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畢,冷雨寒端着泠綰換回的補品熬成的參骨百合雪耳湯敲開了思煙雅閣的房門。

    “王爺今日來的真早不過,堂主說了,不想見到王爺,王爺請回吧”

    木天香依然穿得酥肩半露粘骨誘人前來給冷雨寒開門,嬌聲媚語帶着明顯的諷刺和不歡。

    “呵天香,本王招惹你了誰說語妝不想見我了快點放本王進去,還有,下次你要是再穿成這樣呆在語妝面前,本王就找人把你涮了,本王說到做到你看我敢不敢”

    手上端着湯碗不能灑了,要不然冷雨寒非得再把木天香點住一回不可。

    “堂主說了不見就是不見。王爺就不要再強人所難了啦”

    雙手握住門扣就要關上,木天香對冷雨寒硬往裏擠的勁兒煩的不行。

    “我不管,本王今天一定要見到語妝語妝,本王給你送補品來了啊”

    “哼王爺是什麼人吶那可是身邊美男如雲的人吶左娶一個,右娶一個,我們堂主福薄,坐不上您這輛花朵盛開的馬車,行了不您見好就回吧哈”

    “你、你、你哼本王不會後退的。你讓開啦”

    和昨天一樣的架勢,一個在屋門擋着,一個想要闖進去,兩名女子誰都不讓誰,火藥氣味濃烈僵持不下,一觸即發。

    “王爺,語妝抱瘍在身,不便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在冷雨寒和木天香吵得水火不容的時候,一道男子淡如醇茶的低沉嗓音傳了過來,像一朵生在雪峯上的山蓮淨潔無暇,冰寒淡漠,輕飄飄的解開女子不見休止的吵鬧。

    “爲什麼爲什麼不見本王是因爲本王娶了上官臨和夜洛涼嗎是因爲本王沒有去找你嗎是因爲本王沒有做好妻主的責任保護好你嗎既然如此,那你昨天的出現又算什麼玩弄本王嗎”

    端着湯碗的手在打顫冷雨寒只覺得心頭上刮過幾許涼涼的風,有點疼,似乎又不太疼。

    “王爺乃建大功之人,語妝一介小民,怎敢戲弄王爺王爺的好意語妝心領了,王爺還是請回吧”

    “本王不會放棄的。”

    放下湯碗在門前,冷雨寒望眼屋內燭火照出的男子側臉,轉身離開。

    “走就走嘛,怎麼不把湯也帶走真是的”

    木天香哼嗔一聲,彎身撿起湯盤就要向樓下送去。

    “天香,把東西端進來我想嚐嚐。”

    內屋的塌上,漠語妝在木紅雪的攙扶下走到桌子前,臉色慘白如氏,花眸幽暗如淵,幾縷遺落的黑髮垂在頰邊,虛弱的身形根本無法站穩。

    “堂主,這補品都涼了,要不天香給您熱熱去”

    木天香端着托盤走進來,看到漠語妝居然下塌了,急急向着木紅雪喝道:“哥,堂主身子這麼虛弱,你怎麼能讓堂主下塌嘛”

    “天香,是我讓紅雪扶我下塌的。快,盛碗給我嚐嚐。”

    昨夜因爲想要躲避冷雨寒誤了吃藥的時辰,漠語妝沒想到身子竟會差到現在這種地步。

    “雪耳王爺不知道堂主不喫雪耳的嗎堂主,你到底喜歡王爺什麼嘛。”

    瓷碗狠摔在桌上,木天香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呵呵,你們不懂的。煙兒,煙兒其實對我很好的。快,給我盛一碗嘛”

    手心顫微微的摸上胸口那塊清涼的玉墜,漠語妝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玉墜是冷雨寒兩年前漠語妝回皇都時親手送給漠語妝的,上面有冷雨寒對漠語妝的承諾吾愛語妝。兩年多來,每當漠語妝思念冷雨寒的時候就會伸手摸摸那塊玉墜,把它當成是冷雨寒給自己天下獨一無二的表白。這份幸福,漠語妝從來都未曾和任何人提過。

    “盛啦盛啦”

    木天香去雪耳盛了小半碗補湯放在漠語妝面前的桌子上。

    “呵呵,煙兒語妝好想你”

    睹物思人,漠語妝垂眸看着碗裏濃稠的湯汁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淚滴砸在湯麪上,濺起湯花飛舞,盪出一圈圈微顫的漣漪,悲傷且美麗。

    漠語妝靜靜望着碗中飛舞的湯花,和那一圈圈顫起的漣漪,無聲無語,無氣無息。

    屋內昏黃的燭光搖擺不定,在漠語妝輕薄如蠶翼的皮膚上打出透明灰暗的眩影,彷彿隱隱可以看穿鮮紅的血色在肌膚下輕盈的流動。

    眸睫低垂,定在一處久久凝視,漠語妝像被風吹乾的花屑,只留下殘枝幾許,曝露在瑟瑟蕭肅風中孤苦無依的顫抖着,守侯着,等待着。

    一時間,木天香和木紅雪看着漠語妝弱翹的身影相互對望,心中同時燃起不妙的感覺。

    堂主莫不是燈盡油枯,身血耗竭歸去了

    木紅雪擡起手臂向漠語妝脣間探去,頓時大驚失色,雙膝跪地,口中言語哽咽,已經帶有哭意:“紅雪恭送堂主西歸,堂主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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