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八章(6)
    李亦傑仍想極力辯解,道:“在下到此,全爲追趕我兩個兩個朋友而來,他二人才是那自私自利之徒。”程嘉華冷笑道:“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自私自利之人,便交得自私自利的朋友”

    南宮雪怒道:“程公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枉我一直以爲你通曉事理,卻不料也是泛泛之衆就爲爭一時意氣,要大家都僵持在這兒,等有人混水摸魚得了索命斬,又敵不過江冽塵那魔頭,咱們做這一切,那還有何意義說什麼扯謊騙人,單爲蒙你們,創下如許陣仗,何必,何苦你們的面子,就真有那麼大如今天下危難當頭,不思齊心協力,共抗憂患,反來落井下石,到最後大家鬧得個同歸於盡,你就歡喜了倒要問問你們是何居心”

    程嘉華訥訥道:“我我”他本來口舌極是靈便,但給南宮雪一頓斥責,竟是漲得滿臉通紅,手臂捏着另一管空空的衣袖,垂下頭不語了。

    李亦傑得南宮雪聲援,氣勢大增,昂頭直視着劉慕劍,道:“師伯,小侄誠心爲衆位設想,所行所爲,無一是出於私心,光明磊落,沒什麼鬼不鬼的你們執意要跟,這祕道也不是我家買下的,自是人人可走。但要是遇到危險,就別來怪我李亦傑,事前沒有提醒你們。”

    劉慕劍微笑道:“這是自然。若是獨個兒粗心大意,也只有自吞苦果,去怪你李盟主幹麼那不成了是非不分再說我已將弟子分爲兩路,一隊去走昭宗祠底的通道,一隊隨着我走這邊。”南宮雪冷笑道:“劉師伯的是非,倒是分明得很啊。”劉慕劍報以淡淡一笑。南宮雪哼了一聲,偏開視線。

    李亦傑道:“如此,各自當心。”說着衣袖一展,便要向祕道中跨入。

    劉慕劍道:“且慢,李盟主,您走在前面,本來也是無可,無不可。但這祕道老朽今日還是第一次來,前方情形全然不知,若是李盟主懷有二心,走到半途,突然轉過身來這麼一掌嘿嘿,我這幾根老骨頭,只怕是頂不住啊。因此老夫斗膽請求走在盟主之前,雖說以身份論來,有些與理不合,但情況時時生變,咱們也不能被那些老古董的條條框框給限定死了,您說是不”

    李亦傑心中不悅,冷哼道:“要我走在你後面,我還是可以對着您後心來這麼一掌,你也是防不勝防。”劉慕劍道:“是啊,你肯承認,那就好了。李盟主若是有心加害,老朽也是沒法子的。”李亦傑直氣得七竅生煙,正色道:“劉師伯,別說在下絕不會泯滅良知,妄顧倫常;就算真要動手,我也絕不屑在背地裏放冷箭害人,您儘可放心。”

    南宮雪想到劉慕劍曾帶領黃山派弟子在客棧中暗使迷香偷襲之事,冷笑道:“是啊,劉師伯雖貴爲掌門,卻也不要以爲天下間只一個黃山派。任何人做事,也是都得依着黃山派的作風。”這話辭尖銳,外人聽不出所以然,只有身經其境者才知,南宮雪表面譏諷黃山派,實則矛頭直指劉慕劍,果然氣得他臉色鐵青。

    但劉慕劍身爲一大派掌門,處事頗多,自身修養也是極好。沒多久就平心靜氣,道:“李盟主是個正人君子,老夫當然信得過你。可自古權欲亂性,各人爭鬥,爲的還不是權、利二字到時只怕你不想,早已被同化的心也由不得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因此我還得再找幾個,緊跟在我後面。李盟主要偷襲,他們自是擋不住的,可也能提醒我有所警覺,及時防備。哎,人年紀大了,疑心病總是特別重些,卻不是針對你李盟主一個,還請見諒啊。”

    程嘉華被南宮雪罵了一通後,情緒始終十分低落,這會兒忙一步跨到劉慕劍身前,道:“劉掌門,前方情形尚未察知,就由晚輩走在前邊探路,也好給您掌燈。”劉慕劍知道這青年武功平平,就算他到時真有意加害,自己也能趕在他出手前一掌將他斃了,那是絕無危險,樂得給他賣個人情,微笑道:“那就辛苦程少俠了。”

    程嘉華道:“劉掌門客氣。”說完第一個走入祕道,沒一會兒工夫,幾個拐彎,就隱沒不見。劉慕劍擡手一招,黃山派隊伍中走出三人,都是平日裏的親信子弟,在他身後分散站立,猶如一堵人牆般的護住劉慕劍,走入祕道。

    李亦傑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南宮雪怒道:“這劉慕劍,枉稱是一派大宗師,簡直是拿我們當賊防着”李亦傑見她氣極,自己的氣反而消了大半,微笑安慰道:“彆氣啦,常道藝高人膽大,疑心病重的人,多半是膽子小。而膽子小的人,武藝通常也高不到哪裏去。”南宮雪給他逗得一笑,道:“你總是有道理”挽了他手,兩人也緊隨着鑽入。

    那祕道不長,但這幾人互相提防着,總覺會有人從暗處擊來一掌,各自不得安心,彷彿時間停止,已是過了幾年一般。好不容易能隱約看到了冥殿景象,道路向下平平延伸,最終與地面相連。程嘉華第一個鑽出小道,四面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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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着劉慕劍、三名護法弟子,以及李亦傑與南宮雪也都鑽出。衆人也如歷來每一個初入者相同,都爲眼前所見大受震撼。

    南宮雪嘆道:“真驚人的氣魄好大手筆和碩莊親王能有這等奢華的墓室安息,也可稱死得其所。”

    程嘉華道:“什麼死得其所這墓室建來不過是裝點門面的廢物,只能是擺來好看。那些陪葬的陽世珍寶,他看得見,摸不着,用不了,那還有什麼好王爺真正所有的,不過是一尊低矮窄小的棺材,那又有什麼值得羨慕便是世上最落魄的窮光蛋,住的房子也還比這開闊些。”

    南宮雪道:“怎麼,程公子不信鬼神”程嘉華道:“倒也不是不信,只是看不慣那些道士謊稱可通陰陽的騙人術法。也瞧不上有錢沒處花,拿來裝點墓室,卻要活着的窮人因顆粒無收,生生餓死,天理也算是亂了套。我說要祭奠死者,還不如正兒八經的燒些紙錢來的合適。”

    南宮雪嘆道:“不管怎樣,穆前輩能爲莊王爺建造這一座墓穴,對他也是一片真心愛慕。最後卻仍拱手讓愛人與親姊同穴而葬,自己飄然遠走,只落得個相愛而不能相守,生離死別的悲慘下場。這一切,都是爭奪皇位惹的禍。”突然間心裏掠過一陣恐懼,又一陣不祥預感,緊緊抓住李亦傑胳膊,道:“師兄,我好怕我怕咱們也會這樣,你不要讓我做第二個穆前輩,好不好你答應我”

    李亦傑滿頭霧水,奇道:“我又沒想過要爭皇位,怎會讓你去做第二個穆前輩”南宮雪道:“你雖然是不想,可有人”終是欲又止,心裏還藏了半截沒說完的話:可有人卻是渴慕已久,將來若是沈世韻篡權失敗,按罪論處,你也如永安公主一般,自願來與她合葬。到時我就像穆前輩,無怨無悔的給你們建造墓室,最終成全了你二人,自己卻被排斥在外。想着不禁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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