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二章(11)
    沈世韻眼看每一式似乎都已招呼到自己身上,僅是氣流就足以將自己切碎,到了最後關頭才得脫險。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像是已經死去活來過無數遍,對江冽塵的怨恨更是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心道:“壞人,大惡棍,我定要你去死”沒看清崔鏢頭又動了幾招,江冽塵突然一腳將他踢個筋斗,季鏢頭搶上扶住。崔鏢頭憤然甩開他,怒道:“好啊,小子,這可是你先背約,我也要出家夥了”

    衆鏢師心下均想:“你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被一個無名晚輩逼得動用兵刃,這也沒什麼光彩。若再收拾不下他,建業鏢局自今日起真就要名聲掃地了”

    崔鏢頭怪聲冷笑,取出兩個鐵輪,輪緣立着一排尖利鋸齒,雙臂一張,鐵輪全無偏斜的向江冽塵砸去。江冽塵右掌推出,在身前形成個內力形成的屏障,鐵輪剛到面前,立即被無形的氣流彈了回去。崔鏢頭雙手分別接住,高舉鐵輪向兩人衝來。江冽塵摟着沈世韻躍上半空,落地時混入鏢師羣中,擡袖掃落了追隨而至的鐵輪,隨之衣袖連揮,如行雲流水,又將鏢師撂倒了一大片。

    卻不知崔鏢頭擲出的僅是左手鐵輪,隨後仰躺在地面,腳底一路磨擦,猛然躥起,右輪鋸齒在沈世韻側臉上劃出一道深長血痕。沈世韻尖叫一聲,全身癱軟,坐倒在地,手指不停的在傷口處揉搓,痛哭失聲。崔鏢頭接住飛來鐵輪,怔在原地,進退不得。

    江冽塵神色平靜,揮袖擊斃近前幾個鏢師,轉身回望沈世韻,略顯無奈。見她雙手掩面,旁若無人的抽泣道:“我我的臉這可怎麼辦好會不會留疤啊嗚嗚嗚”

    江冽塵嘆了口氣,微蹲下身,將她捂在臉上的手拿開,語氣盡量柔和的道:“別哭了,韻兒,再碰傷口會感染的。況且這看來也不是很深,比我當初好得多了。”沈世韻哭道:“我我纔不要像你一樣”江冽塵想起最早看到自己容貌盡毀時,雖不致像她一般伏地大哭,卻也是怨天怨地,堅持不信。苦笑道:“要像我一樣你配麼”

    沈世韻想到這一切都是爲他所害,而他竟還在幸災樂禍,哭道:“喂,你去替我殺光他們竟敢劃花了我的臉,真是罪該萬死我要跟的男人,絕不是沒本事保護我的懦夫”江冽塵道:“真是可笑,你只是我的下人,也敢命令我”沈世韻怒道:“做主子的不能罩着下人,將來誰還願意跟着你”

    江冽塵微笑道:“嗯,也是這個道理。我記得有句俗語叫做打什麼狗,什麼主人,你聽過沒有”沈世韻咬碎一口銀牙,恨聲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江冽塵道:“很好,就是這句話。”站起身緩慢走向鏢局衆人。崔鏢頭早在暗中提防,此刻更是將雙輪握緊。江冽塵淡淡開口道:“崔總鏢頭,本座與建業鏢局沒什麼仇怨,但你現在弄傷我的狗,有點輕視於我,那自是不容輕恕。”

    崔鏢頭喝道:“那你就放馬過來,瞧瞧建業鏢局可有一個逃兵”江冽塵也不多,在衆鏢師中倏忽來去,袍袖飄舞,凡是被他袖擺稍一碰觸的,盡皆倒地而亡。一時間地上躺滿死屍,衆鏢師與先死村民混雜在一塊,除身上服飾不同外,再看不出生前地位尊卑。季鏢頭也換上一柄鬼頭大刀,與崔鏢頭齊起夾攻。

    正值戰況激烈,沈世韻哭聲漸止,悄悄從地上站起,張望着沒人留意自己,借民居遮掩,快步朝村外走去。轉身時手裏捧着個銀盒,迅速塞進衣袖,淚水漣漣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是她剛纔與江冽塵挨近時,一邊說話分他心神,一邊素手輕探,從他袍內偷出來的。心道:“這一場交鋒,別看我一直處於下風,但能得到斷魂淚的,纔是真正的贏家。江冽塵,到得最終,你終於還是輸給了我這隻能怪你太自以爲是。”

    江冽塵速度疾如鬼魅,轉眼間已將衆鏢師盡數解決,卻仍無停手之意。崔季二鏢頭均想:“衆人皆死,豈能留我獨生鏢局子眼看是要敗了,我們回去也擡不起頭來,不如全力跟他拼了,大夥兒轟轟烈烈,把性命留在這裏。就算他要手下留情,我們也用不着他饒。”

    雙方互有默契,戰鬥中無片刻停滯。崔鏢頭揮動鐵輪向他身上連砸,卻沒能碰到他一片衣袖,大怒下雙手張開,側過鐵輪,以他身子爲中心,猛力合攏。江冽塵旋步閃挪,繞到季鏢頭身後,反肘撞他背心,前臂順勢彈起,擊向他後腦勺。

