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怒火,自知有愧,漠語妝收到南冥的傳報,那上面說,女人懷了身孕,滑胎了。而那個孩子,是自己的。
風雨欲來,花謝卷滿舞花樓,帶着花瓣凋落的悲傷,溢飛了整個漆黑的夜。
漠語妝借酒消愁,無言以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有未出世的孩子,一夜宿醉未醒,逃避着自己所犯下的過錯,獨自在外心疼着。
“呵,既然來了,就切磋下罷”
收袖如風,含蘊着傷人的掌力,上官臨切掌上前,朝着漠語妝的胸口,打來。
“唔”
身形未動,步法未移,漠語妝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硬硬捱了上官臨一掌,後退三步,背抵在門扇上,鮮血,嗆出脣畔,絕美的面孔上一片蒼白慘淡,薄紙若花一樣的脆弱。
“別以爲不還手本將就會原諒你。煙兒的帳,豈是這一掌能算得清的”
“總是不允許別人傷害煙兒,可你呢都做了什麼”
“只因爲你那可憐且悲哀的嫉妒成狂”
“煙兒的愛,你沒資格得到”
“站在大凰皇夫這個尊貴聖潔的位置上,你配嗎”
凌厲的掌風,掃碎殿內的大小名貴裝飾,上官臨接連五掌,掌掌凝神聚力,一掌不落的打在漠語妝的身上,勁道七分內法,最後一掌,震飛了漠語妝的身子,衝破門扇。
漠語妝虛力的撞在殿院的庭柱上,摔下,嘣的一聲,落地,癱軟如死水,濃喘的氣息裏,混着腥甜的血味。
“你,打死我罷>
沒有臉面再去見躺在病塌上的女人,漠語妝此次回來,早已做好以死贖罪的準備。
傷女人之深,或許只有死亡,才能化解,博得那個女人,和自己兩個已逝孩子的原諒,不是嗎
“你以爲本將不敢打死你又怎樣大不了本將一命抵一命”
躍然起身,移影飄至殿外,衣帶飛舞,眼光繚亂迷人眼眸。
掌指如刀,蘊含了十層強勁的氣息向漠語妝襲`來,漠語妝咬着脣瓣眼眸一閉,攥着袖襟的手指緊緊陷入皮肉,顫抖着。
煙兒,你真的,捨得我死嗎
心驚的一剎,鋒利地割開留戀,漠語妝害怕的睜開眼眸,看着上官臨只在瞬間便會落下的掌擊,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會不會錯了
用生命死亡賭下的愛意,那個女人,會願意挽留嗎
“將軍,留人”
一語男子盪漾柔水的迴音,在危急的時刻,不偏不倚的飄了過來,救了漠語妝一命。
“楚君”
劈砸而下的掌風,截然停止,上官臨回首望向不知何時走出殿院的楚千楓,掌面一折,擊向漠語妝身後的庭柱,庭住應聲而倒,轟的碎裂,損成裂石。
漠語妝的心,震顫不已,上官臨的那一掌,只差分毫,就能取了自己的身骨。
“呵呵,上官將軍莫要懷疑,千楓只是不想瑤兒小皇子失去至親的父君,並沒有幫忙開脫的意思。皇上大難得保,身體無礙,是吾等之幸。上官將軍何必一定要血懾鳳鸞大殿,引得皇上擔憂呢”
踏步而來,楚千楓的目光一直落在漠語妝的身上,向下,看到了漠語妝緊攥的袖口。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怒火衝昏了理智,上官臨惦念起瑤兒,不過兩歲的孩子,心中一陣酸楚。
“當然,皇上萬凰之軀,受了兩次孕育之難,不能再可爲之,否則,性命必不得以保障。千楓這裏有一顆變生果,只要皇夫服下,留待他日再與皇上行牀塌之事時,便不會引皇上得孕,如此一來,不是比流血更好”
一顆紅透如血的果子,如櫻桃般的大小,送到漠語妝的面前,楚千楓的笑容隨和,溫柔細軟,沒有半點強迫的口吻,反倒給人一種難以拒絕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