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五章(6)
    李亦傑親暱的撫了撫她頭髮,從地上拾起另半截荷包,與陸黔丟下的拼在一起,手指捏着當中的裂痕,笑道:“沒關係的,我既知有你牽掛着我,又怎會不自量力的做傻事那陸黔曾是我的手下敗將啊,你不記得了怎麼,對師兄就這樣沒信心我可不想讓你的心意落到那個混小子手裏,可惜剛纔一時失手。這樣吧,我先把這荷包拿去補好,再交給你,你就能再去送給你真正想送之人”

    南宮雪聽了他前幾句話,心裏涌過絲絲甜意,想到師兄對自己的付出終究非是熟視無睹,然而臨到後來,越聽越不是個滋味,急急打斷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我真正想送之人”

    李亦傑笑道:“我可不敢自稱是荷包的主人。師兄是明眼人,看得出你的心思,你起初爲了跟我賭氣,故意要把荷包送給陸黔,接着又跟他賭氣,假說是送給我,而你真正心儀之人,想必是不在此地。雪兒,咱倆情同兄妹,我自是希望看到你幸福,這件事也得替你把把關,那人在成爲我準妹夫之前,你還得先帶他來給我見見。”

    南宮雪如墮冰窟,看來指望與師兄互表情意,到底還是自己的一場美夢。同時感到失望透頂,世上竟還有如此不解風情之人,不管李亦傑是否受傷,一把將他推開,抹了抹眼淚,叫道:“賭氣、賭氣,什麼都是賭氣,哪有這許多氣好賭”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下峯去了。

    李亦傑怔怔的立在原地,半晌擡起荷包,手指輕柔的撫摸着布料上的花紋,自語道:“怎麼又生氣了剛纔不還是好好的我說幫她補好荷包,她就哭了,難道是嫌我的針線活兒太差哎,這荷包,不會真的是送給我的吧”

    他知道南宮雪對自己情根深種,怎樣也是自己辜負了她,此時只想盡力補償,但要說接受她的感情,終究不願,只能假扮成後知後覺的呆相,盼能騙得過她。苦笑自語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還是別再想了”

    這場小風波於此平息,三人都引以爲恥,沒向外提起。幾日之後,凡是江湖中有些頭面的門派,大批弟子均已抵達華山,衆人在議事廳齊集一堂,暗夜殞坐了居中首座,程嘉華滿臉恭敬的站在他身邊。

    他在青天寨雖位列二當家,但除私底輔佐陸黔外,因武功低微,從無大作爲引人稱頌,也沒下山露過臉,因此在江湖豪客眼中的地位可有可無,極少有人認得。這一次羣雄紛紛招呼自己的老朋友,沒多少人向他打量,倒也正合心意。

    孟安英經幾日調養,身子好了許多,現已能下牀走動,全身卻仍是乏力,有專人替他搬了椅子,推他到角落中就坐,這也是他自己提出,不願顯山露水。

    李亦傑與南宮雪的位子原是緊挨着的,但自荷包風波之後,南宮雪總是板着臉不搭理他,這次也是故意挑了個距他最遠的偏角坐了。李亦傑本來醞釀着情緒,要如何開口向她道歉,那荷包他當天就縫補完了,此時就放在口袋中,手心攥得出汗,要爽爽氣氣的開口,實是匱乏勇氣。真要道歉,也不知這重題該置於何處,總得弄清她的無端火氣是爲着哪句而來。

    還沒等他克服擔憂,南宮雪就哼了一聲,起身離開,從神情看來,必是餘怒未消,與己鬥氣無疑,李亦傑不便死賴着招惹她,只得作罷。

    最後進殿的是陸黔,身後跟着幾名隨從,吆喝着擡進一頂粗布軟轎。又在衆人目光注視下,親自上前掀開布簾,擡出個竹製擔架,其上坐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只是被折磨得脫了人形。因失血過多,臉色白得猶如塗過一層石灰,一隻眼睛被縫了起來,眼皮與眼底皮肉間纏繞着密密麻麻的針線,另一邊眉毛被燒了個精光。臉上仍佈滿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創口,能看到幾大塊凝固的紫黑血痂。

    左腿自膝蓋以下被一刀砍斷,右邊袖管空空蕩蕩,襤褸的衣衫間可見身上全是深紅的鞭痕。右腿異樣扭曲,擱在擔架上的腳掌高度明顯低出一截,似乎腳跟是給人割去了的。

    此人形貌實在太慘,衆人雖一時認他不出,卻也真是由心駭怖,都用疑問的眼神目視陸黔,要聽他解答。

    陸黔將擔架端正放下,朗聲說道:“衆位英雄,你們一定都很好奇,此人是誰,我前來華山赴會,爲什麼把他帶來。”有意頓了頓,衆人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催促道:“別賣關子啦,快說呀”“能下得出這種毒手的,簡直是人神共憤,知道了他是誰,咱們殺上門給這位師兄報仇去”“真該讓他遭一遭同樣的罪。”

    陸黔對此時效果十分滿意,微笑道:“這是崑崙派的掌教真人,梁越,梁大掌門。各位都知道,近來魔教有復出跡象,短短几月,便在中原各地犯下了許多喪盡天良的罪行,重傷數派掌門,鬧得是人心惶惶。崑崙派也深受其害,梁掌門誓死不向魔教低頭,就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副半人半鬼的樣子。我雖請來了最好的郎中給他醫病,卻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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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給他止血敷藥,肢體所成傷害,即是華佗再世,也無回天之力。我曾是崑崙派的弟子,因犯了些過錯,在六年間被逐出師門,但崑崙於我仍有養育之恩,我不可能漠視它興衰不理。諸位請設身處地的想想,魔教妖人敢這樣對待梁掌門,同樣也能這樣對待你們,咱們若不奮起反抗,只能成爲俎上魚肉。帶梁掌門來,是讓大家親眼看看,魔教究竟有多殘忍,多狠毒,對咱們正派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也讓某些心存仁義之人知道,對此類邪徒決計手軟不得再者,梁掌門痛恨魔教,他的後半生是給徹底毀了,而今雖然行動不便,卻也想看到魔教覆滅的情形。先不說梁掌門是我舊友,即便是個與我素不相識的他派師兄弟,對於這樣的請求,我又怎能拒絕怎忍拒絕所以我不遠千里,特地擡了他來,就爲實現他這個僅有的小小願望,我相信各位也不會反對的了”

    衆人先看梁越的慘狀,已是羣情憤慨,再聽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幾乎被轉暈了頭,紛紛道:“是啊,這位少俠說的有理”“有這等胸襟抱負的,堪稱領袖之才”

    陸黔面帶微笑,來者不拒的接收各方讚美之詞。忽然角落裏有個沙啞的聲音冷冷道:“我要是沒認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原青天寨的陸大寨主吧你與魔教雖非同路,卻也曾是正義之師的頭號大敵。如你這般身份,突然信誓旦旦的說要爲正道出力,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陸黔不慌不忙,道:“佛家講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但有悔過之心,不論從前犯了多少滔天大罪,連佛祖都可以原諒他,還用不着兄臺在這邊斤斤計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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