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刺扎入心肺,邵明君身影搖晃,踩踏上山頂邊的碎石,身子傾斜下墜,跌出衆人的視線。
“呼看來不用本君費力了”
嘴角流下一絲血痕,楚千楓抹乾,轉身走向漠語妝,要是真打起來,受傷嚴重的自己,不一定是邵明君的對手啊
“等、等我”
苒輕塵打出一根茫刺,內力用去大半,動了胎氣,跟在楚千楓的身後,每走一步,小腹都痛的不行。
“哈哈哈想本將死,沒那麼容易”
山的峯頂,邵明君突然飛出,嘴邊的血跡噴流不止,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苒輕塵的身子向山的谷底摔去。
“不知悔改”
摟住冷雨寒的手臂振力一揮,漠語妝掌風颼颼,擊中邵明君的身體,邵明君受內力一震,鬆開抓住苒輕塵的手臂,邵明君與苒輕塵雙雙向山谷跌去。
漠語妝把冷雨寒推給楚千楓,身影飄移,如雲鶴舞翅,在苒輕塵擦落山頂的最後一秒,拽住苒輕塵的手臂。
“救、救我”
小腹的疼痛蔓延全身,苒輕塵雙手握緊漠語妝,感覺到腳下的虛風漂浮,求着。
“我,爲什麼要救你”
看着苒輕塵的眼眸,露出的是寒入骨髓的冷淡,漠語妝問的緩慢。
“嗯”
一股比跌入山谷還要害怕的恐懼瞬間籠罩在苒輕塵的心頭,漠語妝,他想做什麼
“苒輕塵,你對煙兒犯下的錯,似乎還沒有算”
修長細美的手指一鬆,苒輕塵懸在空中的身子猛的向下一沉,漠語妝看着面上顫然失色的苒輕塵,像是在欣賞一個即將被主人遺棄的動物,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有的,只是淡淡的傷感。
“不要不要鬆手。漠語妝,我死不足惜。但我有了煙兒的骨肉,煙兒的孩子不能死求你,求求你。救我上去,只要孩子活下來,你想和我怎麼算都行,我苒輕塵,絕不反悔絕不反悔”
“喔怎麼算都行”
松乏的手指多了幾力氣拽住苒輕塵,漠語妝回味着苒輕塵的話,似在考慮。
“嗯”
如今自己和孩子的命都掌握在漠語妝的手上,不行,可以嗎苒輕塵現在已是孤木獨行,無所依靠的選擇。
“什麼”
“還有離世玉”
俯瞰飄搖低谷溼霧中的俊美男子,那一張美如天人的臉上,此時,滿是錯愕,漠語妝冷冷的看着,憎恨,掩在眸底。
“漠語妝,你想統囤江湖勢力”
名聞四國的殺手組織暗樓若是奉幽堂爲主,江湖,豈不是要開始變天了腹內的疼痛已到了無法再安然思考的地步,苒輕塵抓緊漠語妝的手,漸漸下滑。
“東西,在哪裏”
沒有想要拽住苒輕塵的趨勢,漠語妝的目光落在半谷中一塊凸起的涯石上,那裏,一抹純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在,塌枕的棉芯裏”
顫慄的手,摸出衫內的暗樓月龍令牌握在掌心,苒輕塵終於明白,漠語妝爲了這一天,或許等了很久,一切的事實所出,應該在自己重新回到巳的時候,他就在籌劃了吧。
人處於危難之中,會想開很多事情,也會拋棄很多事情。失去暗樓,沒有任何江湖力量守護的自己,不會再是漠語妝的對手了吧
“呵呵,死罪可免,活罪”
記起當初落水之行,苒輕塵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漠語妝話鋒一轉,兩命換兩命,自此不再相欠。
“飄舞,飄魅祝你,一路走好”
指間輕然一鬆,漠語妝站起身,撫摩着掌內的月龍令牌,暗樓,從今以後,便會改頭換主,姓漠,不姓苒。
“漠語妝”
視線裏的人影越來越漸遠,苒輕塵瞳仁驟然縮緊,悲慼悽楚,漠語妝,爲何,你不放過我的孩子
思緒零落,衣袖飄然,緞帶遮住苒輕塵芳華絕代的美人香魂,不盈一縷,隱逝於幽谷白霧間,了痕於空。
“苒輕塵,這是對你傷害煙兒的懲罰”
凸起的涯石上,跟隨飛離的白衣身影追着苒輕塵的身跡藏匿而去,漠語妝轉步回首,走到楚千楓的面前,接過昏眩的冷雨寒橫抱懷中,踏步離開。
“苒樓主他”
楚千楓扯住漠語妝的衣襟,迷惑。
“跌落山涯,無望生還”
步子,停了一下,漠語妝側眸凝視楚千楓,血紅的視野裏,殺機冉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