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一章(7)
    沈世韻笑了笑,道:“臣妾手下有個侍衛名叫胡爲,是臣妾的得力助手,以前喜歡過我宮中的一個丫鬟。從洛瑾自殺後,六年來,他情緒總是鬱鬱寡歡,臣妾想帶他一齊去,也好替他散心。”順治道:“胡爲麼他辦事很機靈,朕對他還有點印象。說起洛瑾,也真是可惜了,她和朕牽帶些親戚關係,又年輕貌美,本來前途大好,朕還想來日將她指給哪位王孫公子,怎知卻會爲那人想不開。”

    程嘉璇進宮時就聽說過葉赫那拉氏洛瑾之名,知道她是皇太極庶妃的侄女,參選秀女時自願入吟雪宮服侍沈世韻,兩人親如姊妹。最後因被魔教妖人勾引,發瘋般愛上了他,遂大量竊取機密情報,被韻貴妃逮了個正着後,隔日就畏罪自殺。聽完後也沒爲洛瑾惋惜,只覺魔教妖人都是些該死的傢伙,爲那些壞蛋毀了自己,真是活該。正暗自不屑,左手忽然被人一扯,竟是玄霜拉着她推門而出。

    程嘉璇大急,她雖然少不更事,卻也知偷聽旁人談話是極爲不堪的行徑,且在帝王之家更隨時有滅口之災。百般遮掩尚自不及,哪有人主動湊上去送死難道真是小孩子行事沒個準頭但現在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不敢胡亂解釋,只是侷促不安的站在他身邊。

    玄霜大方的見過了禮,道:“皇阿瑪,兒臣也想一起去。”沈世韻瞟他一眼,神情自若的道:“玄霜你怎麼會在房裏”玄霜心裏冷笑,暗想:“您可真冷靜,做兒子的還得多跟您學習。”有意嚇她,從容對答道:“兒臣剛纔在殿外,遇到皇祖母”

    沈世韻忽道:“小璇,你頭上這朵花挺不錯。”程嘉璇真盼着變成透明人,此時一聽話題扯到自己頭上,只怕是要追究罪過,心中大驚,手忙腳亂的去摘,連稱:“奴婢失禮了,奴婢該死。”順治笑道:“不用摘,朕瞧你戴着很好看。”程嘉璇垂首道:“多多謝皇上誇獎”

    玄霜極力憋着笑,這可算親眼見識到了貨真價實的“顧左右而他”,心想:“到底還是我贏了這一局。不過您兒子可不是那麼不識好歹,在皇阿瑪面前,不會讓您面子上過不去。我現在不戳穿,以後就多了個威脅您的好籌碼。”微笑接道:“兒臣向皇祖母請安,可她似乎心事重重,沒搭理我,就快步走開了。小璇又帶我去賞花,我們在外邊玩得精疲力盡,回房倒頭就睡。一覺睡醒,聽到皇阿瑪到此,就立即前來參見。”

    沈世韻心生疑竇,明知他話裏有話,卻辨不清是作何暗指。順治沒那些盤算,見到玄霜舉止有禮,只感喜慰,道:“你剛纔是說,也想隨朕去江南祠堂”

    玄霜道:“正是。兒臣心想,天道以一孝字當先,自小所念聖賢書中,也都是這般講法。然而兒臣長到這麼大,竟還從未拜祭過孃家祠堂,實在行不一,深感愧仄,因懇請隨行。”順治笑道:“你這麼有孝心,那很好啊,朕就答應你了,切記沿途可不準惹麻煩。”

    沈世韻道:“皇上別聽他作怪,臣妾覺着他只是藉口逃避功課”玄霜道:“纔不是。兒臣還聽說新賓縣興京陵是我朝祖陵,既要祭祖,兩邊自不能有所偏頗,兒臣主張先後前往。”沈世韻心想如此一來,離宮時日更能拖得久些,那也沒什麼不好,就此默許。順治道:“玄霜說的有理,這也是提醒朕,不論何時,總不能忘了孝道乃爲人根本。”

