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三十一章(3)
    江冽塵不知如何應答。上次在赫圖阿拉王陵內,沈世韻向他告知楚夢琳死訊,還是因他事前早已知聞,才未當場失態,並能立即裝得滿不在乎。但壓制多年的傷心事被她勾了起來,怎能不痛心此後一路,他始終是煩悶不已。

    這問題是他六年以來,一直逃避去想,而今聽玄霜問起,像是非逼着他拿出一個答案來。他不願承認自己對夢琳有情,將無謂情感都視爲阻礙前進的羈絆,可若能真如他所願,那每次一想起她,便潮水般涌無止息的心痛又該作何解釋這是他難得在人前顯出脆弱,含糊應道:“我也說不清。”

    玄霜道:“哎,那怎麼會你深心裏一定有個念頭,只是給你常年壓制,不得見光而已。唯有你真心想挖它出來,就一定能得到答案的。”給他倒了一滿盅的酒,送到他口邊,道:“我保證,定會替你守密,要是泄露出去了,天打五雷轟這杯酒,算徒弟餵給你喝。酒是好東西啊,酒能壯膽,酒後吐真,來,你先喝下去,然後說給我聽聽。”就如哄小孩子般勸說着。

    見他還是緘默不響,仍不願放棄,繼續循循善誘,道:“究竟是愛呢,還是不愛呢說不定楚小姐死後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沒能聽到你親口說一句愛她難道你連這個渺小的願望都不想滿足,要讓她帶着遺憾,到另一個世界裏永世沉淪咳,或者,你臉皮薄,什麼情啊愛啊的,說起來肉麻無比,那你就告訴我,是一個字,還是兩個字”

    江冽塵給他苦勸不過,而回首想來,即使對自己的內心,也從不敢光明正大的說一句愛她。假如能出口一次,倒也痛快。可他長年受顏面所困,自尊作祟,話到嘴邊,仍是說不出來。最終冷笑一聲,接過酒盅一口喝乾,深深俯下頭,臉上一片蒼茫苦笑,道:“隨你去想了。本座我不會否認。”能說出這一句,在他已然是最大讓步。

    玄霜對此也已知足,不禁拍手大笑,道:“太棒了你終於承認了你果然是愛着楚小姐的我終於讓你說出來了”仍在自娛自樂,一邊搖頭晃腦,發出各種尖聲怪笑,同時雙手交替,拿起酒盅,一杯又一杯的灌了下去,笑道:“想套你一句話,差點累掉了我半條命。上次對付福親王那批死士,除了吆喝得累些,也不過是三兩語,他們就坦白招了,哪像你這麼折騰”

    連着大喘幾口氣,道:“說真的,我第一次發覺,原來你很像我最近認得的一個人他叫上官耀華,是福親王的義子,皇阿瑪賜他封號爲承。他以前的身份,我答應過幫他保密,不能講的。不過他也沒你這麼麻煩。恭喜你啊,到底還是贏了。”

    江冽塵挑了挑眉,冷笑道:“你說是誰上官耀華哼,你不知算了,到時候你自會懂。等過得幾天,帶我去見見他,如何”

    玄霜原本只是隨口一提,沒料到他竟會反應如此之大,而從中偏又看不出是好心還是歹意,嚇了一跳,忙道:“你見他幹嘛他跟你井水不犯河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兄弟,方纔又剛答應了:從此做我的小跟班,你不能害他”江冽塵道:“你的跟班笑話他還真是沒出息。”

    玄霜道:“做我的跟班不好麼我是未來的太子爺啊,等到登基爲帝,上至滿朝文武、下至黎民衆生,哪個不是我的跟班也談不上他怎麼不長進。喂,我說了你不能害他,你快點答應,快啊”

    江冽塵目光冰冷的打量着玄霜,見他一副焦急之態,只覺有趣。要是換了旁人,敢對他七煞聖君這般大呼小叫,早該送他們一程上路。但不論玄霜說什麼,在他看來,都不過是好笑。淡淡道:“我爲何要害他照你的說法,他既做得你的跟班,那就也算是我的人了,是不是”

    玄霜鬆了口氣,佯裝抱怨道:“哎,早點答應不就好了害我白操了半天的心。不是我說你啊,師父,你堂堂世間至尊,還怕找不到跟班怎麼非跟我搶”

    江冽塵靜默半晌,主動端過一隻酒盅放在玄霜面前,淡笑道:“好,你這小子很對我的胃口。本座畢生獨往獨來,能看得上眼的寥寥無幾,夠格做我兄弟的,也只有一個而已,以後要算上你了不過說來可笑,我對他很講義氣,他卻仍是爲別人三兩語,就背叛了我。至於你一開始就是跟我訂一場生死賭約來的。我唯一的親信朋友,也恰恰是恨我至深,最想取我性命之人。你說,是我造孽太多,根本不配有兄弟吧”

    玄霜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殞少帥他”江冽塵忽然臉色劇變,厲聲道:“你給我閉嘴”同時“啪”的一聲爆響,他手裏拿的一隻酒杯已然四分五裂,碎片散得桌上到處都是。

    玄霜探手入懷,取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桌上,就等那掌櫃的來收賠償酒杯的錢。自嘲道:“分明是你砸了杯子,卻要我給你付錢賠,做徒弟到了我這個份兒上,也算夠本了吧”等了一會不見有人前來,耐不住好奇,身子向前傾側,低聲道:“怎麼啦幹嘛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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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江冽塵自與他來此喝酒後,心情也轉了不知多少種,此刻正值神色黯然,低聲道:“嚇着你了因爲殞兄弟在外頭名聲不大好,他死以後,還有不少賊賤種在說他壞話,辱於他。我絕不允許,凡是有一句不敬之給我聽到,都是當場殺了。但我並不想傷你,這才事先提醒你一句,不要惹惱我。”

    玄霜兩眼一翻,沒好氣地道:“還是那句老話:早說了不就沒事難道別人罵他,我也要跟着罵我纔不屑於那個隨波逐流,是這句成語吧我告訴你,我跟他是朋友。他在吟雪宮備受排擠,只有我時常去跟他說說話,陪他談笑解悶。我纔不會說自己兄弟的壞話。”

    江冽塵微慍道:“備受排擠你們吟雪宮那羣人算什麼東西也敢”

    玄霜知他一心護着暗夜殞,別因自己一句話,倒給吟雪宮招致滅頂之災。還沒等他說完,忙中途打斷,賠着笑道:“行,行,是我措辭不當。只是他在武林中,人稱殘煞星,大家都怕他,他自己也說過,希望住處清靜些,誰也別來打攪當然,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看得我全身發毛他既然願意跟我玩,就說明他沒討厭我,我也算不上打攪他,是不還有還有那個女人,雖說她居心不良,這六年至少也沒短了禮數”

    江冽塵臉色仍是烏雲密佈,道:“不必多費口舌。正是她使離間之計,才至今日之局。我絕不可能饒過她。”

    玄霜乾笑兩聲。究竟是舔犢情深,他雖對沈世韻所行心灰意冷,但最多也不過是斷絕母子名分,還不忍眼看她死。此時求情更爲不智,只好轉移話題,道:“對了,上次殞少帥教過我一些點穴功夫。我對其中一招記得很牢,動作雖屬花裏胡哨,可還是夠帥氣的。”果然成功將江冽塵注意吸引了過來,道:“是麼你練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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