爭。”

    凡是較有身份的墓主,常要求將冥殿大致修建爲與生前居所相同。然而這一處卻佈置得同皇帝寢宮一模一樣,不同的只是將明黃色綢緞都換做了灰白色布條,一眼看去,顯得陰慘慘的刺心。

    冥殿各處站立着好幾具栩栩如生的人形石像,角落中擺放着多盞昏暗的油燈,燭光搖搖曳曳,將人影呈怪異扭曲狀透射在牆壁上。牆上還有數幅壁畫,有的是古時宮裝仕女圖,純作裝飾;有的連續幾幅,似乎隱有寓意,密密麻麻寫了許多滿文,偶有漢文註解,也是字詞生僻,含義深奧。

    正中有一架齊腰高的石臺,臺上放着一個白銀盒子,向上提時紋絲不動,卻原來是嵌在臺上的。盒蓋上有一塊凹槽,外觀與斷魂淚形狀相同,伸指試探深度,也是一般的厚薄。

    冥殿最後端垂着兩條白布簾,當中留有手掌寬的縫隙,能看清裏邊一排齊腰高的矮牆,全以水晶砌築,四面環繞。牆內停放着兩具棺材,質料爲冰山寒玉所制,可保屍身千年不腐,想必是舒爾哈齊與永安公主的安息處。多鐸隔着布簾,對兩具玉棺躬身施禮,拜了又拜,態度極其恭敬。

    楚夢琳在壁畫前駐足,喚道:“畫裏可能有些線索,你要不要看看”

    多鐸心想:“隨便瞧個三兩眼,倒也不壞。”緩慢踱步觀看,一邊解說道:“這說的是進殿與離開時的講究,特別是在入口處,如不慎觸碰到斷龍石,即使通過來路全部機關,也會在進入大殿後一律化爲石像,從此擔當冥殿護法,是對墓室的一層隱藏防守。怪不得四周有這許多石像,只除了”楚夢琳大驚,顫聲道:“斷龍石難道是入口處的石柱可我不是也”

    多鐸不答,轉身折回石臺邊兜着圈子,在心裏延續被打斷的思路:“只除了具有王室之血者,經斷龍石驗證,便可視爲正當繼承人先前她能解開加封在圖紙上的血護,我就已在懷疑她血統。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她是當真不知還是有意欺瞞我”

    楚夢琳站在旁邊,一個勁兒的瑟瑟發抖,猜想自己目前雖沒變成石像,不過是時辰未到,到時總還是要變的。心理暗示於人作用強大,沒多久就感到兩條腿僵硬麻木,似乎正在逐漸失去知覺。耳中聽到“嗖”“嗖”幾聲,暗器破空,剛感到一陣風從臉頰邊掠過,冥殿四角的油燈突然一齊熄滅。

    楚夢琳心膽俱裂,跌跌撞撞的亂走幾步,伸着雙臂在身前亂摸,不辨去向,一片漆黑中感到左手碰到個東西,連忙將右手一齊搭上,兩手攀扶着往上摸索,那東西抖了抖,竟是個活物。楚夢琳以爲是被關押在冥殿中的大動物,驚退幾步,按住劍柄全神戒備。

    這時左首亮起盞油燈,光線微弱,卻已足夠照清那東西身形輪廓,原來是那青年。楚夢琳大鬆一口氣,喜極生惱,在他臂上用力錘了一拳,嗔道:“搞什麼原來是你,倒嚇了我一大跳”

    那人陰惻惻的道:“不是我。”聲音十分蒼老,與他平時調笑時的油腔滑調截然不同。說完就將油燈緩緩舉高,他手臂如同殭屍,始終保持直而不彎。楚夢琳不解其話意,待油燈端到齊肩高處,這才發現異常,只見他頸部及上皮膚均呈顯枯黃色,佈滿了老年斑痕、條條溝壑般的皺褶,臉容看不清楚,料想也是同樣狀況,彷彿一瞬間就老了幾十年。

    楚夢琳第一反應不是尖叫,而是急忙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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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觸摸自己的臉,擔心這冥殿中有某種輻射物質,能減損人類壽命,好在從手感仍是光滑細膩的臉蛋。才放了一大半心,壯起膽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用沙啞的嗓音桀桀怪笑,森然道:“人嘿嘿,我不是什麼人承您盛惠,剝奪了我做人的資格,大恩大德永不敢忘。你可以不記得我,我卻生生世世認得你,你便是化成灰燼,我也忘不了。在我們這邊,大夥兒都發過誓,只要您活着一天,就會一直跟在您身邊,保駕護航。”

    楚夢琳聽着他怪異的語調,莫名心慌,提高聲音道:“你你到底是誰”那人冷笑道:“我是誰嗯,這倒是有趣的問題。蒙您超度之人衆多,你自也不會一一記着姓甚名誰。不過既然你發問了,衝着受恩時隔尚短,老朽就提醒你一句:有位無辜的老先生,本來同你沒絲毫瓜葛,你卻殺了他,動機不過是爲謀財害命,有沒有這一回事”

    楚夢琳心道:“老先生莫非是指德壽”回想連日來遵從多鐸安排,在馬車與客棧中輾轉,拋頭露面的機會少之又少,更從未與外人接觸,要說近期的行兇殺人,也只有那替死鬼德壽了。想起他佝僂着背,伸手便要錢的貪婪嘴臉,撇了撇嘴,冷笑道:“是又怎樣那個老不死的早晚要睡棺材板去,早死遲死幾天,又有什麼分別了”

    那人從鼻孔裏重重“哼”出一聲,道:“很好”接着慢慢轉過身來,一字字的說道:“我就是那位老先生。”手中油燈繼續端高,平放在頸部,下頜伏低貼緊衣領,看人時雙眼朝上翻,一對瞳仁白多黑少,油燈光亮自下而上的映照着他臉,投射出晃動的陰影,更顯陰森,果然是德壽的面孔。自前額起,到耳翼臉側,再延至脖頸,都有着一條條絲絲縷縷的血痕,早已凝固,卻仍不失慘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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