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你了”

    車內有擦手的乾淨溫帕,苒輕塵取來對付的抹去臉上的茶漬,恢復平淡。

    “有、有點”

    吞吞口水,冷雨寒看着苒輕塵越擦越乾淨的無暇美貌,出了神。

    細細的彎眉形如夜空上的一瀲吊月,深邃冷豔的傲鳳美眸孤睨沉瀚,高高挺起的鼻樑,若花翼隨風輕舞的誘人薄脣,豐滿飽足的透着硃砂一樣的美麗顏色。比女子還要濃蘊的嫵媚性感,比女子還要精緻的絕美五官,彷彿紅露凝香,帶着來自天邊遙遠銀河散落星辰處高雅尊貴的瀑流魅惑,美的不似塵間人。

    這,纔是苒輕塵真正隱藏起來的天人美妍嗎

    “煙兒,怎麼了”

    垂涎流口水苒輕塵摸向自己的面頰,恍然大悟。敢情這女人是在犯花癡呢對象呢,剛好是自己這點,苒輕塵還是比較滿意的。

    “苒輕塵,你、讓本王的心,跳咧”

    癡癡看着苒輕塵從花朵蛻變成花神的樣貌,冷雨寒看呆了。

    “呵呵,煙兒的心不是一直在跳麼”

    冷雨寒的話敲在苒輕塵的心上,蹦蹦作響。苒輕塵心情甚好,靠在馬車的箱板上大笑。

    “是很跳、很跳的那種”

    冷雨寒特意強調着跳也是有不同感覺滴。

    “哈哈煙兒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比女人還美麗的容顏曾經是苒輕塵最爲憎恨的恥辱。

    “當然輕塵,有沒有人說你很美”

    “有,在很小的時候”

    美眸轉淡,藏着不願提起的憂傷,苒輕塵垂下松卷的睫毛,蓋住似要破出水面的悽痛過往。

    “那個人很有眼光吶但本王比他幸運,因爲這麼美的人兒,被本王娶到手了。”

    回憶,冷雨寒沒有發現苒輕塵眸內的傷。

    最初見到苒輕塵,他就是個埋到土堆裏都找不出的普通男人,皮膚黝黑,面貌平凡;再見到苒輕塵,他的樣子發生一點變化,男人味道依舊,只是身上多了幾分俊美;再再見到苒輕塵,他睡在自己的身側,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琉璃轉射的精美光茫;現在見到苒輕塵,冷雨寒只覺得,他這樣美至絕世的男子,不做神仙,那是天界的損失了。

    “呵呵,是啊。嫁給煙兒,總比嫁給那個人要幸運的多啊”

    至少,煙兒是個女子。屬於正常婚娶,不是麼要是嫁給那個人只會淪爲那個人的囚寵,玩物被那個人無情擺佈

    過往,如海淹來,直至陰陽相轉,鬼門相隔,苒輕塵都不會忘記那個妄想把自己困爲獸徒的男人

    邵明君,時隔十四年再相見,我們的帳,該算算了

    “輕塵輕塵”

    苒輕塵低垂着眸的樣子,就像一個睡熟的瓷瓶美人,一碰就碎。惜貴如寶,嬌嬈如夜。冷雨寒舍不得去打擾,卻又忍不住去打擾。總覺得現在這般平靜安寧,優美雅緻的苒輕塵不似活生生存在的樣子。

    “嗯煙兒,我有點累。讓我摟一會,好不”

    一種妝容,一種被描畫了的虛僞人生。

    如今脫胎換骨做回自己本來的模樣,苒輕塵有種心也隨着臉面變得脆弱的感覺,很想抓住一些能讓自己不再忐忑的東西,是什麼會是懷裏的這個女人嗎

    躺在車箱內,苒輕塵枕在冷雨寒的手臂上,腦中心裏想的,全都是關於這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問題冷雨寒呆呆抱着苒輕塵睡在馬車裏,腦中想的全是凰女軍和寶寶的問題。

    想着想着,兩個人相擁而眠,身子貼的很緊,卻再也沒了想要親近的感覺。昏昏沉沉,馬車在日落之前,停蹄靠岸。

    冷雨寒走下馬車,擡頭望向掛着金漆大匾的紅柱寬門,愣住。這是哪裏遠寧將軍府誰是遠寧將軍邵明君

    “煙兒,我們進去吧”

    苒輕塵在馬車內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衫,下了馬車,走在冷雨寒的前面,公然當着出門迎接的一衆府僕的面,牽起冷雨寒的手向府內走去。

    “輕塵”

    牽着自己的手在輕微顫抖,冷雨寒跟在苒輕塵的身後,看向苒輕塵的背影,奇怪了爲什麼苒輕塵的背影也有些抖呢邵明君很厲害麼

    “煙兒,到了裏面不要說話。陪在我身邊就好。”

    走進記憶中的院落,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空冷,一如十四年前。苒輕塵的腳步停在主廳前,最後一次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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