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二十九章(4)
    陸黔道:“不明白啊那你就自己慢慢想去。想得出是最好,想不出也沒辦法。”南宮雪嘆道:“算啦,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就算無法承擔,難道連承認的勇氣也沒有不必再幫我隱瞞啦,你告訴她就是。”

    陸黔道:“雪兒目前爲止,你聽好了,只是目前爲止,心裏只有她師兄一個,總擔心他有任何危險,坐在樹下怕他被樹葉砸碎了頭,走在路上又會被石子硌破了腳。那要怎麼辦呢總得設法保護他啊。可是直腸子的人往往一條道走到底,即使明知你對他好,心存感激是一回事,照辦與否又是另一回事,咱們在山洞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水源,可誰知其中有無毒質她不想讓師兄喝,要是直接勸他,這個一根筋定要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她勸也勸不住。所以萬般無奈之際,纔出此下策,哈,又是這句老生常談,就想利用我來試試,水中毒性有無。沒想到吧,高尚無比的南宮女俠也會有這樣自私的一面不過我還是喜歡。”

    他前幾句均是冷靜分析,南宮雪在旁聽得面紅耳赤,但事情又偏偏確是自己所爲,就算要辯駁,可也無從說起。最後一句卻又恢復了本來的腔調,向她戲謔調情。此情此景,她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原確是希望再與陸黔做回朋友,就怕他記仇不肯原諒,但等一切如常時,她卻再次不知所措起來。

    李亦傑打圓場道:“好了,畢竟這水沒毒,對我們是一件好事。大家就不要再爭了。”一口將筒中的水喝乾,又在塘中連舀幾次,分給南宮雪和程嘉璇喝了。幾人發乾的喉嚨驀然得到滋潤,只覺一陣清涼流遍全身,入口果是十分甘甜,毫無異味。

    多日未進飲食,喝這一丁點哪能過癮,反而是將沉寂下去的口渴全勾了起來。到最後不耐再用竹筒裝取,直接用雙手捧起水來,大口大口的喝下。不一會兒工夫,便各自灌了個水飽。這時才覺肚裏脹得極不舒服,也不再避諱,就地躺下,調動幾口呼吸,似乎身上疲乏盡消,神清氣爽。

    這麼躺得少時,誰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亦傑忽感身上一陣發熱,有如是一個火球在體內爆開,那一股真氣重新躥起,在五臟六腑間到處激盪。

    以前每逢着這時節,越是運功壓制,就反而痛得越厲害,倒是順其自然,躁動一陣子即會自行止息。每次發作時痛不欲生,可來得快,去得也快,受不到多少痛苦。何況已摸到規律,只要不牽動內力,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多年無事。不過在前幾天強行運功,時感勉強,或許正因於此,才害得舊傷復發。

    起初不願驚動南宮雪等人,大家也都疲累得很了,沒必要爲他費神,一直極力隱忍着。但這次卻與以往有所不同,那熱流都躥上了腦袋,太陽穴突突跳動,狀況仍無分毫改善,前幾次即使痛得冷汗直流,也從未經過如此嚴重之時。心裏仍想着支撐,身體意識卻不再受自己掌控,在地上打起滾來,以頭搶地,胃裏鼓脹的水更鬧得陣陣煩惡欲嘔,肚子也連帶着疼了起來。

    最難熬的還是周身燥熱,好像所處之地不是巖洞,而是個大火爐,要麼也是個火山岩漿之畔。一股股真氣反覆流轉,激得頭髮幾乎根根倒豎,五官扭曲得變了形。四肢劇烈掙扎,一會兒雙手抱頭,一會兒捶打胸膛,動作之大,簡直使人懷疑下一刻就將從臂端脫落下來。

    南宮雪驚道:“師兄師兄你這是怎麼啦”她雖也跟着躺在地上,但動作仍然頗爲矜持。同時小心的將頭歪到一邊,悄悄觀察着李亦傑。待見他面上神色痛苦,已想開口詢問,但想到他不願讓自己擔心,便不能令他這片苦心白費。殊不知李亦傑受着身上折磨,南宮雪心裏卻也是大受折磨。

    李亦傑終於沒能壓住那一股戾氣,痛得長聲慘呼起來。南宮雪一向瞭解這師兄,自小好強,不管受再多苦楚,在人前也不會叫一聲痛。今天失態至此,想來是承受着最爲慘重的酷刑。心痛的奔上前,就近看李亦傑現在的模樣與陸黔“毒發”時何等相似,急道:“師兄,他嚇過我還不夠,連你也要裝來騙我麼你起來啊,別裝啦否則,否則我就再也不睬你們了”

    她口上說着狠話,心裏卻實在盼望師兄也是假裝的,到時同他笑罵幾句,就算了賬。等了會兒不聞迴應,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起轉來,道:“師兄師兄呵,我承認你裝得比他更像,好不好你知道我我是經不起嚇的啊。”

    李亦傑逼緊了喉嚨,艱難的道:“我我沒有騙你”聲音沙啞得幾已不似人聲。南宮雪道:“是中毒麼難道難道真的中了毒”轉視陸黔,道:“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跟我說,水裏沒有毒的那我師兄他他又怎麼會”

    陸黔道:“我說過麼那句話好像不是我說的啊,不過是李兄的自以爲是。我從來都沒下過什麼結論,只是我喝了並沒中毒而已,難道這還成了我的錯不光是我,你和小璇喝了也沒事,對不大概是李兄的體質特別弱而已,喝不慣野山泉。你知道,有種病症叫做水土不服。”

    程嘉璇也雙手撐着地,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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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纔喝多了涼水,胃裏也開始感到不適。驚呼道:“哎呀,我好像肚子也疼起來啦。是我也中了毒不成”

    南宮雪沒好氣道:“你別添亂。”幾乎是哀求般看着陸黔,道:“水土不服至多是上吐下瀉,周身乏力,哪有這般嚴重我師兄他你過來瞧瞧他呀。”

    陸黔道:“爲什麼要我瞧我又不是大夫。那還罷了,可他也不是美女”接觸到南宮雪既帶怨嗔,又含祈求的眼神後,心裏霎間軟了,暗道:“雪兒失了主心骨,我要照顧好她,就該替她分擔纔是,怎能在旁盡說些風涼話”沒再多,上前搭了搭李亦傑手腕,道:“脈象紊亂,跳得很兇,可能是體內那股強大真氣又出來做怪了。那傷一直拖着,俗話說久病成疾,所以這次特別嚴重些。”

    其實他並沒探出虛實,只覺李亦傑脈象古怪非常,但究竟怪在何處,卻又難以說清,總之是他聞所未聞。不想在南宮雪面前顯得見識淺薄,因此盡扯些胡編亂造來應付她。南宮雪信以爲真,看到師兄受苦,等同身受,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李亦傑突然一把將她推開,跳起身來,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雙手一邊握緊成拳,另一邊橫展爲掌,在地上踢腿打拳起來,但兩手招式互不相合,反而互相攻擊,始終緊緊鉗制着對方。

    陸黔嘆道:“見鬼了。這李亦傑到底在發什麼瘋”南宮雪喃喃道:“那那是我們啊”陸黔奇道:“你說什麼”南宮雪道:“他的兩隻手,不正分使着不同招式麼一邊是我,一邊是他,我們小的時候,一直這麼拆招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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