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六章(6)
    五兄弟忙七嘴八舌的道:“是是,姑娘,聽我給你說”“還是我來說吧,他急起來就帶口音,我說的比他清楚”“姑娘,我曾念過幾年書,還是聽我說”

    程嘉璇道:“夠了,你們亂嚷一氣,要我聽誰說去我不喜身邊太吵,只能選一個人。可要如何選才能不失偏頗,也真爲難。”以手託頷,裝着思考了會兒,才道:“這樣好了,你們先一起比武,以前講究的都是點到爲止,今天咱們就來一個殺盡爲止。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再來向我稟報,然後,我就放他走。都站起來”

    五兄弟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程嘉璇道:“由從長至幼的順序,列爲一排。”五兄弟正受制於人,哪敢違抗,便都照辦了。程嘉璇道:“記住,他們現在不是兄弟,而是阻止你活下去的障礙,每個人要記住的,就是殺光你的對手。”見那五人都是一副不甘不願之相,又誘哄道:“我並非在教你們割捨手足之情,委實是你們撞破了祕密,按理都該死,這是給你們一個救贖的機會,說來合該感謝我纔是啊。”

    她的話在五人耳中不斷炸響,都覺兄弟之情雖密,但自身性命還是最爲要緊,她話音剛落,那二哥已轉動刀柄,向一旁斬出。那老者受了傷,手腳不靈,更沒想到兄弟有朝一日竟能倒戈行刺,還未等反應,已給他攔腰斬爲兩截,鮮血四濺,同時噴了那二哥一臉。先前看來老實巴交的四哥也擡手一劍,從三弟肩頭劈下,將他切成兩半,分向左右而倒。

    就聽背後那沉默寡的五弟提起長劍,看似隨意的點在某個方位,等四哥一轉頭,竟是自行將脖頸衝着劍尖迎了過去,“噗”的一聲傳透喉骨。還不等二哥轉頭,他又閃電般揉身其上,到得近前,一刀砍在二哥背部。手臂連連曲伸,在他胸腹處猛擊,二哥口噴鮮血,也終因不支倒地。

    這幾手使出時,招式奇妙無比,所附內勁恰到好處,能在敵人中招一瞬才爆發。唯有造詣精深之輩才能使出,絕不是給一個三流武者輕鬆一擊,就能使其坐倒的。

    程嘉璇對先前謎題更是困惑不已,若說真是有意容讓,他武功既強過自己,儘可轉來威脅,那又何必委曲求全故意示弱,騙得是她還是自家同夥

    等到他將剩餘的兩名兄弟擊斃,取出一塊白巾,仔細地將劍身上血跡擦去。動作看來極是優雅,並不似久涉江湖的粗豪漢子。她自己也當過殺手,可一想到此人對待死物尚且如此愛惜,對他人生命卻想也不想的剝奪,不由心懷厭憎,假笑道:“還是你最聰明現在你可以給我答案了麼”

    那人淡淡一笑,道:“姑娘,我想你許是誤會了。在下雖殺此四人,卻也沒應允過要回答你。”他此時聲音不再如先前般粗聲粗氣,反是十分清朗動聽。那麼剛纔他必是一直粗着喉嚨說話,不知是何用意,更奇的是與他同行之人竟也未聽出分毫端倪。程嘉璇奇道:“你這卻是爲何你連自己的結拜兄弟都可以殺,不就是爲了爭取機會,得以活命”

    那人笑道:“無所謂,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兄弟。”說着將套在身上的麻布大衣扯下,隨手甩落於地,露出身上一襲雪白的長衫。又在頭上撥弄一番,扯下滿頭亂髮,原來也只是戴上的頭套。最後在臉上一抹,揭下一張黝黑的長方臉皮,露出本來面容,是個相貌清俊儒雅的年輕公子哥兒。長身玉立,舉手投足溫文爾雅。眼珠黑亮深沉,彷彿一眼就能使所有的少女情不自禁陷入那一汪深潭。

    程嘉璇看得呆住了,萬料不到剛纔那個滿臉麻皮的粗野漢子搖身一變,竟可成爲溫潤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好半天都只能目瞪口呆的擡手指着他,道:“你你”

    那青年笑道:“很稀奇麼我確曾是易容改裝過的。只因我的身份非比尋常,這趟前往赫圖阿拉,羣雄畢集,總有人能認得出來,到時勢必引起轟動,那可就拖累得行動不便了。

    也要感謝上天眷顧,正當我獨自坐在酒館中喝着悶酒,愁腸九轉之時,剛好有幾個大嗓門外鄉漢子走了進來,就剩我邊上一桌還有空位。他們推杯換盞,高談闊論,聲音響得驚天動地,好像生怕別人忽視了自己一般,全個酒館都給吵的不得安寧。

    我不是有意聽他們閒扯,實是聲音鑽入耳來,不得不聽,從中我才知道他們就是新雄起的什麼河東五虎。那五個傢伙可不是好東西,欺軟怕硬,還有臉自居俠義,說什麼:他們是劫富濟貧的俠盜,河東一帶便全是靠了他們保護,才能四方平安,在這酒館中喫飯,是賞了店家天大的光,難道還需要付賬不成

    那店伴不願鬧出事來,連忙上錢賠笑許諾,五位客官喫好喝好,小店絕不收錢。那五個強盜變本加厲,讓他將店中最好最貴的菜每樣都來上一盤,其他的就別管了,萬一喫不下,就當做是施捨窮人。這些強盜死有餘辜,不過此時倒正可爲我所用,於是我上前假裝打抱不平,再被那個愚蠢的五弟拖到店外,名曰私下商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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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到得隱蔽處,我就料理了他,乾淨利落,隨後換上他的衣服,剃下他的頭髮、鬍子粘在臉上,再割下他的麪皮。我小時候就愛好易容之術,自問此道功夫足可以假亂真。又在空曠處模仿了會子這個白癡的語氣、神情,回到酒館,對他們說那個莽夫已給我打死了,並在語中有意無意的刺探情報。

    好得很,我正是需要這一羣人做掩護,且先留着他們性命,在王陵內纔好替我對付那羣正派中人。披着這不起眼的身份做外衣,就可安心搜尋寶物,而不擔心有人來找麻煩。其後我自當保他們得勝,安然脫險,將索命斬捧在手心裏把玩些時,然後再殺了他們。可現在被你追逼,四個傢伙窩裏反,我不趁早收拾掉他們,也得給他們圍攻。卻是壞了我的計劃。”

    程嘉璇聽得默然出神,半晌才怔怔道:“你說完了真叫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爲你是個滿手墨香而無縛雞之力的軟弱公子,卻不料哎,你這溫良的外表,倒確是能騙得過很多人了。行啦,既然你跟了他們一路,一定也探得不少情報,他們死了,你來告訴我吧。”

    那青年微笑道:“我爲何要遂你所願其實,我知道的也未必比你多,而且我敢擔保,不管我說了什麼,你最後也還是打算殺我滅口,是不”

    程嘉璇微微一怔,感到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成了個透明人,想法全給看得分明。但又想前幾日與江冽塵,再到早些年與玄霜,任何心事哪一次能藏得住看來身邊人太過聰明,對自己實在不利。嘆口氣道:“是呀,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費口舌。兩條路,你想早死,還是晚死”那青年道:“我都不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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