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滿藥油的手放在身側兩旁自然晾乾,楚千楓瞅了眼坐在旁邊的冷雨寒,消失的胃口迅速跑回來。
“長生,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冷雨寒由宮侍伺候着淨了手,端起桌上的粥碗,正準備往楚千楓的脣邊送,忽看到長生候在一旁的身影,開口說到。
“是,皇上”
長生收好棉紗、藥泥,躬身給冷雨寒和楚千楓行了退禮,拎着藥箱躬身移出內殿。楚千楓含了一口粥膳在脣裏,眸子定在長生離去的身影上,食的很沒滋味。
那個叫長生的男子,他的沉默能堅持多久
“兒,以後懿燁殿的所有膳品都需用銀針確定之後方可服用知道麼包括水源”
一頓膳食,楚千楓喫的心沉事重,總覺得長生是個不妙的存在,潛在的危險。冷雨寒走了之後,楚千楓走到案桌前提筆寫下一張藥方遞給兒,那是能夠讓楚千楓身體快速好起來的配藥。
“是,主子。”
兒領了藥方跑出殿外,楚千楓躺回塌上,身子疲乏過度,腦中的思緒沒等湊齊該想的,轉眼睡去。
冷雨寒走出懿燁殿,一上午都是在議政殿裏翻看羣臣上遞的摺子,累得眼睛痠痛。
“皇上,凰體要緊啊”
長生看到冷雨寒閉起眼眸向後靠在塌椅上,上前一步,按上冷雨寒的額,小力揉着。
“呵呵,謝謝。”
摺子看了大半,多數是關於夜洛涼的問題,羣臣力諫,要冷雨寒下昭令廢人。
冷雨寒心裏很清楚,夜洛涼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否則,一旦百姓民心變節,自己這個皇帝,便會被扣上和詩晗然一樣的剝削階級小帽子。
“洛涼啊洛涼,朕該拿你怎麼辦呢”
心裏想的事情不覺說出了口,冷雨寒感到按在額間的手指稍微顫動一下,“長生,累了就不用伺候了。”
“回皇上,長生不累”
低眉順眸的回答,長生靜靜的爲冷雨寒按頭,沒有多說話。
“呵呵,長生的好,朕一向都知道,委屈麼”
握住按在額上的手,拉着手的主人走到自己面前,冷雨寒睜開眼眸,視線落到那白紗上的木棉花,雲火一樣的顏色,耀的冷雨寒眼前清一色的火紅。
搖搖頭,長生蹲下身子,頭枕在冷雨寒的腿上,感受女人的溫度。
“長生,想沒想過>
一張美麗的容顏,不該如此提早的凋謝,冷雨寒摸着面紗下的那塊幾近佈滿半面臉頰的傷痕,觸感粗糙,紋痕凸起交錯,即使只用手摸亦可感覺到那塊被燙傷的地方,有多麼的恐怖猙獰。
“皇上,是>
枕着冷雨寒的頭沒有擡起,但冷雨寒可以接收到那具身體的顫抖。
“是想你過的好點。”
九個多月了,步落在城統帥男兵營,有模有樣,頗有大將之風,冷雨寒看到都遞來的折呈感到非常欣慰。
長生陪在冷雨寒身邊,每日隨冷雨寒一同上朝,聽解朝臣對國家政務的辯解議討,下了朝,長生給冷雨寒提出的很多想法都不錯。
冷雨寒親眼看着長生和步落從當初在勾欄裏那個唯唯諾諾的小男孩一步步成長爲可以獨擋一面的男人,心裏的成熟感很大,如今長生和步落都已經二十一歲了,是該給他們許配個人家了啊
“長生>
話語幽咽,溼熱的水滴落在冷雨寒的衫上,冷雨寒擡起長生的頭,看到面紗上的木棉花溼潤的印出漣漪,惹人心疼。
“皇>
“長生,還沒放棄朕嗎朕>
封夫之前,冷雨寒和漠語妝達成協議,五數之內,是漠語妝的允許極限。如今,五已佔四,還差一個空缺沒有封典。
冷雨寒曾經想過把長生封爲貴夫,但思及到最後,毫筆寫寫停停,冷雨寒終是沒有寫出昭令。因爲,在幽谷,還有那兩個讓冷雨寒放不下心的兩個男人,苒陌風和苒輕塵。
冷雨寒答應過苒陌風,取得天下就會接他回宮,冷雨寒不想虧對苒陌風。
“可是,長生只想留在皇上身邊,皇上,不要丟下長生,長生什麼都沒有,長生只有皇上,只有皇上啊”
淚花滑流不止,長生的手顫顫摸上冷雨寒的腰,緊摟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