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早起晨練,整齊的步法踩在地面上,威武有力,高亢激盪的喊殺之聲震撼雲宵。
自然也震醒了本就無心睡眠的苒陌風。
起了個早塌,苒陌風在洗漱完畢之後,先去了傅儒雅那裏詢問冷雨寒的蹤跡。
傅儒雅先給苒陌風行了爲臣禮,恭敬有序的作了個揖,然後纔有恃無恐的說道:“關於王爺之行蹤,王爺特有交待,不許告與任何人。”
也包括我
苒陌風把字寫在傅儒雅的掌心,疑惑。
“關於王爺之行蹤,王爺特有交待,不許告與任何人。”
也不回答苒陌風的問題,傅儒雅又說了這一句話。
也包括陌風在內
苒陌風這次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料想傅儒雅應該看明白問題的意思了。
怎耐傅儒雅還是那句“關於王爺之行蹤,王爺特有交待,不許告與任何人。”
類似的提問與回答大概持續了十幾次,苒陌風再好的心性也被傅儒雅給磨光了。
若不是本王夫素養好,傅先生恐怕已經死了幾個來回了
最後一個問詢的機會,苒陌風寫下了這句讓傅儒雅頓時跌倒在地的話。
看來只有那樣了。
無聲的掃了掃濃密如羽扇的眼睫毛,苒陌風的眸子裏含了股有些爲難的哀怨。
那樣做是不是太丟臉了
暗自陷入苦惱的冥想中,苒陌風睬也不睬跌在地上不敢再言語的傅儒雅,徑直走出營帳,順手還搬走了營帳裏唯一的一張紅木凳子。
臨近中午的時候是謂隅中。
莫語妝的營帳內才傳出一陣蹴蹴的換衫之聲,緊接着便是臉盆與清水交錯的洗漱聲音。
“莫堂主啊,有件事情洛涼不是很懂,勞駕賜教啊”
透過帳簾的邊角向外望去,夜洛涼躺在牀塌上向漠語妝招招手,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上不解的意味甚濃。
“若是二皇子想讓身上的傷快點好起來的話,最好斟酌一下對語妝的稱謂。”
潑去銅盆內的洗漱用水,漠語妝放下帳簾,走回帳內,肩上還好笑的披着條擦臉的帕子,像極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店小二。
“莫公子”
夜洛涼很用心的想了想,覺得這個稱呼比較見外,於是棄用。
“換一個。”
果然,漠語妝也是同感。
“莫兄”
再次用心想了想,夜洛涼又認爲這個稱呼好像太近了。
雖然夜洛涼與漠語妝認識的時間已有十年,可十年之前,彼此也不過只是際遇一個饅頭的爭搶緣分,而且還爭的你死我活,差點鬧出人命。
再次相見,已是十年之後的現在,不是知交,亦不是良友。
“再換”
心情很不好,漠語妝與冷雨寒吵架之後,心情就非常的不好。
“小妝子哈哈”
夜洛涼餘光瞄到了漠語妝肩上的帕子,不禁笑了起來。
在男子的國度,那是對小太監的稱呼。
“小涼子語妝不介意爲二皇子換個名姓。
”
心情徹底糟糕了,漠語妝冷冷的眯起眸子,隱隱泛着快要爆發的危險氣息。
對自己的現狀,夜洛涼還是比較清楚的。
“女國本就無君子之說。”
耍心計咬文嚼字漠語妝自恃夜洛涼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漠語妝你很丟身份誒這麼耍賴的手段也用”
準備找茬了
反正無聊的時候也只能躺着,夜洛涼倒是很歡迎有個能替自己打發時間的人。
“二皇子有說過不準耍賴麼”
漠語妝反問,連耍賴也變的堂堂正正。
“休戰三刻說回剛纔的話題。”
說不過就換個話題,剛纔被漠語妝一句也搗亂了思緒的夜洛涼,重新又回到剛剛想說的問題上。
“什麼話題”
自從夜洛涼的傷勢開始好轉,這樣的戲碼每天都能上演個十次八回的。漠語妝已然習慣夜洛涼應付時間的無聊提問。
“煙兒的王夫是不是很多”夜洛涼開始問題一。
“拒絕回答一次還有,不準叫煙兒,你沒那個資格。”
“好吧,那凰王最喜歡的王夫是哪個”夜洛涼的開始題二。
“拒絕回答二次這不在你的打探範圍之內”
“哼凰王最喜歡的王夫肯定不是你”提問句變成肯定句,夜洛涼直接把漠語妝踢出局外。
“也不會是你”
肯定句變成二人之間的相互否定句,漠語妝從未認爲夜洛涼在局裏出現過。
“最後一個問題,在帳外等了一個上午的那個男人是誰”
今天清晨,夜洛涼才睜開眼皮,就發現在自己和漠語妝的營帳外等着一個綽約多姿、林下風致的閒雅男子,那一身渾與天成的尊貴氣質決非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王爺的正王夫,龍涼國的七皇子苒陌風。”
兩天三夜,煙兒就是在那個人的懷抱裏度過的。
莫名的胸悶無端涌出,壓的漠語妝快要喘不過氣來。
“噢就是那個給龍涼造了起兵之由的七皇子凰王爲什麼還留他在身邊如若是我,決不養虎爲患”
“可惜你不是煙兒。”
冷冷打斷夜洛涼的臆想,漠語妝起身向站在帳外苦苦等候着的男子走去。
帳外的兩名男子低聲談語,夜洛涼在帳內自是聽不見多少內容的。
夜洛涼只是恍惚的看到那個氣質尊貴的男子在漠語妝的手上寫下幾句話之後,漠語妝就驟然冷冽外露,寒氣逼人的一掌打那個尊貴男子的胸口之上。
掌勁兒剛硬,內力深湛,足足把尊貴男子震出去十米之遠。
漠語妝的出手之重,着實讓躺在塌上觀影的夜洛涼倒吸一口冷氣,心驚膽顫
“苒陌風,如果不是看在煙兒心裏有你的份上,語妝定會讓你在今日了卻殘生”
冷冷的話語夾雜着狠絕的殘酷,漠語妝姿儀孤傲,飄渺無紋的眼波下是暗藏了慍怒與狂妄的囂張。
飛身躍上駐營處最高的樹梢,漠語妝對着漫過天際的雲端高聲冷喝:“幽堂鳳鳥聽令,速查凰王詩晗煙之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