    程嘉璇見氣氛漸趨融洽,這次不用玄霜起勁,先上前躬身下拜,道:“皇上,請您准許奴婢也一道隨行奴婢從小就照顧貝勒爺,擔心他出行在外,水土不服”玄霜聽得程嘉璇終於也拎得清了一回,心頭甚喜,連忙幫着哀求道:“是啊,皇阿瑪,小璇一定能將大夥兒都服侍得很好,就帶上她吧。”

    沈世韻道:“服侍什麼了到哪裏都不忘擺阿哥的架子,成何體統我看你也該到外邊鍛鍊幾天,懂得凡事自己動手,別總想着依靠旁人”

    順治笑道:“好了,朕知道你是愛子心切,但玄霜年紀還小,管束太多,反而不利於他成長。皇室子孫固需德才兼備,但也不是終生勞碌的命,既有福可享,就該懂得享纔是。小璇是皇叔的義女,朕也沒當她是個尋常丫頭,玄霜平時與她最談得來,同行時做他的玩伴也好。”

    沈世韻無奈道:“好,你們都疼着玄霜,我也沒必要好心捱罵名。不過事前說好,這一次是帶玄霜出去開闊視野,長長見聞,但他的功課也不能落下,回宮後再一併補齊。”玄霜應了一聲,心道:“出宮這麼久,功課定要堆成小山了。嗯,這一路上得找個機會,讓小璇有求於我,就可以趁機跟她談條件。”

    程嘉璇見玄霜露出詭詐笑容,自然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暗暗苦笑,又道:“皇上,奴婢想去向義父稟報一聲,不知可否恩准”順治心情正好,笑道:“這又有何不可你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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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程嘉璇道:“多謝皇上。”整了整衣裝,行禮退下。順治繼續與沈世韻裁定隨行官員名單。

    次日清晨,程嘉璇由幾名侍衛引領着到了攝政王府。衆人替她拉出幾張椅子,攤手示意,隨後各自退下,又掩上房門。程嘉璇怯怯的叫了聲:“義父。”多爾袞道:“嗯,隨意坐吧。”他六年間未上戰場,朝堂大權卻盡攬在手,從前便有人稱他作“無冕之王”,如今真是更上一層樓。

    程嘉璇慢慢坐下,雙眼盯着腳尖,手指絞紐着衣襬。多爾袞沉默一陣,道:“本王當初千方百計,送你進了吟雪宮,你可知用意何在”

    程嘉璇道:“義父是將我作爲眼線,安插在韻貴妃身邊,以便及時向您稟報她的動向。”多爾袞道:“不錯,這個女人很不安分,對本王掌控政權是個不小的阻礙。我得先清楚她的一舉一動,才便於籌劃應對之策。”程嘉璇應道:“是。”

    多爾袞道:“聽說皇上計劃微服出行,是應了韻貴妃的提議,是不是本王很清楚,她不可能有這等雅興,那又爲了什麼緣故”程嘉璇道:“她是受太后託付,設法支開皇上。”多爾袞面色一沉,道:“太后怎麼說”

    程嘉璇也是個聰明人,心道:“此事與您相關,您一定不希望我知道太多,也只有裝一裝糊塗了。”答道:“太后娘娘並未明,只說就是那件事情,你也知道的,似乎所談之事只可意會,不可傳。不過聽來牽涉甚廣,否則太后娘娘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多爾袞冰冷的目光上下審視程嘉璇,見她雙眼一片澄澈,不似有他,又想太后行事當知謹慎,絕沒可能將這種攸關生死的大事輕易亂講。他早得耳目通報,皇上有意徹查父皇死因,而太后爲避嫌,也不敢來找他商議。只是韻貴妃竟能得知入關前的祕事,定是花過一番苦功調查,猜不透她意欲何爲,倒是更顯詭祕難料。沉吟道:“韻貴妃就答應了沒再提別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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