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妝,染紅腮,貼花黃,描青黛,大紅色的婚嫁衣衫裹袖輕挽,百穗子流蘇紗腰繫於纖細柔軟的腰肢間,盈盈扭轉,捲起一漣漣火紅色的波海煙花,映襯銅鏡之前,美如仙子的絕美男人。
“丫頭,送本宮去皇上的墓葬羣吧。本宮,要去陪那個>
鴛鴦繡鞋輕輕穿上,一簇比玫瑰花瓣還要耀眼的紅色身影,在清晨朝露霰散的微涼中,踩着不疾不緩的步子坐進轎輦之中,白藕一般的玉臂素手勾下轎輦的紅簾,淡淡的吩咐。
“是,公子。”
身着不是皇宮侍者裝扮的婦人,眼眸紅腫,泛着清瑩泫動的淚光,朦朧的視線望着合上轎簾裏的那張美豔絕世的芳華容顏,隱隱動容,似在不久之前,還剛剛情緒大亂,崩潰中走了一遭似的。
雖然極力的想要挽回什麼,可是依然沒有要說出來的話語,只能朝着轎輦裏淡雅如繁花錦色般的男子,躬身行了此生最爲尊敬的一禮,隨後揮揮手袖,示意轎伕可以起轎,載着轎輦裏懷着如同出嫁般美好心情的男人,踏上即將封棺入土的那條不歸路。
“丫頭,父親和母親大人,本宮就拜託於你了。切勿忘了本宮對你的囑託,辛苦了。還有,你>
每當想起陪在自己身旁的這個小丫頭,把一生的幸福,都用在了陪伴孤寂無守的自己身上,美顏男子,總是懷着想要拋棄的愧疚,不忍提及小丫頭,因爲要入宮伺候身體漸有不適的他,而甘願累及家人,寧可捨棄在夜府裏身爲少夫人的榮華富貴,也一定要陪在他的身邊,不放他獨留存活於世的辛苦。
如今,他要前去與一心戀在回憶裏的女人相思相守了,總算也還了小丫頭,讓她可以擺脫於他這個自幼年少,就喜歡對她無理取鬧的主子,去過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在父親那一邊,他早已交待好,要父親替小丫頭再尋一門穩妥的親事,切不可入門不滿一載,夫君便尋了小妾,自此早出晚歸,甚至夜不入戶,東家食膳,西家入眠。
若是再嫁入那樣一戶人家,美顏男子也擔心小丫頭縱然再怎麼樂觀,怕是也難以抵擋現實帶來的巨大沖擊,無法遭受男子的薄性,無法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美顏男子希望,這一次,他的父親不會再把這個深愛他父親一生的女人,送進另外一個水生火熱的人間地獄裏,倘若不然,他父親所犯下的情債,便是下一世投生做人,都無法還清了。