    季鏢頭舞刀回砍,崔鏢頭鐵輪急送,險些撞上他後背,連忙收住,這一來使力過巨,手腕震得痠麻。江冽塵繞着兩人身周來回穿梭,在兩種兵刃圍攻下仍是輕鬆自如,真如游龍戲水般瀟灑,季鏢頭大刀如影隨形,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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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鏢頭厲喝一聲,左手鐵輪砸他右胸,右手鐵輪向他左腰削去,要將他圍在正中,不得閃避。季鏢頭高舉大刀,劈向他頭頂。江冽塵砰砰兩腳,將崔鏢頭兩隻鐵輪都踢得飛上高空。

    崔鏢頭仰頭張望,被陽光刺得雙眼一眯,再要躍起去接,卻已是慢了一步。江冽塵進足踩住他腳面,向旁微一側身,對季鏢頭持刀手腕一撥一推,那大刀鋒利,齊刷刷的將崔鏢頭雙手剁了下來,創口噴出兩道血泉,濺了季鏢頭一臉。

    江冽塵接過兩隻砍下的手掌,順手塞入季鏢頭口中,直噎入喉,哽得他直翻白眼,直要背過氣去。江冽塵握着他拿刀五指,向前一推,季鏢頭大刀落下,將他自身像塊木柴般的劈爲兩截,半張口中還分別塞着一隻手腕,甚是可怖。

    這場慘禍只在瞬息之間,半空鐵輪方始落下。江冽塵擡手接住,在崔鏢頭眼前一晃,隨手揉成一團爛泥,丟到一邊,冷笑道:“你既說過空手跟我比劃,就該始終信守諾纔是。”崔鏢頭嘶聲慘叫,也不知是心疼兵器,還是手腕劇痛所致。好半天才尖着嗓子道:“那麼你你也說過單手是否應該”

    江冽塵左手一擡,扼住了他喉嚨,獰笑道:“本座說單手殺你,必不相違。現在還要不要說,我僅是個無名小卒啊”崔鏢頭提一口氣,道:“你你的確武功很高,但不是正路,應屬邪教一脈。老夫孤陋寡聞,不知近年來後生晚輩中又出了如此高手,只是你可惜唉你到底是誰總讓我死後也能做個明白”說到最後,氣喘吁吁,又接不下去。

    江冽塵俯在他肩上,低聲道:“能夠死在祭影教教主手下,你這一世也不枉了。”崔鏢頭驚道:“什麼你你竟是魔”江冽塵手上加力,將他頸骨捏碎,甩在地上,冷笑道:“這一句話,停在這裏就夠了。”

    程嘉璇自從第一眼見到江冽塵,便已芳心暗許,一路行來,視線沒一刻離開過他。之前見他與沈世韻在一起,神態親暱,早就覺得酸溜溜的,現在終於盼到情敵離開,簡直如釋重負。拉了拉玄霜道:“你不是想要跟他攀交情麼走吧,咱們去跟他搭話。”她自己想追心上人,卻還要利用着一個小孩子,只是此刻情況特殊,也沒覺得慚愧。

    玄霜眼見他屠戮鏢師時的殘忍,而今獨立在屍體羣中,更顯詭異,結交之心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怕他殺得興起,再將自己與程嘉璇也一起殺了,推脫道:“這事情急不得還得從長計議。你別催我。”

    程嘉璇想到自己連他身份也是不知,若不趁此抓住機會,以後未必還能再見到他。她平時處事向來低調,現在受愛情驅使,勇氣也增長了好幾倍,將心一橫,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玄霜一驚,忙擡手扯她衣袖。程嘉璇跑得飛快,玄霜拉了個空,只好嘆息着追趕過去。

    程嘉璇奔到江冽塵身邊,極力平穩呼吸,雙手壓在胸前,她此時臉色極紅,半是因爲緊張,另一半是近距離與他接觸,心中激動。小聲道:“您您好七煞聖君大人,請問”聲音卻沒比蚊子哼哼大過多少。

    玄霜快步趕上,對江冽塵鞠了一躬,道:“對不住,對不住,這位大王,我們是那邊村子裏放牛的,打擾您了,對不起小璇,快走”說完忙去拉她,故意對村子裏一地死屍不聞不問。程嘉璇不願這樣便走,卻也不敢掙扎過劇,露出醜態,給他留下印象不佳。

    江冽塵皺眉道:“慢着小子,我問你,可見到有人從此地經過”玄霜地位尊貴,從小就聽慣了別人對自己恭恭敬敬,先前只感程嘉璇對江冽塵關注過甚,本就不喜,現又聽他語氣高傲,立時犯了阿哥脾氣,隨便指了個方向,道:“往那邊走了”江冽塵擡眼一張,自語道:“原來如此,果然還是在利用我。”

    程嘉璇每聽沈世韻出譏刺,就盼着自己在場,能夠溫安慰。現在終於有了可能,卻偏偏想不出合適的話來。雙手絞扭,滿面通紅。江冽塵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隨她去吧。”兩人眼前一花,再望他早已是影蹤不見。

    程嘉璇怔怔的盯着他離開的方向,悵然若失,喃喃道:“那個人他他簡直是太完美了,我實在當真很希望他能認識我,我好喜歡他啊,他爲什麼不睬我”

    玄霜看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思春模樣,靈機一動,終於記起了自己擱置已久的“大業”,道:“這樣好了,等到回宮以後,我去替你打聽那個人是誰,不過我積壓下來的功課,就勞煩你幫忙解決了。怎樣,肯不肯成交”程嘉璇不假思索,道:“好,一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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