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過伺候丫鬟遞在托盤裏現熬的補身糖水,秀氣女子小聲喟嘆,豎起枕頭頂在自家公子的背後,扶着牀塌上,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洛貴夫坐起身來,倚靠在身後的枕頭上,把蜂蜜糖水送到洛貴夫的脣邊。
“丫頭,我喝不下。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能,一點預兆都沒有的>
哽咽的話語,堵在喉嚨裏,一想到心愛女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裏,再也無法實現給他的諾言,等着他花毒解開,就來迎接他,與他一同走完剩下的人生,洛貴夫內心裏的千言萬語,就再也無法聽話的說出來。
怎麼想着,都是難受的很,不想去接受的事實。
推開丫頭送至脣邊的杯沿兒,洛貴夫咬着乾裂的脣瓣,一張絕好的花容月貌上,總似增添了一股淡淡的哀愁,清憐泛淡的惹人心疼。
“公子,逝者如斯,還請公子儘早接受事實,把身子養好,至於其它的事情,都暫時先放下吧。皇上在天有靈,也不會忍心看着您這般做的。”
初聞女皇駕崩的消息,不僅是丫頭,還有整個夜氏的部族,都非常震驚。
衆所周知,女皇是在整個部族的面前,訂下了等待他們公子毒花之毒康復,便會前來夜氏迎接他們公子入宮,恢復洛貴夫之封號,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可是,四年的時間過去,他們公子的毒尚未完全褪盡,女皇便已經逝去在統一天下的大業上
這樣的事情,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只是停留在震驚的那一刻,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深陷在不可相信的迷茫中,徘徊不已。
現在,已經是夜府裏不可缺少的,一位算得上的府裏少夫人的位置,本來不需要做照顧少貴夫這等活計。
可丫頭念在曾與洛貴夫有過那麼一段珍貴的童年,還是向夜府老爺夫人求瞭如此的事情,與自己的夫君住在洛貴夫的臨院,平日裏,就在洛貴夫的身邊伺候着,只有晚上入睡了,纔會回到自己的房內,與自己的夫君團聚。
如今,洛貴夫因爲女皇駕崩的消息整整在塌上昏迷了五日,丫頭連着五天在旁邊照顧着,心裏,儼然已經把洛貴夫當成是比親人還親的主子,見到洛貴夫如此意志消沉的不思飯食,心頭緊緊的崩着,找不出其它更能見效的言語,來勸說心寂如死的洛貴夫。
“唉,丫頭,煙兒不在,我養好了身子,能有何用回到城的這幾年,我沒有一日不再爲將來能有機會替煙兒生個一兒半女的,四處補養着身子。可是,事到如今,那些無謂的東西,還有什麼意義都是些過往雲煙罷了。”
煙花一樣的美人兒,像煙花一般的飄離他的世界。
洛貴夫呵着脣角掠起一絲涼意,只覺得,人生裏的寂寞,在長達四年的等待裏,竟還不如現在這一刻,來得更要讓他悲哀得,想撇去生命,化作縷縷灰塵,飄到那個女人所呆着的,冰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